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構思大戰略
衛華雖然早就意識到回復計劃經濟，實現的可能性太小。他也早想到了內外勾結的絕強實力，是任何人都難以撼動的。但是，他的心中還是抱著一點希望的。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Z國人天生就只配給人當奴隸嗎？
現的中國的生存環境雖然很險惡，但是再怎麼險惡，也不比抗日戰爭時期的Z國更危險吧。在那個時代，Z國都可以站起來，難道今天反而不行？
可是，他對現在的Z國了解得並不多，所以，他需要像張教授這樣的「人精」，給點希望。但是他沒有想到，張教授第一句話，就澆了衛華一盆冰水。
張教授也同樣的不好受，他幾十年如一日，也在苦苦思索著救國的方案，但是一直找不到答案，衛華的這篇論文，讓他有撥雲見日感覺。那種驚喜和感動，讓他三天都平靜不下來。
但是，一想到現實，心就沉了下去。
他作為一個著名學者，交友範圍廣，看到的東西多，考察過許多企業，看到的問題本質比誰都深。
見衛華一臉的落漠和失望的眼神，張教授想安慰他幾句，但他是一個慣于講真話的人，這樣的話一說出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更沉重的打擊。
「事實上，您的論文，表的可能性都沒有！」張教授解釋道，「我國目前的主流學者，都是贊成深化改革，堅持走市場經濟道路的。他們和既得利益集團，控著輿論、傳媒和渠道。掌管著全國文憑批和銷售、事業單位的職稱評定、利益分配、又通過包養干部，控制著行政。
無良學者、黑心資本家、包養干部，三者構成了一個鐵三角，任何不利于他們的文章和言論，都不可能冒出頭。任何反對他們的人，都會遭到打擊和排擠。
我建議你，照著這個邏輯，反過來寫，寫一篇《深化改革是Z國的唯一出路》的文章，一定會受追捧。今後，你憑著這樣的文章，晉升道路將一片光明，名利雙收！」
「我豈會為五斗米折腰！」衛華冷哼一聲，「我的論文表不了，就表不了吧，沒什麼了不起的。不給我文憑就不給吧，這種一出國門，就無人承認的文憑，拿著也沒有什麼意義。哪天軍隊給我放放假，我去國外考他十個八個文憑，回來砸死他們！」
衛華說完，便要告辭而去。
他這次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結果讓人堪憂，心痛之余，一分鐘也不願意在這里呆了。
張教授一直在仔細觀察著衛華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見其義憤填膺的樣子，浩然正氣噴薄欲出，心中嘆道︰「也許能救Z國二十一世紀的紅太陽就他了。」
見衛華要走，攔著他，道︰「茶還沒有喝呢，急什麼？」
衛華端起已經半冷的茶，一仰脖子，一口倒了下去，連茶葉一起吞了，最後將杯子放書桌上一頓，道︰「好茶！衛華就此告別！」
「等等！」
衛華雙目瞪著張教授。靜候下文。
「雖然你的論文不能見諸于主流在權威雜志，但是可以放在網上啊。如果看的人多，贊同的人慢慢多了起來，也許可以形成一股巨大的民間力量！」張教授分析道，「自古以來，改革就有二條路，一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另一種是自下而上的改革。
我國民主政治制體不建健全，但是網絡卻很達，覆蓋到了最偏遠的村落。二億多網民，是一股龐大的民間力量。任何國家都無法忽略網民的存在。如果你能得到網民的普遍認同，國家就不得不重視你的意見。」
衛華見張教授一幅老謀深算，十分沉穩的樣子，心想，這趟沒白來啊。
「不過，如果你這樣做，過程是非常艱苦的。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另外，改革應該是循序漸進的，突然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帶給國家不是輝煌，而是車毀人亡。……」
張教授一口氣說了很多，最後勸道︰「表面上難以完成的事，也許換一種方式，就能夠成功。」
衛華欣喜道，「我該怎麼做？請先生教我！」
「再寫一篇改革設計，好好的想想，要怎樣，才能巧妙的避開‘鐵三角’的阻撓。案例可以參考‘改革開放’的過程。在改革之初，Z國是如何闖過意識形態的政治雷區，又是如何設立特區，由點及線，最後全面開放的。」
「好！先生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啊！」衛華興奮得打翻了茶杯，「既得利益集團往往是愚蠢的，只要精心設計，巧妙構思，騙過他們並不難。等到他們現不對勁，回過味來的時候，他們再後悔也來不及了。謝謝，謝謝……哈哈，哈哈……哈！」
「那個改革設計，你寫好後，就不要拿給我看了。最好爛在你肚子里。」張教授囑咐著。
衛華是何等聰明之人，他一下就想明白，張教授為何叫他不要拿出來現世，因為這是陰謀啊。陰謀如果放到陽光下，弄得天下皆知，那還管用嗎？笑道︰「這樣的文章，我才懶得去寫。」
「怎麼？」張教授臉色陰了起來，心想，衛華難道要放棄了，幾秒後才回過神了，贊道︰「你的思維比我快五秒。」
衛華此刻已經在心中構思起讓Z國崛起的宏偉藍圖。
第一步，設立特區。
現在國家不是有一國二制嗎？既然如此，完全可以選一些貧窮落後，不被利益集團所看好的地方，搞純正的集體主義，用集體的力量，克服先天的不足。逐步展起來。
第二步，擴大特區。
擴大的方向，有數量上的，也可以是規模上的，還可以是出行政概念的行業。在某些特殊行業，也可以實行計劃經濟。建立起完善的信息管理網絡。針對改革中出現的問題，總結經驗。當計劃經濟顯示出優越性，暴露出來的問題，都可以被解決的時候，就是全面推廣的成熟期。
這是關鍵的一步，也是阻力最大的一步，要做好迎接國內外一切反動勢力反撲軍事準備。
第三步，全面實現計劃經濟。
有了第二步的示範作用，經濟豐富了，人們的信心增加了，進行全面的計劃經濟，所受的壓力會降低。
當人們的日子越過越好，未來有保障的時候，會真心的擁護計劃經濟。
只要有全國人民的支持，國內的反對勢力，除了逃跑還能做什麼？m國又算哪根蔥呢？
這個粗略的三步走大綱在心中一形成，衛華就覺得好笑。作為一個號稱是社會主義的國家，實行根正苗紅的計劃經濟，卻要從特區搞起。還得繼續高舉「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本質區別。」的偉大旗幟。
原本是「異端邪說」的「市場經濟」現在是正統主流。
原本是正統主流的「計劃經濟」現在是「異端邪說」。
所謂黑白顛倒，主次不分，西風壓倒東西，不過如此！
大戰略雖然有了，俱體怎麼做，衛華的心中，又是一片茫然。
計劃經濟雖然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但是，這種漸進的回歸，卻是難以進行的。許多事，現在就可以預見。且不說，國家是否同意衛華這麼做。就算同意，表示支持，拿一個國家級的貧困縣讓衛華去搞試驗，衛華又能如何呢？
國家級的貧困縣往往具備三大特征，一沒資源，二沒技術，人才外流，靠什麼展？衛華又不是神，不能給他們變出財富來。
當年的特區都是依靠國家的政策優惠，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以及全國的資源、資金、人才的傾斜才搞起來的。
衛華夢想中的特區如何展呢？靠什麼優勢展？
如果一上來，就搞全面的計劃經濟倒是很好弄，可以調劑余虧，依靠政策，達到，公平擴大內需、正義創造財富、平等激活力、自由享受生活的目的。
還是一個字
難！
張教授見衛華臉色陰晴不定，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就知道衛華在想著問題。靜坐著等，直到衛華恢復了正常，這才道︰「我有一個想法。」
「請說。」
「我們這樣稱呼太客氣了，呵呵，不如，我們都將自己的年齡忘記，以平輩而論！如果衛先生不嫌棄，今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可好？」
「好！」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