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零化成涓涓雪水沿著房頂淅瀝地落下。
殘冬——殘憶。
無心顏猛地推開了窗戶深吸一口氣。
又做了那個夢——寒走了寒丟下她走了。
忽然覺得自己好無能被南宮躍囚禁在這里不說竟然在南煬境內找不到寒。
憑著她培養的勢力竟然找不到寒的蹤影?真是好笑難道說她無城的人就這麼無能嗎?
如風若雪也被囚禁仿佛早料到她們是她的左右臂一般南宮躍把她們藏的極好甚至連她也找不到。
這些天她就一直待在這個小院里靜靜地等待南宮躍的動作。
她不是主動的人也不會是被動的人只要時機一到找到了寒的蹤影她馬上就走決不做一刻逗留!
然而她心底真的舍得下嗎?
有一個男人天天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不看她的冷眸不顧她的冷遇溫柔地笑著對著她。
就像現在——
「莎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
「莎兒你餓不餓侍女說你今天一天沒吃東西……」
「莎兒所有……所有的事都過去了啊……你……一切都過去了啊……」
她靜靜的听著卻不置一詞只是看著那個男人興奮著、開懷著、笑著……失落著……
「莎兒……」見得無心顏還是沒有反應南宮躍不免有些惱難道那窗外的景色比他還重要?
南宮躍扳過無心顏的身子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眸聲音低沉而沙啞「莎兒我求你……」
合起雙眼不看那殷切的眼眸無心顏忽而低低笑了起來靜靜地掙開他的雙臂「南煬的王上請您自重我是無心顏不是您所說的莎兒。」
「騙人!你就是!你就是莎兒!」他怎麼會認錯?他覺得不會連自己的妻子也認錯!那種眼神帶著淒涼和怨恨他不會忘記永遠不會忘記。
「莎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是我不該瞞你那次的確是我故意放火可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啊我只是……我只是……」眼底一酸竟再也說不下去。
他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她在里面啊。
那次他和蕭煌隱商量了好久最後決定燒死歐陽語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讓莎兒高興又可以徹底鏟除歐陽一家。他們計劃了好久才決定在那天放火因為蕭煌隱研究了天象現那天的火勢可以達到最大。所以他們就……
可誰也沒有料到莎兒會在里面。如果他們事先知道怎麼也不會放火的啊。
可是當他們趕進去時房梁塌了。後來等火勢小了他們在廢墟中找到了一句尸體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但可以確認不是歐陽語。
他們不信不信莎兒就這麼死了。于是他們便有了約定把上代的恩怨先放下彼此互助直到找到莎兒為止。
沒想到他們一直看做敵人的無城城主竟然就是莎兒。雖然他們早有這個預想但真正看到時心會疼很疼。
她吐血了不止吐了一次。
她的身體一直很好為什麼會吐血?
這八年來他只能透過念莎來想念莎兒卻渾然不知在不遠處的無城也有一個女子夜夜夢回南煬。
「莎兒我知你恨……恨我當時不該瞞你……可是……可是……」啞啞地笑卻是千百萬分的痛苦。
「王上把人還我我馬上就走。」無心顏轉過身淡淡地看向窗外。
已經是殘冬了不久後就是初春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無城盛開的桃花。
每年春天寒都會帶著她去踏青讓她在新的一年里有好的心情不再為南煬的往事而傷心。
「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你是為了那個人才留在這里的?」南宮躍看著淡然的無心顏一顆雀躍的心頓時跌落了谷底。
隱約記得她是來找人的找誰呢?
「把寒還給我我就離開不會……不會……打擾你和……念莎……」淡淡的口氣也會讓人覺得有些妒意念莎究竟是誰念了誰?
寒?南宮躍狐疑了好一會兒是那個寒嗎?他他早死了啊還是被他殺的。
「他死了。」毫無感情地吐出一句話南宮躍也是淡淡地看著無心顏「城主和他是什麼關系?」
呵呵那麼快就改稱呼了啊。
無心顏淡淡苦笑一聲忽而眼眸一亮宛如冰雪消融「如果他死了我就滅了你南煬。」無心顏笑著逼近南宮躍伸指卷起他的一縷白「不要逼我我什麼也沒了……什麼也沒了……」
那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而後繼續啞啞一笑「我不在乎那就讓我陪你吧。」
她驀然怔住——他說什麼?他不在乎?那個以前一心想做個好君主的三皇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沒有莎兒我寧願不要這江山。」南煬的王上驀然轉身然而落寞的眼神卻沒有逃過無心顏的雙眸。
那個一身傷痛和蕭索的男人孤寂而落寞低笑著搖頭而後點頭「我不在乎我什麼也不在乎我只要你回來只要你回來。」
她眼眸一澀隱在袖中的手微微抖起來。
看著那個男人失落落地蹣跚而走無城城主終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窗外的雪不知是何時又開始下的漫天飛舞落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