整個徐府已經坐滿了人,第一桌上坐著王府內的重要人物,如道衍,馬和,朱能等等;第二桌坐著丐幫的重要人物,幾位長老和丐頭,往後依照身份次序排序,十分規矩,一點都不顯得凌亂。
實際上丐幫的人根本不可能和王府的人坐在一個院里,如果不是燕王看在白敬酒勞苦功高,丐幫為燕軍出人出力的份上,這些下九流之中的下九流不會在這個院落中有一席之地。這可是王爺嫁女,誰想來就能來的
賴利頭本該是今天招呼客人的主力軍,這滿院子的重要人物需要一個能面面俱到的人去招呼,但是他今天十分清閑,因為這些人都沒有什麼吃喝的心情。
大家都在等待著新郎新娘拜天地,不過這已經不可能了,誰不知道新郎官為了燕王府身負重傷正躺在床上?這拜天地怎麼拜?總不能拿公雞代替吧,只有死人才會用公雞代替!那叫陰婚!!
一股惆悵圍繞在整個院子內,丐幫在為白敬酒嘆息,王府官員在怕燕王面子掛不住,如此情況中誰要是還能喝酒吃菜吧唧嘴,那就是沒心沒肺。
「道衍大師,這……」朱能擔憂的看了一眼燕王府的智囊,他已經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了。
別看這位朱大將軍在戰場上拎刀砍脖子一下一利索,但是今天還真每個準主意了。燕王要把郡主嫁給白敬酒的事情王府內本來就有爭議,權妃不同意,結果被徐王妃給壓下了,這才沒鬧起來,哪成想燕王自己拍板要將郡主嫁過來,這才惹來了權妃今天怒闖白府的事情。
老和尚道衍嘆口氣道︰「老衲勸過了,可是王爺的脾氣,你們哪一個不比我清楚。」
他的確勸過了,甚至還出了主意,要燕王收柳夢巧為義女,將義女嫁給白敬酒,既全燕王之名,又兌現了諾言。可是,這事有叉頭,當燕王告訴他,郡主因為權妃的一句不同意當天晚上就將褲腰帶栓在房梁上,若不是侍女發現的早就要燕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時候,道衍也成了悶葫蘆。
這事改不了。
嘎吱。
門開了,所有人都清楚,在這房子里走出的只能是燕王。
「咦!」
「嘶!」
「我沒看錯吧!」
「真是白敬酒!!」
「他娘的,這小子真有這命,關鍵時刻竟然醒了過來。」
一聲聲的驚訝出現,當眾人看見大紅的新郎服飾的時候,立刻分辨出了眼前人。
婚慶之日無大小,新郎官可以穿狀元郎的衣服,中狀元叫大登科,大婚叫小登科,看見了一身大紅頓時全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丐幫的人已經坐不住了,賴利頭第一個沖了過來,站在白敬酒的身上上三圈下三圈的打量,就怕一眼看漏了,白敬酒變成燕王一樣。
踫。
白敬酒捶了賴利頭一拳,笑罵道︰「你小子看個屁,再看還能把這新郎衣服看到你身上去?」
院落內無論身份高低都被白敬酒這一句給逗笑了,賴利頭也憨憨的笑著,這個頭頂長瘡腳下流膿的壞小子也只有白敬酒能降服的了。
「行了,別愣著,趕緊招呼客人。我跟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媳婦了,我給你物色了一個,王府的流雲,那丫頭不錯,只要你今天把這酒席宴給老子侍候明白了,三天回門的時候,我就和燕王提親。」
賴利頭雙眼含淚,自從當乞丐開始,他就從沒被人這麼關心過,若不是白頭……
「還不快去。」白敬酒瞪著眼楮罵道︰「屬驢的,不抽你不走道?」
孫長老一下沖了過來,抓住白敬酒的手腕道︰「新郎官,今天你可不是丐幫的丐頭,少在這訓我們賴利頭。過來,你要想擺架子先跟丐幫的兄弟過過招,兄弟們,將酒壇搬上來,今天咱們丐幫小一千人要不讓新郎官晚上醉的摟茅坑睡一宿,明天老子挨個給你們三刀六洞!」
孫長老一鬧氣氛瞬間烘托了上來,朱能也站起來,火里火真也端著酒碗走了過來,就連馬和都從外邊跑了回來,一個勁的使蘭花指起哄架秧子。
「消停會!」
燕王的聲音出現之後,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燕王臉上有了喜氣,之前的冷峻消失了,但是威嚴依然存在。
「既然白敬酒醒了,吉時還沒到,本王有點事先借著今天的酒席說說。」
馬和立刻站在燕王的身後,一臉嚴肅。
「蛇無頭不走,咱們竟然在燕京要整肅朝綱,就必須打回去,可是蛇無頭不走,所以……」
馬和站出來高聲喝道︰「張玉听封!」
听……封!!!
誰不知道燕王是王爺,封,這個字只有皇帝才能用,莫不成……
所有人心里有笑開了花,看樣子趙俊那相士說的不錯,他娘的王府這些人都有王侯的命種。
張玉立刻跪倒道︰「臣在!」
「封,張玉為燕帥,坐鎮三軍,望早日抵京替先帝報仇雪恨。」
「臣謝……王恩。」張玉差點沒禿嚕成皇恩,硬別著舌頭才改了過來。
馬和繼續高聲喊道︰「朱能听封。」
朱能跪倒道︰「臣在。」
「封朱能為開路先鋒官,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諾!」
「白敬酒!」
穿著新郎官的白敬酒微微一怔,這里還有自己的事?猛然一想,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燕王的女婿,要不給個官職總說不過去不是。
「草民在。」
「封白敬酒北地總長老,統領北地丐幫,危機時,可集結群丐為燕王出力!」
升是升了,但依然不是官,只不過距離丐幫幫主之位更近了一步而已。
白敬酒立刻磕頭道︰「草民謝恩!」
燕王借著白敬酒的婚宴竟然大肆封賞了大半個時辰,幸好沒有在大喜的日子里順手牽罪那些本就該死的官員,否則今天可就是紅上加紅。
敕封完畢之後,燕王露出了笑臉︰「吉時已到,新郎官還不趕緊去接新娘子。來人,快點把火盆點上,賴利頭,你干什麼吃的,院里一張張酒席桌子菜就上這麼幾個,你們白府連酒宴都擺不起了?這怎麼能讓本王的郡主過上好日子?剛才誰要讓白敬酒守著茅坑過夜來的,本王可不信你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