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里呢?眼前灼眼的白光閃過,罌灕灕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此時輕飄飄地,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一般,正在詫異自己是否又在做夢,然後,她听見了---
「瑤姬,瑤姬,你等等!」
罌灕灕被這聲瑤姬驚住了,下意識地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眼前竟是突兀地出現了兩個人影,紫衣少年氣喘吁吁地追趕著氣呼呼的綠衣少女,而正在氣頭上的少女卻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直直地沖著罌灕灕所在的方向而來,正當罌灕灕開口的時候,卻驚詫地發現對方竟然直直穿過了自己的身體,緊接著,那紫衣少年也從罌灕灕的身前俐落地穿了過去!
罌灕灕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那眼前的二人。
只听那被喚做瑤姬的綠衣少女口中喃喃地念了幾句咒語,從懷中掏出了什麼東西,緊接著一聲清脆的鳥啼破空而來,卷著漫天的飛沙走石,然後,不待紫衣少年做出反應,那綠衣少女已經利落地翻身騎上了鳥背。
「烏蘇師兄,你替我給長老師叔們帶句話,我在神殿里呆得要瘋了!所以我要獨自出去闖蕩闖蕩,放心,七月初七之前我會回來的!雖然我對當什麼大巫師沒什麼興趣!」扔下這番話,綠衣少女頭也不回地逐漸消失在天際,留下一臉錯愕的少年和同樣呆愣在原地的罌灕灕……
「喂,你能听到我說話嗎?」罌灕灕大聲地沖著那一臉沮喪的紫衣少年高喊著,對方卻似視若無睹一般,只是嘆了口氣搖搖頭望著那綠衣少女消失的方向
在罌灕灕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又是一道灼眼的白光閃過,畫面竟是又變了!
她看見之前的那只巨鳥在一座繁華的都城外緩緩降了下來,只听綠衣少女口中喃喃地輕念著幾句咒語,巨鳥頃刻間化作了她手中一只小小的紙鳶。
然後罌灕灕抬頭,一座威嚴、偉岸的城池近在咫尺,那城樓之上,‘永徽城’三個潑墨大字寫的龍飛鳳舞。
那站在永徽城外意氣風發的綠衣姑娘瑤姬,口中輕輕地吐出了一句--永徽比武,我來了!
如一縷游魂般的罌灕灕此時終于有些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大概是在作夢吧?一場屬于瑤姬記憶的夢。罌灕灕的意識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似是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五百年前--
讓我們將目光調轉回五百年前
永徽城外,熙熙攘攘的過客絡繹不絕地穿梭著,這座古老的城邦歷經幾百年的滄桑,如今依然巍巍然地矗立在那里,威嚴、偉岸,融匯著天人合一的方正和大氣。
這是那個戰亂紛飛的虛冥界中的一片淨土,也是所有習武修行之人心中的伊甸園。
因為這座城的城主叫卓傲。
卓然傲立與世。也只有這個人配得上這個名字!
這個人是一段不朽的傳奇!
這是一個上至八十老嫗,下至三歲頑童都熟知的名字,幾十年前的虛冥界戰火紛飛,為了奪取這虛冥界霸主的地位,無數的種族重復著殺戮與被殺戮。
在那場驚世的動亂中,卓傲僅憑一己之力和他那開天闢地的神技「天龍」,生生捍衛了這座古老城池的周全。
據說那日他獨自屹立在城牆之上,青衣青袍,面沉如水,悍然面對著城外的千軍萬馬,還未待對方攻城,就見他青袍一揮,喚出了亙古的巨龍,那巨龍的龍身幻化成銀色的閃電如光瀑般鋪天蓋地地漫天怒潮,以九天雷霆般不可阻擋的威勢壓頂而至,頃刻之間,城外尸橫遍野血流成片。
數萬人的生死,竟只是揮手彈指之間!
自那血腥的一日之後,再也沒有哪個種族敢再打這座城池的主意。
于是這座永徽城便成了戰亂中唯一的淨土,因為卓傲扔下了一句話--這座城從此只有自由,沒有戰爭,可以比武,不準殺戮。
沒有人,沒有任何種族敢去挑戰這句話,有些記憶是刻骨銘心的,有些恐懼是如影隨形的,一旦世人真的害怕了之後。
幾十年來,這句話所帶來的影響力決定了這座城池在虛冥界超然的地位,這是一座聖城,一座屬于傳說的城。
而因為卓傲的傳奇故事,也引來了無數好奇者、挑戰者和朝聖者,或是來沾染一下這里自由習武的風氣,或是來感受一下大宗師的氣息,更多的卻是來這里以武會友。
十年前的某日,一直處于歸隱中的卓傲忽然現身,又是當日的青衣青袍,他站在這永徽城牆之上對世人宣布。
每年四月,全城比武。
年紀只要在三十歲以下的,不論種族,不論男女,皆可參加。
奪魁者,卓傲會視心情對其進行指點或者切磋一二,甚至有可能傳授其獨門神技。
光是能夠得到卓傲的指點或者與其切磋,都已然是天下所有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事,更別說被傳授當日那獨擋千軍萬馬的神技。
雖然傳說紛紜,有的說卓傲已經老了,為了永徽城的將來做打算,他必須通過這樣的方式尋找接班人;也有人說卓傲只是不想自己的傳世絕技失傳于世,所以打算以這樣的方式傳授與人。
不管怎麼說,就算能夠與當世大宗師切磋一二或者被指點一番,也是讓人光想就打從骨子里興奮的事。
這一晃,便又是四月了。
所以,如今站在永徽城外那位意氣風發的綠衣姑娘,其出走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沒錯,瑤姬的目的便是這一年一度的永徽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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