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雲鳥從魔法囊內飛出的剎那間,幾乎已刺入褻衣的匕首,突然停了下來,這一刻,我不禁激動得淚流滿面。
想不到這只火雲鳥這麼厲害,居然能對付魂靈!
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錯了,因為可憐的火雲鳥,歡躍的目光剛剛朝我看來,已轉為茫然,居然在空中撲扇著翅膀,尖叫著不停轉圈。
這只剛剛出生的傻鳥,毫無疑問也被魂靈控制了心神。
心中恍然,難怪匕首會停下來,原來這只魂靈對付火雲鳥去了。憑借被追殺數百次才撲街一次的強大敏覺,我已立刻意識到了這次轉瞬即逝的機會。
給我滾!
心中陡然大喝,渾暗一片的腦海中現出一絲清明,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
「風遁術!」
一把奪去寧花媚手中的匕首,隨手丟開的同時,我已聚起所有精神,施展出了風遁術。
情急之下,這次風遁術的效果居然出奇的好,直接出現在深洞下方的法陣。顧不得等那股沖力涌出,我將寧花媚扛在肩,嗖的朝掠去。
哧!
只听到一聲淒慘的鳥叫,緊接著,森冷的陰風已從下方洶涌卷來,頓時寒徹骨髓,身體如被針錐,正欲再次施展風遁術,腳腕陡然一涼,仿佛被一只冰塊融成的大手抓住,用力一拉,已將我的神魂扯出,身體和神魂猶如月兌線的風箏,一齊朝洞底墜去。
「玄陰懾魂!」
洞底法陣隱約可辨,心知一旦被抓回,可就真的要死翹翹了,一時間竟忘了神魂出體的痛楚,屈指一抓,已在腳腕下方箍住了一股伸縮翻涌的東西,狠狠一撕,神魂終于停止下墜,懸浮在了半空。
長吁一口氣後,猶如刮骨般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涌來,不禁一怔,身體到哪里去了?
印象中,神魂被扯出後,下墜的速度比身體快了許多。那麼,身體應該是在下落的過程中。急不可耐的朝四周望去,漆黑無光;猶如死域的空間,就算身體從眼前掉落,我也無法看見。
「師弟。」
猶如幸運女神展露的笑魘,一團微弱的亮光從空向我接近,寧花媚慌亂而急切的聲音幾如天籟,亮光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見她窈窕的身影,正抱著我的身體向下飛來。
呼!
在凌厲呼嘯的陰風再次涌來的瞬間,我已嗖地鑽回身體,反手摟住寧花媚的柳腰,飛速朝掠去。
無奈洞內仍是吸力,使得升速度堪比蝸牛慢爬,即使取出千里梭,也僅能達到平日騰空術的效果,很快便被陰風追。
「玄陰懾魂!風遁術!」
感覺到冰涼的寒意涌入腳腕,我想也不想的抬手抓去,將那只由魂力聚成的大手扯碎,在它重新凝聚的剎那間,已施展出風遁術逃離。忽然想起火雲鳥出現時的情景,腦中靈光一閃,連忙從行軍囊里召喚出一名妖天兵,在他仍傻呼呼僵在原地等待我命令時,咆哮卷來的陰風已將其籠罩。
在龐大的吸力拉扯下,就連風遁術都只能掠過幾十丈的距離。不過有那名妖天兵阻攔,倒是讓我大松一口氣的月兌離了險境。覺察到陰風重新卷來,就再取出一名妖天兵丟下。
記憶中,自從被追殺以來,跟隨在身邊的軍力,從來沒有能待足一個月的,都是招募一票死一票,唉,希望這次赤蛟獸能打破這個代表衰運的記錄。
在那股沖力涌來之際,行軍囊里的妖天兵已全部撲街,讓我不禁想起前輩的一句話︰生得偉大,死得光榮。這批妖天兵生前有何種光輝事跡我沒興趣知道,不過他們掛得如此華麗,還是讓我覺得700金幣的招募價,花得物有所值。
巨大的沖力推動下,我和寧花媚都被噴出了深洞,重見天日的那一刻,洞里的經歷,仿佛只是黃梁一夢。
離開深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首陽山買了幾百張鎮壓魂靈的神符,將這堆足足耗去我12萬枚金幣的神符貼滿洞口後,又讓樓煙雨搬來一塊大石頭把洞口壓住,才放下心來。
望了眼周圍密密麻麻的骸骨,不願消耗可可貝里的魔法力,就只好讓赤蛟獸和海魔衛再當一回園丁了。在他們累得半死之前,差不多能夠把全部骸骨清理一空?
「派1個中隊的妖天兵過來看守這里,不許任何人靠近。」
樓煙雨神色猶豫的道︰「主人,守衛領地的妖天兵目前只剩下3個中隊數量,再派一隊過來,只怕無法抵御敵人攻擊。」
「知道了,真是羅嗦,主人難道還沒有你清楚嗎。」
把樓煙雨呵斥了一頓,懶洋洋的睡意一掃而空,在深洞消耗一空的精神也都恢復過來,那麼現在,應該去鎖仙殿招募新一周的軍力,增強領地的防御力量,以免自己整天都被栓在這塊巴掌大的地盤,想出去逍遙幾天都提心吊膽,生怕回來後只能看見被端掉的狼藉老巢。
鎖仙殿還是那麼殘破,土山連一根草的影子都見不到,真不知道鳩毛平把金幣都拿去干嘛了,照說他也在我這里賺了近20萬枚金幣,這批金幣揮霍的跡象,我卻連根毛都見不著,除了他那身異常光鮮的打扮。
「我招募軍力來啦!」
走進房內,看見和尚正撅著,在屋里竄下跳的收拾東西,一副即將出遠門的架勢。
「徒兒啊,為師這一去,任重道遠,艱險重重,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續師徒情分,這本心法蘊藏天地玄機,乃是不可多得的修煉極品,今天就鄭重的傳授給你,希望你能將本門發揚光大!」
把玄陰大陣里的3個大隊妖天兵招募一空後,鳩毛平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壯神情,在床板下一陣模索,掏出一本皺巴巴的藍色小冊子丟給我。
「這和尚想溜?」心中一驚,還好今天過來招募軍力,若是來遲一步,只怕連這和尚的影子都看不見了︰「神識滅寂大法和夢域先傳授給我。」
「呃,這個,為師回來後立刻傳授。」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哼。和尚,瞧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其實是想開溜。」
「哎,你誤會了,以我們師徒間的深厚交情,作為我的唯一傳人,我當然會傳給你啊。」
這和尚修為比我高,攔肯定攔不住,唉,當初簽定協議,居然把傳功時間寫成半年,真是失敗啊。只能趁他未走,想辦法撈些好處了。
目光一瞥,在他胸前袈裟發現一塊沒有完全藏好,露出一角的帛布,在他開口說話的瞬間,我已伸手抓住布角扯了出來。
藏寶圖?
圖密密麻麻標記的紅線和藍線讓我眼花繚亂,目光集中在左側一個用紅筆劃出的圓圈,鎬京?
原來只是副周王朝輿圖,真是讓人失望。正要將圖扔掉,腦中忽然閃出一個念頭,鎬京--人族的王都,和尚用這麼大一個圈標出,莫非,那里有好處可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