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滅日之戰（十三）
大地忽然之間傳來一陣陣悸動。這種悸動很微弱，只有對戰場有敏銳直覺的人才能感覺到。
王楚緊急呼叫空軍部︰「空軍部嗎？立即派轟炸機前來支援。什麼？坐標？**，通訊兵，你跟他們說。不管什麼理由，什麼原因，五分鐘之內我必須看見空軍支援！」
猶如胎兒出世般的悸動沒有持續多久，在如潮水般的日軍側後突然出現一列**。在日本的平原上進行萬人大戰，那平面直可鋪滿所有人的視線，靖海軍就看見，在松鶴軍團的側後方，一股高高的黑色浪潮已經漸漸朝靖海軍左翼涌來。
「糟了！」王楚驚呼一聲。他千算萬算，竟然算錯了方向。
他的中軍在全軍偏右的位置。而且進過這段時間的拼殺，主陣的陣腳已經慢慢朝右傾斜。他以為一旦日軍將貴冑騎兵投入戰場，必然也是會從右側突破。所以將鐵騎軍的七千騎兵都布置在靖海軍右翼的山梁後。可是沒想到日軍卻選擇從左翼靖海軍薄弱位置出擊。那里只有防護側翼的三排弓手。而且由于左翼頻臨一條已經炸毀的公路，所以弓手們幾乎都把注意力投放到了右翼。這時日軍從左翼插來，這可真是要了王楚的老命了。
王楚的擔心很快變成了現實。戰馬畢竟不是汽車。汽車在水泥地面崎嶇的路面會劇烈顛簸和翻掉，但戰馬不會。它是有靈性的動物，進過訓練後在崎嶇路上也能很好的保持平穩和速度。何況那段公路並沒有護欄，路面也不寬，戰馬輕松躍過，幾乎都沒有影響速度。很快逼近靖海軍左翼。
弓手不同于弩手。弓手在進.攻時，為了方便，往往會把箭支插在身前的土地上。而此時，靖海軍左翼的弓手剛剛在身前的地上插上五支箭羽。
「來不及了，閃吧？」
一名年輕的弓手顫抖著手，看著.朝他急速奔來的戰馬哆嗦地說道。他不敢說逃，只敢說閃。只是語音顫抖，能听清的只有他身邊的一個老秦兵。
「哼，三箭之地而已，你能跑多遠？.戰死，你的親人才能得到他們改得的……」老秦兵語音堅定。這時軍侯的大喝已到︰「弓……」
沉穩的手，顫抖的手同時慣性地抓取箭羽搭在弓.弦上。
「放！」
顫抖的弓手們幾乎撕心裂肺地喊出︰「風！」
疾馳的羽箭在沖鋒的騎兵群中只濺起一絲絲浪.花，卻不能遲滯他們的腳步。夜色朦朧，中箭的敵人身上似乎連血都沒有噴出。又也許，鮮血已經堙沒在沉黑的夜色中……
才射出兩箭，貴冑騎兵已經呼嘯著扎進了靖海.軍的左翼。
「小日本，*方才那名心懷逃意的士兵來不及抽出腰間的橫刀，心一橫，直接抓住羽箭奮力跳起，箭頭扎進一匹飛馳戰馬的脖頸，下一秒，他被戰馬巨大的沖擊力撞翻在地，胸口仿佛壓著千斤巨石，一口鮮血來不及噴出就有無數個碩大的馬蹄從他身上踩踏而過……
他最後的目光，看見方才鼓勵他的老秦兵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不知為何，最後殘存的意識里，他也浮現出在騰水的妻兒受人尊敬，生活無憂的場面……他也笑了……
「我，是戰死沙場……」
靖海軍的左翼完全被攪亂了。長槍兵無法迅速掉轉槍頭，只有刀盾兵那短刃和有長槍和戰馬的貴冑騎兵對攻，戰馬的沖擊力掀起一片殘肢斷臂。通訊器的劣處又一次出現，許多軍侯的耳朵里出現無數個聲音，一會兒要他們集體向右，又有說將刀盾兵抽離出來，又有說暫時退後整隊的……簡直一塌糊涂。左翼已亂，日軍松鶴軍團頓時勢如猛虎殺了進來。
至此，王楚意識到自己踫上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如此準確的冷兵器戰場的洞察力，如此精準的攻擊位置，如此精確的攻擊時間，這個對手絕對精于冷兵器作戰。
「王帥，下令吧。」豐俊已經在山梁上看見了情勢，焦急地道︰「讓中軍讓開通道，我以蒙家騎兵的尊嚴起誓，絕不會失敗！」
左翼的潰敗漸漸在波及全軍。王楚又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以中軍左側的長槍兵為基準，向左側前進，遏制左翼軍陣的潰敗波及中軍，同時下令關閉左翼所有軍侯之間的通訊，只听他一人指揮，所有軍隊就地抵抗，不得退後一步。
「此乃戰場，退後一步者，立斬不赦！」王楚森冷的語氣讓左翼的混亂局勢稍有回轉。直到這時，王楚才有空對豐俊道︰「好。你們出擊。不過目標不是貴冑騎兵，而是日軍主陣。」
「什麼？」豐俊有些吃驚。從山梁上望去，滿眼都是黑色。除了靖海軍頭盔上的紅翎，幾乎都快辨別不出敵我。日軍的主陣在何處，他更無處去尋。在偌大的戰場上，七千人的騎兵看似很多，可漫無目的的撒進去，只會變成注入大海中的一股河水，濺不起什麼浪花……
「王帥，我軍左翼已亂，這樣做，萬一我軍潰敗……」鄒見深也有些遲疑。
王楚毫不遲疑地道︰「听軍令。本帥擔當全責！」
王楚抬出了靖海軍統帥的身份用軍令壓他們，豐俊和鄒見深無話可說。雖然他們心有顧慮，也有許多疑惑，但古今中外，君命可違，唯軍令不可違。在秦軍中，軍令如山更不是說說而已。特別是在這種已經膠著的戰場上，即使明知是主帥要自己去送死，一旦軍令正式下達，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剩下的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自己能活著……
當然，豐俊和鄒見深知道王楚並不是想他們去送死，可是心里還是茫然，不知道王楚讓他們就這樣扎進日軍中到底為何，只能下令整軍，騎兵上馬。
「天佑大秦！殺！」
豐俊大喝一聲，抽刀在手，一馬當先從山梁上俯沖而下。鄒見深斷後，率領靖海軍騎兵和豐俊所帶領的三千鐵騎軍只有二十米的間隔。
這時，天空響起了嗡嗡之聲。中華空軍最終還是趕來了。今晚的天色非常差。根本無法及遠。可在王楚的強烈要求下，中華空軍只能硬著頭皮派來三架轟炸機。在穿越日軍各地對空防御系統的騷擾後，能夠飛來的不過兩架。導彈由于日本的衛星屏蔽技術，不能涉及這一區域。
僕一掠過天空，已經有靖海軍的通訊兵開始跟他們聯系。
「雄鷹，雄鷹，投彈將日軍與我軍隔離開，投彈將日軍與我軍隔離開……迅速匯報日軍主陣位置，迅速匯報主陣位置……」
轟炸機體積巨大，已經有些千瘡百孔的中華戰機飛行員看著下面黑乎乎的一片，無奈地帶著滿腔的空氣味道回答︰「無法投彈，無法投彈。需要目標，需要目標。重復一遍，無法投彈，需要目標！」
「**！」王楚大罵。但是又無可奈何。他讓豐俊的騎兵進攻就是想給天上的飛機指引一下方向，但是今夜天氣奇怪的很，根本黑的嚇人。而日軍又是如殉教徒一樣蒙聲不語，只有靖海軍的大聲吶喊。靖海軍投擲手雷，日軍也投擲手雷，這給空軍的轟炸造成非常大的不便。
「豐俊，立即穿插到我軍與日軍的交割線上，扔手雷為空軍指引目標。」王楚大叫。
這可是個高難度。刀劍無眼，誰知道在這種混戰時刻，插進自己胸口的那支箭是不是自己人的。
不過豐俊總算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頓時精神一震，大聲道︰「諾！鄒見深，帶隊從日軍左側迂回包抄。」
三千鐵騎從日軍的左翼插入，與日軍貴冑騎兵從靖海軍左翼插入如出一撤的戰法。同樣掀起了一片尸山血海。只是相比起來，日軍仿佛更有準備的多。而且由于日軍全都一聲不哼，所以沒有如靖海軍那樣引起全軍的混亂。
一刀掠過，將一個瞪著紅眼想跳起來拼命的日軍的腦袋削飛後，豐俊也有些不寒而栗︰「**，這些狗日的，怎麼集體變啞巴了？刀砍在他們身上怎麼連喊一聲都不會？」
離戰場不遠的一個山坳里，這里原本是幾處溫泉旅舍。溫暖的溫泉水冒著熱氣，兩個健壯的男人只穿著和衣，輕松地站在溫泉中。
其中一個身材稍高的人對另一個道︰「東村崇，這次之後，你能讓我帶走她嗎？|」
身材稍矮的笑道「呵呵，螭吻君，你大可放心，在大和民族，信譽絕對比生命還要重要。只要你幫我打敗眼前的秦軍，我能保證，你一定能得到她！」
「好。下一步，秦軍會直接派騎兵穿插，找到主陣地，然後派空軍轟炸，他們的中軍主陣已經派出了陷陣之士，中主主陣已經沒有了防衛力量，到時候只要把鬼影神刀流的忍者派出，自然能斬首成功。到時候一將功成，你東村崇就能名垂千古。哈哈哈哈哈」稍高者的笑聲里充滿了絕望的含義……
他，竟然是風語者近戰之王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