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世 第一卷 騰起 第十八章 有人死了

作者 ︰ 雅格

忒不厚道了,馮名這小子不早點提醒!秦旭一個勁的狂吐心里仍然罵到。這時狄榮和季常等人就跟在秦旭的身後,看見這麼大蟲子也吃驚不小。不過顯然蒙僖和子楚是見過這東西的,直接大喊︰「保護陛下!」然後拉起還在狂吐不止的秦旭往後退去。

原來這蟲子就是深種在人體的「豸」。「豸」只要遇到空氣後會快速生長,穿破人體而出,然後開始以吞食寄主為生,吃完寄主之後身體會快速膨脹到寄主身體的一半左右。「豸」是喜光喜熱性動物,長成身體之後即使沒有寄主和空氣也能存活下來,一旦讓長成的「豸」感應到人體的熱量它就會跟撲火的飛蛾一般,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當然,攻擊性強並不代表攻擊力也很強。有些人或者國家就是這樣,明明力所不及卻偏偏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具有很強攻擊性的模樣,以為純靠外表的武裝能掩飾自己脆弱的本質。愚蠢的凡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自欺欺人的想法做法都只是自取滅亡而已。

在子楚、馮名還有季常四個保鏢的槍械攻擊下,十幾只「豸」還沒有來的及展示它們的攻擊力就被掃射成了篩子。

這是蒙僖第一次親眼觀看到槍械的強大威力,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這種暗器是如何發射的?威力怎麼會如此巨大?要知道我曾經跟「豸王」搏斗,它們身上有一層很薄的護甲,十分堅硬。要不是它除了嘴巴以外沒有別的攻擊力,我當初還真不好對付呢。而這個小東西真厲害……嘖嘖……」與大多數第一次見識熱兵器厲害的古代人不同,蒙大將軍出身軍人世家,對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顯然是喜愛多于恐懼的。這不正拿著一把微型沖鋒槍在那一個勁的感嘆呢。

終于吐舒服了!秦旭長喘一口氣,「都搞定了?蒙將軍,別感嘆了。等你見識了什麼叫戰爭之神——大炮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些武器的可怕了。」秦旭打定主意了,一出去就拿各種各樣的戰爭片給這個古人開開眼界,直接從心理上打垮他妄圖做恐怖分子的念頭。一看見地上流著白白液體的蟲子,秦旭又是一陣吐意涌上,

「呃……」

「沒事沒事!豸的口水和脂肪都是很好的營養品,吃點下去沒事的。」子楚在旁邊好心的安慰道。

可是沒想到秦旭一听這話吐的更歡實了。

季常,狄榮還有拿著沖鋒槍的蒙僖全都一頭黑線的看著秦旭,默禱︰「有此帝王,是臣之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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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扇門?

又是一扇門!

這個空間的盡頭又是一扇石門,千篇一律的青銅顏色,千篇一律的狴犴造型。

而這個空間的秦佣們顯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吸入了空氣,結果引發了豸,全部斃命了。奇怪的是,為什麼前面一個空間的人好好的,這個空間就會進空氣呢?還有為什麼前一個空間是九人,後一個空間則正好是十八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嗎?

帶著疑問秦旭再次貢獻出自己的鮮血,隨著機關轉動的聲音,門打開了!

打開前秦旭告訴自己,如果還是同樣的場面,那今天就不繼續了,不然光是輸血就能把自己輸掛了。

可是打開的門後不是秦佣林立的場面,也不是飛龍在天的情景,入目處是一條長的幾乎沒有盡頭的甬道!

大約兩個人距離的寬度,略微向下傾斜的路面,長長的甬道,光潔的石壁。石壁上不再是飛龍器皿,而是一個個雕刻有不知名神物的小平台,每個平台上都一個水波狀的蓮台,而蓮台上則是這條甬道的照明設備——夜明珠!

夜明珠遇亮則亮,在強力燈緣的照射下這條一眼看不見邊的甬道頓時亮了起來。石壁上清晰的印著各種石刻,沒有小篆的文字,整個甬道給人一種神聖輝煌的感覺。雖然秦旭不是專門的歷史學家,可是仍能看出這些石刻顯示的內容不是秦朝的,因為石刻上明顯有著一些原始人狩獵的場景。

「天啊,我們這是到哪兒了?不是秦陵嗎?怎麼感覺像是到了原始人的墓葬里?」秦旭感嘆的問道。

可是蒙僖等人誰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都是在生前被灌入豸,封上陶土然後再送進來的。所以他們也不清楚到底秦陵內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旭被石壁上的刻畫完全吸引住了。石刻淺顯易懂,線條簡潔,意思卻表達的非常明了。秦旭抬眼看見的第一幅壁畫上顯示的是一群人在山林中狩獵,然後是在一個溝澗里與一條大龍搏斗,數千人高舉著火把,頻頻向大龍扔著柱狀物體,估計是標槍。第三幅畫里卻顯示了一個主要的人物,似乎是這個人用標槍插進了大龍的腦袋,周圍的人全在歡呼。

顯然這是一組敘事的壁畫,故事說不上多有趣,畢竟看過現代化的多種電影的人對這種個人搏龍的故事都不會覺得新鮮,可這是幾千年以前的石刻,是幾千年以前真實發生的故事,不是電影上那種虛幻出來騙取票房的情節。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完美的東西,感興趣或者說敢感興趣的人就會越少。

正待秦旭要往里深入看第四幅壁畫的時候,蒙僖拉住秦旭。

「陛下,為臣覺得此處非比尋常。且一眼難極盡頭,實在透著一絲詭異。臣請陛下先行退出,讓吾等為我皇探路。」

此時的秦旭已經完全被這些精美的石刻吸引住了,而且認為這只是秦始皇陵的一部分而已,畢竟是他親手打開的大門,這里對他而言有如自己的家園,所以並沒有給他太多害怕的感覺,于是道︰「不用了!朕看,這里應該是我大秦始皇帝陵寢的一部分,始皇不會害朕的,一起前往就是。」

如此勇氣的秦旭顯然讓蒙僖等人大吃一驚,季常卻用一種欣慰的有些猥褻的笑容看著秦旭。看的秦旭一陣臉紅。不管怎麼說,剛才秦旭的表現使他懦弱的形象大大改觀了。

其實是他們還不了解秦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就像世界上絕對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一樣,世界上也絕對不可能有性格完全絕對化的人。秦旭或許在某些時候給人的感覺是文靜,幾乎懦弱,那是因為他還沒有踫到應該讓他堅強的事情。每個人,每件事都不是絕對成立的,往往給人絕對懦弱的人卻是最堅強的後盾,給人完全堅強的人卻常常在關鍵時刻瞬間垮掉。

大自然給我們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公平的!因為,大自然最注重的,就是平衡!

保鏢丙和保鏢丁走在前面,後面是狄榮和馮名,而後是秦旭和子楚,蒙僖和季常以及保鏢甲、保鏢乙排在末尾。

秦旭看著壁畫往前走,壁畫上說的故事似乎是當年黃帝崛起的故事,但是又有點不象。從第四幅壁畫開始,那個敢搏龍的勇士被族人奉為神,頭帶皇冠。奇怪的是,這個皇冠勇士不是像那些原始人一樣穿著樹葉和動物皮毛,而是穿著精練的長衫。

到了第五幅畫的時候,這個勇士帶著一些人走到了一個山洞里,對著洞里的一個發光體叩拜。因為線條太模糊,實在看不出來這個發光體是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的看著像一扇門。

到了第六幅畫,卻是這個皇冠勇士,領著四個頭上長角,雙目放光或者是放電的大型動物,和那些還穿著樹葉獸皮的原始人一起在戰場上沖擊一個騎著一條黑龍的人。

第七幅畫里,那個騎黑龍的人異常勇猛,居然一個人解決掉了三個長角的大型怪物,畫面上騎黑龍的人和皇冠勇士搏殺在了一起,那三個怪物在這個黑龍騎士的後方,還發著光,不過顯然是不能動了。這顯然符合華夏傳說里炎黃二帝大戰蚩尤的故事。

第八幅畫卻是奇怪了,畫面上不見了那個勇士,只剩下那個騎黑龍的人仰天長嘯,表情淒厲,似乎在向上天訴說什麼不公之事。周圍的人全都跪俯在地,特別醒目的是,之前穿著樹葉的幾個人也在地上跪著。

難道說炎黃二帝對蚩尤的戰爭是蚩尤勝利了嗎?

如果是蚩尤勝利了,那蚩尤為什麼這麼不甘願的向上天傾訴呢?

如果是蚩尤敗了,那本來是屬于黃帝那一方的那幾個原始人怎麼向蚩尤下跪呢?

帶著疑問秦旭正準備移動步子向第九幅畫看去的時候,突然一陣慘叫從後方傳來,然後是眾人身後的石門突然關閉。

「轟!」聲音在這個甬道里回蕩,震的眾人耳朵里一陣發麻。

發生了什麼?他們背後沒有人了的呀?那聲慘叫是誰發出來的?正在眾人驚慌猜測的時候,機關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不好!有人妄圖私闖天宮,觸動機關了!」蒙僖大叫。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有人繞過了季家在外面的崗哨直接偷偷闖進來了。看來這個季家的保護措施也不象季常說的那麼固若金湯嘛!看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里已經有兩幫人馬闖進來了。剛才那聲慘叫應該是闖入者沒有走正門,用打盜洞的方式進入,結果觸發了機關。

「所有人按原路退回。保鏢丙,保鏢丁,二人將強力燈緣調暗,盡量不要讓石壁產生反光;保鏢甲和保鏢乙立刻將強力燈緣調到最亮快速向原路回去;馮名,狄榮保護皇上。記住盡量走原來的路。快!」一瞬間蒙僖馬上作出了相關安排。蒙家的人果然不是蓋的。

每幅壁畫大概是一米五左右的長度,看到了第八幅壁畫所以離著石門有著近十五米的距離,可是眾人剛走沒兩步就听見兩聲利器穿過身體的聲音。

「噗,」「噗」!

是保鏢甲和保鏢乙被突然從石門處射出的利箭射中了。這些保存了近千年的青銅箭顯然不是如外界所估測的一樣已經漸漸老化,相反,箭矢在這種近距離的攻擊中仍然有不輸給子彈的威力。盡管保鏢甲和保鏢乙穿著防彈衣,可是箭矢是大範圍射來的,把整個甬道空間都給覆蓋了,防彈衣能保護身體卻不能保護頭部。剛才那兩聲就是利箭刺穿了他們的腦袋,紅的鮮血,白的腦漿全噴了出來。

這時這個剛才看上去安全平靜的甬道一時間成了刀劍林立的死亡之地。

幾十支利箭不斷的從石門處攢射而出,似乎還有源源不盡之勢。幸好甬道僅能供兩人並排,保鏢甲和保鏢乙的身高又快趕上蒙僖了,所以這些箭矢全部射在了兩人身上,所有人頃刻間縮低了腦袋,蒙僖和季常推頂住將要倒下的保鏢甲和保鏢乙,用二人的尸體做名副其實的擋箭牌。

被馮名和狄榮擋在身後的秦旭此時才意識到,他現在是在連項羽帶著八千正規軍都打不進來的秦始皇陵,有無數的陷阱和機關在等著他,腥味盎然的腦漿和鮮血現在提醒著他,是他剛才的一意孤行導致了這兩個忠僕犧牲。雖然這兩個只是僕人,雖然他們沒有跟秦旭說過多少話,有的只是忠誠的守護在身邊而已,但是,秦旭卻是第一次看見自己身邊的人死在眼前,而且腦漿鮮血全都噴灑在身上,那種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也許只是幾秒鐘,也許是一個世紀。在生死之間的徘徊總會讓人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又很慢。非常矛盾的概念!但卻真實!

箭矢停了。這扇石門顯然是已經不能打開了,因為大家這才發現用來輸入鮮血的狴犴門環在外面。

地上的兩人,腦袋上還插著幾根顫顫巍巍的羽箭。死狀淒慘。不知道他們臨死的那一刻想到了什麼?!忠誠還是退卻?

不管如何,秦旭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重擔——這些人把他當成了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影響著他們,是生存還是死亡全都掌握在他一個人手中。他第一次具體的發現自己要承擔的東西是什麼了。

曾經的時候,他總是躺在宿舍的床上,靜听窗外的雨聲,渴望有人能使他明白自己這一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是為了什麼?或者說,他應該做點什麼?那時的自己是一個很無恥的自己,明明沒有任何的負擔和責任,卻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情;明明沒有任何的憂愁和煩惱,卻經常為賦新詞強說愁;明明沒有對愛情的深刻體驗,卻偏偏要裝成一副經歷了無數情海大戰的模樣……淺薄的認識和故作的成熟就像高純度的海洛因讓他始終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這兩個人用鮮血喚醒了他的本能!

「陛下,我們該怎麼辦?」蒙僖在安慰完痛失兩個臂助的季常之後,輕聲問在那呆呆望著保鏢甲和保鏢乙的秦旭。

像是瞬間改變的一樣,秦旭豁然起身,堅決的道︰「繼續前進!朕倒要看看,始皇到底留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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