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斂師兄,你看咱們無極仙宮這次花這麼大力氣把咱們年輕一代的弟子悉數都弄來虛冥界大陸,還煞費苦心布下這什麼‘玄墨伏羲陣’,究竟意欲為何?」那個喜笑顏開的胖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本正經地拋出了罌灕灕也很想知道的問題.
罌灕灕和莫奕此時在那樹上都幾乎豎起了耳朵,就恨不得他們多說一些不為人知的無極仙宮的秘聞才好。
「我看啊,多半是掌門師尊他老人家想開了,想插手虛冥界大陸了。要我說,早該這樣了」那看起來一臉奸邪像的刀疤臉自顧自地接了下去,卻沒料到那個叫作懷斂的頓時就黑了臉,厲聲喝止道︰「夠了!」
那刀疤臉被這聲呵斥給嚇了一跳,面色頓時有些不豫,卻也不敢反駁,訕訕地瞧著那懷斂,這時懷斂似乎也感覺自己的口氣有些過了,他輕咳一聲,放緩了語氣︰「你們休得再胡言亂語,冥冥中的一切,掌門師尊他老人家自有決斷,豈是你我之輩能夠背後議論的,咱們只需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阻止一切人等接近這‘玄墨伏羲陣’即可。」
此話一出,那另外兩人雖然滿臉不以為然,卻也不敢再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倒是急得罌灕灕大眼瞪小眼,心想怎麼剛到關鍵時刻就被打斷了,難不成那懷斂發現有人在偷听了不成?可是看他那鎮定的模樣又不像啊。
而且,這懷斂又是什麼身份?為何他的這兩個同門竟是看起來很害怕他的模樣。
「師兄,你看我們好不容易來這虛冥界大陸一趟,若是這麼著就來守個陣就回去,未免太可惜了,我听說虛冥界大陸如今還是有幾個排的上號的高手,據說那若耶族和納禹族的族長,都挺厲害,要不咱們到時候別急著回去,去尋他們其中一個來較量較量,這幾百年老跟師兄弟們比劃,著實有些無趣了。」那胖子眼珠子一轉,又趕緊換了個話題。
一听此話,罌灕灕竟是比莫奕本人還緊張,她抬頭看了莫奕一眼,卻瞧見莫奕唇邊微微地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眸子里似是還閃動著一些異樣的神采,罌灕灕頓時無言,心知對于這樣的挑戰,莫奕自己怕是求之不得,這家伙骨子里就是個武痴,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挑戰,若是這些無極仙宮的人找上門來挑戰,他怕是來者不拒的。
「得了吧,懷雲師弟,這虛冥界大陸能有什麼高手啊,這麼千萬年,不過也就是出了一個破虛的高手玄悅,我看那什麼若耶族和納禹族的族長估計也就是徒有虛名,怕是不及咱們懷斂師兄的十分之一,懷斂師兄就算在咱們無極仙宮也是咱們這一代弟子中的翹楚,你還不如求著師兄跟你過兩招。」瞧這刀疤臉這馬屁拍的,懷斂本人倒是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樹上的某人可差點就急了,罌灕灕素來是個極其護短的人,此時一听別人這麼貶低自家莫奕,那是十萬個不高興,只見她惡狠狠地用無聲的眼神對那刀疤臉施行千刀萬剮,心道是若不是礙于這‘玄墨伏羲陣’的威力,本姑娘就先給你們點教訓瞧瞧,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少斤兩,竟敢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大話來。
就在這時,莫奕的眉心一蹙,似是又感覺到了什麼,緊接著他攥著罌灕灕的手微微一緊,將罌灕灕整個拉到自己身後,眉頭卻是蹙得更深,而他目光所及之處,卻是那樹下三人的身後,罌灕灕感覺得到他的渾身一僵,這是莫奕感覺到危險時的前兆!
一陣陰風刮過,數縷細若游絲的赤紅光芒驟然劃破天際,一切幾乎就在那麼一瞬,那原本還在侃侃而談的三人組,在下一瞬就已然只剩得那懷斂一個人!
至于那另外倆人,此時都已成了死不瞑目的兩道幽魂!
那兩人的面上都是一臉驚恐之色,仿佛是在初初感覺到危險之時就已經被收割了性命!
是什麼人!竟是有這般的實力!
更詭異的是,別說懷斂,就連樹上一直目不轉楮的罌灕灕,也沒有看清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首先肯定不是他們幾人,其次,能在這‘玄墨伏羲陣’中不牽動陣法而殺人,可真真不是泛泛之輩能夠做得到的!
難道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別的擅闖者?而且這擅闖者似乎比他們更精通這‘玄墨伏羲陣’的玄機,竟然能夠在這陣中自由地使用靈力!
罌灕灕的冷汗霎時就下來了,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反省,若是那偷襲者的目標是己方的話,他們幾人怕是不知道都死過多少回了!
還好他們的目標是這無極仙宮的人!
而那懷斂倒也不是省油的燈,方才他在那致命的一瞬間驟然巨劍出匣運氣劍氣護住周身才躲過一劫,此時面對尚未現身的對手倒是顯得格外冷靜,他瞧了一眼那躺在地上早已魂歸黃泉的兩位師弟,面色有些難以琢磨,卻並沒有去查看他們的鼻息確認他們的生死,而是一動不動地立在那里,口中低喃著劍訣,手中巨劍在空中載浮載沉,似是一個沉靜的獵人在尋找著獵物一般,銳利的劍氣漸漸四下蕩開,倏然間,罌灕灕就感覺那懷斂的巨劍所散發出來的劍氣如同沉寂的海一般將四野籠罩,這是一種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感覺。
那感覺在周圍無處不在,尚未拂面,便有切膚之痛!若不是莫奕整個人擋在罌灕灕身前,替她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劍氣,罌灕灕心想,自己此時怕是就要皮開肉裂了!
罌灕灕這是第一次親身感覺到,原來劍氣也可以殺人!
這時候只感覺那懷斂本人就是一柄世間最鋒利的劍,隨時會破空而出,揮出驚世一擊!
這,莫不是傳說中的人劍歸一?!
罌灕灕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此時方才知道,那刀疤臉所言非虛,這個懷斂的實力果然非同一般!怕是與莫奕的父親也有的一拼!而此時擋在罌灕灕身前的莫奕的周身已經繃到了極致,罌灕灕感覺得到他的呼吸似乎漸漸凝重起來,似乎是有些興奮,這家伙,該不會是在此時熱血沸騰了吧?
此時可不是他們出手的好時機!
就在罌灕灕下意識地攥緊了莫奕的手想提醒他克制的時候,那樹下的懷斂忽然抬起頭來,那冷峻的目光倏然間就落在了罌灕灕和莫奕藏身之處,只不過,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目光只做了短暫的停留,卻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看見他們了?
罌灕灕在那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感覺,可是,既然看見了,為何還這般沉靜?或者說,他已經發現了他此時的敵人並不是他們?
就在此時,不知從何處忽然扔來幾枚烏黑彈珠,在那懷斂身前啪地炸開,頓時一片青煙繚繞,眨眼間就在懷斂身前散成虛濛濛的一團!
而那青煙還未待散去,一只只如鬼魅般的利爪已經破空而來,目標則是懷斂的咽喉之處,可是奇怪的是,懷斂卻並不伸手去擋,而是順著那利爪的方向,一劍揮出,光華漫天!
就像流星劃過天際一般,快速、短暫而絢爛!
只听砰地一聲,一張張破碎的紙片在空中漸漸飄散開來,漫天的碎屑紛飛落下,罌灕灕在那一霎差點沒有驚呼出聲!
紙片人!
可是,她認得那紙片!這是當日在堂庭的時候曾經偷襲過土鱉二虎子的紙片人!
原來那方才的一切攻擊都是來自這紙片人!這紙片人並非人類,自然沒有靈力可言,一切不過是有人用術法操縱,難怪不會牽動這‘玄墨伏羲陣’!
可是,那紙片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難道這使出紙片人的幕後之人與當日偷襲土鱉的竟是一伙?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想干什麼?為什麼要攻擊這位無極仙宮的弟子?
罌灕灕的心中忽然開始擔心起土鱉的安全,若是這使出紙片人的幕後之人真的盯上了土鱉,那麼光憑窮奇,是絕對保護不了他的周全!可是,如今相隔千里,她也不可能再回堂庭去照看他,只能暗自在心中祈禱他平安無事。
而就在這時,罌灕灕感覺到一陣陣石破天驚的掌風竟是從四面八方一起向那懷斂涌去,仿佛一張密不透風地大網一般,當頭向他扣下來!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宿怨,讓罌灕灕的心中頓時有了同仇敵愾的感覺,此時罌灕灕竟是在暗中替懷斂捏起冷汗來。
不過,這懷斂真真不愧是之前他那短命的師弟口中的翹楚人物,面對那四面八方迎面而來的掌風,他忽然單足而立,雙臂展開,如白鶴展翅一般,虛空一指,那半人高的巨劍驟然間幻化成無數的劍雨流星,直直迎向那凌厲而石破天驚的掌風!
霎那之後,只听得一聲接一聲的砰砰之聲,在一片塵土飛揚中,又有無數的紙碎片漫天飛舞,而一切還沒有結束,就在懷斂還來不及收回巨劍的時候,忽然,只覺頭頂一暗,一塊小山般巨大的山石仿若從天而降一般,竟是直挺挺地沖著懷斂的頂門砸來!
怕是泰山壓頂也就這麼一回事吧!罌灕灕驚得險些再次驚呼出聲!這要是砸下去非得把那懷斂砸成肉泥不可!
首發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