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的晚上,我基本上沒有睡著。
一會兒是因為明天的成功而精神振奮,一會兒又想到萬一失敗了後三國村血流成河的恐怖樣子……翻來覆去,緊張、興奮和恐懼的心情反復的佔據我的心靈,任憑我經過怎麼樣的訓練和歷練,也無法讓自己保持尋常心。
時間就在我的反復糾葛下,來到了三月初五的早上。
五更天,這是「萬獸組」的浪人們起床吃飯的時候,而早在四更天的時候,霸爺就和幾個精神同樣充斥著疲憊、興奮和緊張的大叔們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眼圈黑黑的樣子,我就曉得他們和我一樣的沒睡覺,剛好我在發笑,他們的眼神就齊刷刷的集中在了我的身上,那種哀怨、敬佩和激奮的混合表情,讓我很不好意思的走到了一邊。
為了確保那兩百顆殺人雞蛋端上桌,今天我特意早點去廚房那邊溜達,發現他們的確是按照我貼的紙條來煮的雞蛋,兩百顆雞蛋都煮進了鍋里,多余的也是準備好出去巡邏或做事兒的惡霸們隨身攜帶所用。
「萬獸組」的浪人們,陸陸續續的都起床洗漱了過後,便坐在了一個專屬于他們的大屋子里面,屋子里擺放著整齊的長桌子,食物一個位置一個位置的擺放上去,一群奴隸忙得滿頭是汗。
看到這個樣子,我忽然想起了師父所說的,他們四川峨嵋的和尚,好像就是這樣進餐的。
難道他們的首領有一個是和尚?
看了看坐在正前方的小桌前,一個彪壯凶惡的大漢、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我怎麼看都沒法看出他們有和尚的痕跡。
不知不覺間,霸爺和幾個叔叔已經失去了蹤影,他們是到了下面的幾個哨崗那邊,根據我的猜測,在這個時候,幾個哨崗和暗哨的歹徒,也會聚在昨天山田的那個哨崗吃飯,為了解決他們,不讓任何一個歹徒逃跑,就只有趁這個他們聚在一起的機會。
四個西班牙猛男大叔站在我的身邊,隱約把我圍在了中間,看著他們一副肌肉繃緊的樣子,顯然是隨時準備戰斗。
說起四位西班牙猛男大叔,他們才真的叫做巨人,身高起碼也有一米九十,比起我見過的其他任何人都還要高,再看看他們那渾身的肌肉,還有滿身是毛的凶悍表情,光是嚇都能嚇唬一群人了。
我們村莊之所以沒有被騷擾得厲害,他們幾個和後來加入的羅剎壯漢們,功勞其實也不小。
小伙伴和普通的農夫大叔們,他們就沒有從帳篷里面走出來,而是被勒令必須呆在帳篷里,隨時準備好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听到這話,當即就嚇得有些哆嗦了,我的小伙伴還好一點,他們害怕的事情不太多,但那些老實的農夫大叔們,就戰戰兢兢,生怕被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們殺掉。
當然,我們站得也不是特別的近,我站在一個石頭上,距離他們的中心地帶起碼有二十多米,眺目遠望那邊,也只是能看個大概。
只見那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站起來說了一句什麼話,他們就拿起雞蛋,整齊劃一的吞進了肚子里。
看到圓滾滾的雞蛋被他們吞掉,我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呃……」
忽然之間,正準備拿起稀粥準備喝的「萬獸組」惡徒們,不少都倏的站了起來,或捂住自己的脖子,或捂住自己的肚子,淒厲的慘叫起來。
他們只是第一批,剩下的惡徒們,包括坐在正前方的兩個首領,也都先後慘叫著露出恐怖的表情,這樣的猶如鬼上身的樣子,讓旁邊伺候著的一群奴僕嚇得魂飛魄散,想要去攙扶他們,卻被瘋狂揮動手腳的一些惡徒們打得飛出老遠,剩下的就動都不敢動了。
直到此時,西班牙猛男大叔們才一起仰天長嘯了一聲,這個聲音比起那邊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要大多了,關鍵是聲音統一,叫起來就有些穿破天際的樣子。
嘯聲是大家約定好的信號,霸爺他們听到信號後,應該就馬上動手了吧?
我側身往斜下方的那個斜坡看過去,果不其然,隱約就傳來慘叫聲音。
隨著食堂里面的「萬獸組」惡徒們先後狂吐鮮血的倒在地上,這個平台駐地上的人們,就徹底的亂掉了,尖叫著到處亂跑的有之,哭泣著蹲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的有之,更有人趴在地上,向上天祈禱著災難不要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很快的,我看到霸爺和五個大叔就飛跑著沖上了來,臉上都是一臉的興奮。
思索過處,我連忙對旁邊的西班牙猛男大叔道︰「洪都大叔、李希亞大叔、多拉奧大叔,你們去那邊的兵器庫,將里面的兵器多取一點出來,我們在斜坡和平台的交接處會合。」
「好!」
「易貝烈大叔,你跟我來。」
「好!」
四個西班牙猛男大叔想也不想的答應道,他們來到孤島上有十幾年了,對于我們的語言,是早已能听能說了。
自從看到一百二十來個「萬獸組」的惡徒,連食堂都跑不出來就直接死在里面,四個西班牙猛男大叔心中對我佩服和敬畏,簡直直接能追上勞倫老爹了。
迅速的跑到了運送雞蛋的農民大叔們的帳篷前,我大喊了幾聲,證明身份後,手中小刀驀的劃出,直接就劃破了厚厚的牛皮帳篷。
「啊……寶少爺!」
二十幾個農民本身就在嚇得發抖,看到我凶神惡煞的樣子,更是險些把尿嚇了出來。
「你們跟著我和易貝烈大叔走,快點!」我大吼著道。
「哦……好!」
他們腦子里下意識的就決定要服從命令,等到他們跑出來時,看到奴隸們和女人們到處亂跑的淒厲大叫的樣子,心里更是一緊。
「寶哥,我們呢?」那邊的帳篷里,幾個小鬼頭就伸出了腦袋,既是害怕,又是興奮的道。
「你們給我在里面呆著,要是哪個陌生人敢進來,直接放倒他!」我瞪了他們一眼道。
隨即,我也來不及理會他們,直接和易貝烈大叔就往斜坡和平台的交接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