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婷深悔自己言語過于急躁說了不該說的話現下已沒有轉寰的余地了只有不再言聲可是清兒的疑慮終是沒有消除即便最後不是由自己解釋清楚卻也是因為自己露了口風若是因為這個惹得人家夫妻失了和氣總還是自己的過錯。
前邊四爺的事沒有辦好這邊又要因為自己的話橫生枝節了她心里又悔又急卻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做手中托舉著茶盞面上看著平靜無事其實心里卻是焦灼不安的。
清兒看著蘭婷不語心思卻已然是百轉千回了她知道蘭婷一向不是個多事的人剛才說出這個話頭一定是被自己的言語迫得急了也知道她不會再接著說下去了瞧著她一盞茶喝了五六口卻好象還沒有喝完的樣子便知道她一定是在為難了。
她把剛才蘭婷的話細細的琢磨兩遍心里已然明了。
「姐姐辛苦你給妹妹倒杯茶吧。我這會兒口渴得緊。」清兒嬌聲喚醒蘭婷。
「你這還在吃著藥怎麼可以吃茶等我喚柔兒來給你倒杯蜜水吧。」蘭婷說著看清兒清兒面上漾著笑意眼神清澈無波她也略略放寬了心神。
「好多謝姐姐!」清兒面上的笑意加深泛進眼瞳。
「你呀總跟我這麼客氣。」蘭婷也笑著嗔怪她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從柔兒的手中接過瓷盞端起來抿了一口抬頭不解的問︰「這是什麼?」
柔兒不解的回答︰「靈芝炖水。」
清兒把瓷盞交回給柔兒︰「我知道這是什麼!我要喝水怎麼給我這個?」
柔兒輕笑著抬頭說︰「是爺吩咐的說是少主渴了給喝這個。」
清兒閉眼嘆氣再睜開眼時盯著柔兒問︰「我記得我才是你的少主是吧!」
柔兒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了。邊笑邊說︰「少主你可不能怪我九爺可是說了這靈芝炖水得連喝三個月才見效。還說少主要是一個月內還不能下床舞劍就處置我呢。」
清兒揚著柳眉挑著鳳目淺淺一笑說︰「好啊。我就喝三個月等我能下床舞劍了我就拿你家法處置!」說著搶過瓷盞大口喝下。
蘭婷瞧著主僕兩人言來語去弄明白了原來是胤要柔兒拿著這靈芝炖水當水給清兒喝不僅搖頭苦笑。
柔兒接過瓷盞對清兒說︰「敢情九爺自己沒敢和少主說倒拿我出頭了。嘿我一個丫頭自然是主子們怎麼說咱就怎麼做了。現下這兩個主子都要打我了我可躲不躲開呢!」說完自己緊抿著嘴瓣。
清兒拿眼瞥了她一眼也忍住笑說︰「是啊要跑快跑免得挨打可是有一宗要跑你自己跑可不許你拐帶著風跟你一起跑。」
柔兒又羞又急紅著臉說︰「還是主子呢竟拿人家開玩笑。」
清兒扳著笑臉回說︰「你這會兒知道我是你主子了?」
柔兒繃著臉說︰「八歲的時候柔兒就知道少主你是我主子了要不是九爺為少主好柔兒怎麼會听他的話!少主還這麼怨怪人家!」
她這邊一抱怨清兒立馬止不笑嗔怪道︰「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可這靈芝水怎麼能當水喝?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柔兒點頭說︰「柔兒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爺吩咐過了柔兒只能照辦。」
清兒再一笑又說道︰「再過些日子就把你和風的喜事辦了吧。」
柔兒听了臉一紅低著頭說︰「柔兒不急等少主養好了病再說。」
清兒點頭︰「哎看來我不快點把病養好就要擔擱你的喜事了那我可不討人嫌厭了麼!」
柔兒急道︰「少主!你要這樣說可不折殺柔兒了麼?」
清兒笑著輕斥道︰「又起急!你的喜事辦了緊接著就能辦梅她們四個的事了你們都有了著落了我也了了一樁心事了。」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柔兒見此知道她的心事也沒敢再言語。
蘭婷卻笑了說︰「可真是一個好主子呢這般為她們著想叫她們怎麼不死心踏地的跟著你呢!」
清兒苦著臉一笑雙目漸漸悠遠原來想著這次回來把梅她們四個安排好便帶著胤回英吉利的現下梅她們四個能安排好自己和胤卻是回不去英吉利了秦爺爺、師傅、大哥蘭姐和自己的兩個幼子還不知道怎麼盼著自己回去呢。
蘭婷瞧著清兒心不在焉的樣子何況今兒也不適宜再提鳳凰的話了便不再留起身告辭了。
清兒自己原也一懷的心事又加上放心不下寶艷的事便不強留掙扎著要起床相送被蘭婷按住方才眼見著柔兒將蘭婷送了出去。
柔兒送蘭婷回來後直接進屋扶清兒躺好掖好被子坐在床邊陪著她。清兒想了想問柔兒︰「回來這一日你可听說這府里生了什麼事沒有?」
柔兒搖頭說道︰「沒有啊。咱們昨兒剛回府今早上梅她們就伴著小主子去了宮里見宜妃娘娘還沒說上話呢。」看著清兒見她似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便說道︰「要不我把梅叫回來問問。」
清兒略一沉吟問道︰「不用了讓她們陪著月兒吧回來再說。」
柔兒應了聲「是」起身放下床帳又拿了個景泰蘭的暖手爐放在清兒手中說︰「少主你歇歇神吧有事我叫你。」
清兒輕輕「嗯」了一聲緩緩合上眼。
清兒被胤叫醒說是會朋居的掌櫃財叔差人給清兒送來了補品。
清兒問︰「財叔沒來麼」
胤搖著頭說︰「沒來。是伙計來的。說是客多閑時再來。」
清兒一愣然後又接著問︰「送的是什麼?」
胤笑說︰「和柔兒做的一樣是炖黃唇魚的魚鰾。清兒財叔對你還真是好!」
黃唇魚產自沿海地區視為上等大補品尤其是魚膘更為珍貴即便在沿海地區也不多見在北方尤其罕見難覓。胤自己的生意做遍大清又是皇子身份得到這個尚且不易更不知道財叔是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得了它。
清兒听後輕促著柳眉對胤說︰「把人叫進來吧。」
胤急說︰「那怎麼行?你這還在床上呢?我叫人拿屏風來。」
清兒擺手說︰「不用了。」
胤看著清兒清兒又說了句︰「叫進來吧!」胤不再堅持扶起清兒用靠枕給她倚上然後拍拍手掌柔兒領著個小廝進來了。
小廝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青衣布褂手上拎了個竹籃進門直走到距離床三尺遠的地方停下放下籃子麻利的扎了個千說︰「小的給九爺、九福晉請安了。」
胤側頭看著清兒沒有說話。
清兒盯著小廝看了看說道︰「起來吧。這一趟辛苦你了財叔還好麼?」
小廝站起身口齒伶俐的回答︰「財叔好就是惦著福晉說等福晉身體好了請福晉去會朋居呢。」
清兒笑著說︰「好你回去告訴財叔等我身體好了我去看他。」
小廝麻利的應了聲「是」打開手中竹籃的蓋子從中托出一個套著保溫套子的瓷盅說︰「這是財叔給福晉炖的補品要福晉趁熱喝了。」說著轉身遞給柔兒。
柔兒托著瓷盅走近床前掀開蓋子給清兒看清兒看了眼抬頭對小廝說︰「是財叔親自炖的吧替我謝謝財叔。」
小廝看著清兒說︰「是財叔親自炖的福晉快喝了吧涼了就不好了。」
清兒側臉對柔兒說︰「盛在碗里吧。」柔兒答應著要去胤站起來說︰「還是我去吧!」從柔兒的手中拿過瓷盅看了清兒一眼然後就出去了。
清兒看著小廝又問道︰「財叔財嬸這一項身體可好啊?財嬸的腿還痛嗎?」
小廝抬頭看著清兒答道︰「財叔財嬸的身體都還好財嬸的腿有時是痛的。」
清兒輕輕的「啊」了一聲便不再言聲。
胤進門直走到床邊坐下口中說道︰「來清兒嘗嘗財叔的手藝如何?」邊說邊將瓷勺送到清兒的唇邊。清兒含著笑咽下口中稱贊道︰「財叔的手藝還是這麼好。」轉頭對小廝說︰「替我多謝財叔說我吃了讓他費心了。」
小廝答應著說︰「是小的告退了。」
清兒突然問︰「你是怎麼來的?」
小廝答︰「小的是騎馬來的。」頓了一下又接著說︰「財叔說了馬跑得快。」
清兒點頭不再說話了。
胤對柔兒說︰「勞他跑了這一趟柔兒帶他去賬房領些銀子吧。」
柔兒應了聲「是。」小廝又謝過了。兩個人出去了。
胤放下瓷碗將清兒冰冷的手放在兩手中攏握著低柔的說︰「清兒沒事啊有我在呢。」
清兒抬起頭雙目微紅看著胤說︰「湯里有毒是嗎?」
胤點頭︰「還不知道是什麼毒只是用銀針試過了。」
清兒伏下頭靠在他懷里悶聲說︰「等柔兒回來就知道了。胤只怕這會兒財叔財嬸都已經不在了。」
胤目光清冽如冰冷冷一笑道︰「放心吧寶貝楊和柳已經去了財叔的府上榆和槐盯著他呢我今兒到要看看是誰敢在我的頭上搗鬼。」說著將清兒擁進懷里。
清兒伏在胤的懷里心里悲苦卻沒有流淚。
胤拍撫著她低聲勸慰道︰「放心吧你先休息會。一會有信來了我再告訴你。」
清兒搖頭不語胤也不勉強她只是將她連人帶被子緊緊的摟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