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妖異的紅。
——詭異的紅。
眼前是一片紅從天而降的血紅溫溫熱熱很是溫柔地飄落在地。
紅色散去隱約看到一座假山。經過血的洗禮那本是該灰白的石頭也成了奇異的紅。一位墨衫男子半椅在假山旁柔柔地微笑。越來越多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把剛散去的紅又召喚了回來。
身旁的女子哭喊著瘋狂地大叫可男子似乎什麼也听不到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朝著那瀕臨崩潰的女子柔柔地微笑。
嘴角的弧度加上充滿笑意的雙眸淋灕盡致地表達了他的想法——只要你幸福我無所謂。
然而驀然破空而出的劍氣擋住了女子的視線和哭喊伴隨著一陣邪惡的笑聲噩夢般的話語傳入她的耳朵「呵呵那就一起去死吧!」
待她推開當在她面前的男子看到了極其慘烈的一幕——
尖利的長劍貫穿了墨衫男子的胸口將他定在了背後的假山上。然而他還是保持著微笑的樣子。
劍抽出的剎那墨衫男子終于失去了支撐順靠著假山緩緩倒後的石頭上擦出一道血紅。
「不要!!!——」
猛然睜開眼冷汗淋灕。
沒有預料中的猩紅淺淺的天灰色想來現已是黑夜。四周是金色的紗幔在微風的吹拂下猶如金色的麥海翻騰明晃晃得讓人不敢直視。
對了這是……
自己的寢宮?
慕容莎模了模額頭殘余的冷汗還在順著絲往下流。還好只是個夢。
可是為什麼這個夢這麼真實?她記得今天去找了南宮躍然後听說了太後病危趕去了太後的宮里然後為了躲避歐陽語去了御花園然後……然後……
為什麼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慕容莎使勁地拍著腦袋期望能想起什麼來。
那個墨衫男子是寒嗎?可是自己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沒有看見他了他又怎麼會突然出現還被……
——被蕭煌隱……殺了???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夢一定是夢。
慕容莎扶著額頭安慰自己另一只手掀開被子。
初春的夜還是很冷的剛掀開被子一陣寒風便呼嘯而過。
——「鬼啊!!!」
一雙眼楮深深下凹烏黑的眼珠瓖嵌在慘白的眼白中一道猙獰的紅從眼角劃到了嘴角在這暗夜顯得十分恐怖。
「乒!」
「乓!」
「 !」
滾燙的熱茶隨著瓷杯的破碎撒了一床飛濺的透明水滴點點印在衣被上宛如點點血滴……
像……血滴……
慕容莎扶著疼痛難忍的額頭下床試探著問︰「是憐姬嗎?」
灰色的朦朧中一聲粗啞的聲音傳來︰「是娘娘娘娘受驚了。」
「不礙事不礙事。」慕容莎無力地搖了搖愈疼痛的額頭擺擺手慕容莎示意憐姬退下。忽然想起這里是黑灰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淡淡苦笑一聲虛弱地說道「你下去吧我要一個人靜靜。」
寂靜。
不知道憐姬走了沒有。
慕容莎低低笑了聲走沒走關她什麼事她只需要安靜。
模黑著走到茶幾旁從桌下拿出凳子。
不對有人。
慕容莎模著凳子細細數了兩遍凳子少了一張!
是誰?
慕容莎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熱氣翻騰漸漸升起的白霧氣隱約照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及肩的絲未綰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然而那雙眼楮布滿了血絲。
「是寒嗎?」慕容莎顫抖著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模到了那雙冰冷的手緊緊握住「寒是你嗎?」
許久沒有回答。
慕容莎壓下心底的恐懼在她記憶中只有寒是這個樣子。但他為什麼不說話?他出事了嗎?
「寒是我啊我是小莎啊。」慕容莎握住那雙冰冷的手不敢放開。難道那不是夢是真的?
「說話啊!說話啊!」慕容莎搖著那雙手大聲叫喚「是不是受傷了?我夢到好多血夢到你……啊……那不是夢不是夢是真的!是真的是不是?」
慕容莎焦急地等待著回答可是四周除了黑暗就是寂靜。
整整一盞茶時間平靜地能听到對方的呼吸。
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慕容莎沉不住氣地抽回手站起身來跺步來到那男子的跟前「說話啊!你怎麼了?我很擔心你知道嗎?」
突然寢宮里燈火通明所有的蠟燭都被點燃跳動的燭光印出了那個男人的臉。
慕容莎往後退了一小步扶著額頭寂寞地笑了笑「是你啊。」
男子也站起身來直直地戰栗在慕容莎跟前冷冷笑道「很失望嗎?不是你的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