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寵——冷王寵惡妃 皇宮陰謀現,她的決定

作者 ︰ 蘇小單

次日,仍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宮門口,百官齊聚,聲勢浩大。

明黃色的龍袍站在百官之前,威嚴而莊重。楚隨風稍後,一身紫黑色的朝服,霸道而冷情。

哥舒若離攙扶著哥舒涵雪,面對著楚臨淵。

哥舒涵雪受不得風,氣溫適宜,她卻裹著厚厚的白色冬裝,然而,沒有臃腫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縴細與柔弱。

她的臉上蒙著粉色的紗巾,遮住了絕美的容貌,不過,一雙狹長的杏眼卻是露在外面,眼里,沒有第一次進宮時的張揚與輕狂,反而帶著迷茫與惶恐。

好好的一個女子,因為陌逐雲的調戲,竟變得有些可憐了。

楚臨淵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一瞬,立即移開,轉而看著哥舒若離。

哥舒若離呆呆地看著皇妹,見她似乎沒有反應,嘆了口氣,或許他真的做錯了吧,伸手撫了撫她輕柔的發絲,溫柔地說道︰「皇妹,風大了,先上轎輦吧!」

「是!」她嬌柔的應了一聲,聲音柔軟無力,與當日的活潑的她全然不同,看得真是讓人心都揪了起來。

楚臨淵再一正眼,便發現哥舒若離的目光已經回落在了他的身上,只好開口道︰「太子放心,公主之事,南寧必定會給鳳影一個交代!」

「嗯!有皇上這句話,若離就放心了,不然,回國之後,若離恐怕不好向我父皇交代,有損兩國之間的邦交!」他語氣淡淡,目光也是有些散漫。

楚臨淵面色緊了緊,卻不動聲色,接著客氣道︰「太子盡可放心!南寧與鳳影國力相當,和睦已久,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惡賊破壞了關系。聯姻一事,朕也會安排好的!」

提到聯姻,哥舒若離的神色才好看了一些,他知道楚臨淵也是恩威並施,也沒過多駁回他的面子,只是微微地笑了一聲︰「那麼,多謝皇上!當然,若離也該感謝風王對她的照顧!」

楚隨風冷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鳳影車隊啟程,只是,那前頭一頂轎輦中,一雙芊芊素手卻是悄然撥開轎簾,從旁看著看在宮門前那道冷心絕情的身影,小手死死摳著轎身,眼里的迷茫與惶恐化作濃濃的殺意與怨恨。

陌逐雲,本宮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哥舒若離在離開京城之前,也朝著那紫氣盤繞的地方看去,低聲念道︰「陌逐雲,若你不肯來鳳影,那麼,我只好將南寧變成鳳影的國土了!」

……

陌逐雲完全被楚隨風的那一番告白愣到了,在他面前還可以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可是,一想到他吻她時的情景,雙頰就羞得滾燙,比抹了胭脂還動容。

心情煩躁,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她嘆了口氣,換了身男裝,直接朝著城外走去。

一直以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最喜歡去兩個地方,一個是若然草廬前面的那片空草地,另一個,便是皇宮的紫禁之巔。

「陌逐雲,本王喜歡你!」可是她呢?她喜不喜歡他?

不知道!陌逐雲翻過身來,半趴在草地上,抬手去扯地上的青草。

「本王希望,風王府是你的家!」家?風王府?

還是不知道!一把抓斷一大片草,沒好氣地丟在地上,再次轉個身,對著另一邊。

「三天之後,給本王答案!」什麼答案?

唉!陌逐雲煩躁的坐起來,雙手揉了揉頭發,不知道如何是好。

終于知道那天算命的賈半仙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拆人姻緣,是會有報應的,而她現在的報應,就是該賠楚隨風一段姻緣麼?可是,這樣一想,心里卻有著抗拒的意味。

至于她在抗拒著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于是,只好苦了身下這些小草了。

直到身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她才稍微放松下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陌逐雲轉過頭,看著已經站在她面前的白弄影。

逆光而站,光線在他身上散開,平和而耀眼,妖媚而自重。

「今天這是怎麼了?我記得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啊!」他笑了笑,眼神從已經被她碾平的草地上收回,掀開袍子和她並坐著,然而,卻沒有看她,反而時不時地看著正中的太陽,再看看東邊的天空。

「沒事!」陌逐雲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側頭,卻發現他的視線沒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也跟著向東方看去。

見沒什麼動靜,接著又看看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一時好奇,問道︰「那邊怎麼了?」

「唔,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今天的太陽有沒有從東邊落下去的趨勢!」白弄影笑著回答,回過頭來,盯著她發笑,只是那笑意里,也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在。

一听他的話,便知道他是在打趣她了,因此,陌逐雲再次毫不吝嗇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怎麼,得了白眼病?」白弄影不怒反笑,接著打趣她︰「這個病可得趕緊治,不然以後要瞎眼的!」

「啞病你治得好嗎?」陌逐雲不悅地瞪著他。「你要是再惹本公子,本公子就割了你的舌頭,讓你啞上一輩子!」

「你要是瞎了,我就不治啞病了!」一瞎一啞,正好相配!

「白弄影,你是不是真的想成為啞巴?本公子不介意成全你!」陌逐雲雙手握拳,陰沉著臉。

白弄影也不想繼續刺激她了,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一旁,後來,見她也不說話,干脆躺在草地上,看著布滿雲朵的天空。

潔白、柔軟的雲漂浮在純淨的天空,空靈飄逸、瀟灑自由!

許是一個人生悶氣也沒用,過了不多長時間,陌逐雲也躺下來,與他並肩,同樣看著那片藍和白。

兩人竟是第一次這麼和平的相處!

「白弄影,問你一個問題!」陌逐雲主動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寧靜。

「嗯!」他答得很鄭重,因為這也是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被俗事困擾。以前的她,總像個沒心沒肺的人,不知愁苦為何物!

其實現在她也一樣,照樣沒心沒肺!

「你多大了?為什麼還不成家?」陌逐雲轉過臉來,看著他平躺著的臉,下顎輕抬,似有睥睨天下之勢。這樣優秀的男子,為何要選擇歸隱?

「這是一個問題?」白弄影再次揶揄了她一句。

陌逐雲側過頭來,翻著白眼瞪著他︰「不說算了!」

白弄影也側頭看著她,星目灼灼,一抹笑意直達眼底︰「怎麼,你這個神偷又準備改行做媒了?本人年方二一,無不良嗜好,至于為何不娶妻……」他停頓了一下,直視著她的眼楮,笑道︰「寧缺毋濫!」

「哦!可你上次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陌逐雲應了一句,不過興致不高。

白弄影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若是你真的想幫我做媒,倒也不是不可以!」半晌之後,他似是開玩笑,說著。

「嗯?」陌逐雲顯然被他的話吸引了,接著問道︰「不是寧濫勿缺嗎?你有心儀的姑娘了?快給本公子說說,是哪家的小姐?」

他伸出食指,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無奈的笑著︰「還沒有!不過,你若是女子的話,我一定娶你!」

陌逐雲嗤之以鼻︰「嘁,沒新意!這話早就有人說過了!」

白弄影臉色變了變,眼底的笑意消散大半,不過,嘴角還是勾著,「是楚隨風?」

她微微垂眸,掩飾听到這個名字時的不安,搖搖頭︰「是南追月!」

「呵呵!」白弄影突然釋懷,「我知道他為什麼會說這話了!」

陌逐雲和南追月,就是一對冤家!

南追月說著這樣的話來,一定是被她逼瘋了!

陌逐雲不說話了,正過臉去,直視著天空,只是頭頂陽光正燦爛,她稍微眯著眼,長長的羽睫投下的陰影正好蓋在眼瞼上。

「陌逐雲,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會當你思春了!怎麼,你想成家了?」他半開著玩笑說道。

陌逐雲答非所問,抬手指著天上的一朵悠悠白雲,笑道︰「你看,這雲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該是多好啊!」

「嗯!的確是好!可是,她終有一天,要化作另一種姿態,或許是變成雨,落在哪家的院子里!」白弄影隨著她的話接道。

「但,不管是雨還是雲,誰家的院子也困不住她,還是天空廣大,可以容納下她!」

兩人用著近乎直白的話,說出自己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如果那個院子夠大,她才會安定下來嗎?也許有一天,雲也累了,不想再過著飄蕩的生活了呢?你說,她會選擇王府大院還是竹門小屋歇腳?」

或許,他應該更直白一些︰給王府大院冠上一個「風」字,給竹門小屋帶上前綴「若然」。

「既然是歇腳的地方,也就無謂大小了!」說完,之前的煩悶已經不再,她又轉頭看著白弄影,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又不是天上的雲,怎麼會知道她會不會累呢?」

「你又不是我,怎麼不知道我會不知道雲的想法呢?」白弄影笑得極不自然。

陌逐雲︰「……」這個問題似乎回歸到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黏著的草根,正準備走,卻被他拉住。

白弄影笑了笑,伸手將她頭發上的青草取下,如此曖昧的動作,卻被他做得自然,陌逐雲也沒有一絲尷尬。

「傻丫頭,準備這麼狼狽見人嗎?」他笑著嗔怪道。

陌逐雲朝著他努努嘴,「死妖孽,你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白弄影伸手撫了撫垂下的一頭墨發,卻沒找到雜草。「嗯?在哪里?你幫我取下來!」

「你沒手嗎?」陌逐雲戧了他一句,不管他的話,直接抬腳就走!

白弄影︰「……」

若是他說「可我幫過你啊!」听到的回答一定是「我沒強迫你,是你自願的!」

看著她淡定從容的背影,他苦笑著搖頭,這次,他和楚隨風誰都沒贏!

……

晚上,她再次來到了皇宮,不過,來的時候,她有意選擇繞道,避開了昨晚經過的御花園。

坐在養心殿最高的地方,整個京城似乎都匍匐在她的腳下,陌逐雲輕抬下顎,享受著最高點的愜意,似女王般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腳下是萬家燈火,星光燦燦,似乎暖了人心。因為,這些光線的凝聚點,都是家!

難怪遠在外鄉的游子看到裊裊炊煙、昏黃燈影,會有一種落淚的沖動。

只是,她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記憶中的家,從來沒有炊煙飄起的時候,師父似是不食人間煙火,從不下廚,卻將她照顧得很好。

教她武藝、傳她奇門異術、授她知識,讓她能夠獨立生存。

只是,在他臨去之前,他說︰「雲兒,以後這世上,就剩你一個人了,你要每天都開心、快樂!師父和你娘,會在天上看著你!」

這是師父第一次,陪她說了這麼多的話。

現在,她都有些懷疑,師父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要將她一個丟在世上,所以才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

不知何時,視線落在了一個燈火通明的院子。即使隔著老遠,陌逐雲也可以分清院子里的哪處燈光是璃心居的,哪處又是書房的。

自嘲地笑了笑,還是和她沒有關系,她沒家了!

或許在京城呆了這麼久,也該出京禍亂江湖了吧!

躺在琉璃瓦上,冰涼的觸覺一直從背後蔓延到了心底。她越發冷靜、清醒,抬頭看著諱莫如深的天空,不自覺想起了在山上的那些年,和師父一起度過的日子。

師父很少說話,切確的說,自從她有記憶以來,師父很少說話。因為,她下山以來,听過不少關于師父的傳言,說他是「妙手巧舌」。

陌逐雲漸漸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然而,殿里的對話卻是無意中鑽進她的耳里。

不得不說的是,上房揭瓦有著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可以知道很多消息,而且消息的來源絕大多數是可靠的!

就像之前,她不小心听到「天龍壁珠」的消息,還有鬧皇宮那晚,她听到楚臨淵和司陵鏡心的對話,知道了楚隨風的苦衷。

起先只是斷斷續續听到「陌逐雲」、「鳳影太子」、「聯姻」幾個字,她也沒有認真去听,反正舒歌已經走了。

而後,當「潮月樓」、「四大公子」、「風王」等字眼撞擊著耳膜的時候,她也就停下了自己的思緒,輕輕掀開屋頂的一角,看著下面的人。

「風當真這麼說?」坐在上位的,當然是一身紫紅色蟒袍的楚臨淵。

站在下方恭敬答話的,便是在潮月樓里見過一面的丞相了。

陌逐雲對此人一直沒有好感,此刻見到他,心里又是一陣厭惡,便輕輕合上了瓦,蓋住了縫隙,不過,她卻是繼續伏了下來,將右耳貼在瓦片上,側身臥著。

「回皇上,的確如此!風王說他微服,不便插手公事!」司陵清答話道。

「哼!」楚臨淵冷哼一聲︰「他倒是一點都不怕朕降罪于他啊!接下來呢?」

「據探子回報,而後都是陌逐雲接的話,她說,四大公子相親相愛,在南追月的熱情相邀下,一起聚會……」司陵清幾乎將陌逐雲的話重述了一遍。

雖然看不見他重復這番話時的表情,可是陌逐雲卻在心里猜想,一定是點頭哈腰、一幅告密的奸佞小人嘴臉。

然而,事實上,她猜錯了,從始至終,司陵清挺直著腰桿,只有在需要表示禮節的時候,才會躬身屈膝。

「不過,依微臣看,陌逐雲此話並沒有多大的可靠性!」在楚臨淵發怒之前,他率先說出了這番話。

「丞相何出此言?」楚臨淵悶著聲音回答,陌逐雲猜想,他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回皇上,陌逐雲在酒樓上的一番話,看似胡言亂語,卻句句套中三大公子,似乎是有意讓人認為他們私交甚好!但是,三大公子一直是敵對的身份,怎麼可能如他所言……」

「所以,丞相懷疑,陌逐雲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和三大公子套近乎,以提升自己的名望?」

「很有可能,而且,以王爺、白弄影的性子,這樣的事,他們不屑于辯解……至于南追月,他居心難測,不知為何要維護陌逐雲!」

陌逐雲在心里月復誹︰本公子名聲頗佳,要不是你們居心叵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至于落得現在這個樣子嗎?哼,不過,這筆賬總歸是要和你們算的!

「哼!」重重的鼻音回響著,楚臨淵道︰「不管事實如何,風仗著手中的大權,無視朕的威嚴;南追月自持手握著南寧經濟命脈,以為朕不敢動他……丞相,你可有一石二鳥之計,一舉拿下他們?」

「皇上,南追月只是商賈,威脅不大,當務之急,還是收回風王手中的兵權!」司陵清好心提醒了一句。

「也罷!若是同時對他們動手,難保他們不會結盟,反咬朕一口!那丞相可有良策?」

「皇上,邊境動蕩,主帥不在,皇上可調派其他的人手過去,接管風王的軍隊……」司陵清隱晦地說著。

陌逐雲在腦海里勾勒著他的神色︰陰險、狡詐。

「好主意!鳳影聯姻失敗,朕再尋個借口,將風調出去!至于邊境,交給楊天易!」

「楊將軍的確是最好的人選,南寧除了風王,他是最擅長行軍用兵、布陣之道了……只是皇上,怎樣的借口才能名正言順將風王支開?」

下方一陣沉默。

陌逐雲輕輕搖頭︰楚隨風這個王爺,當得也不是如此順利啊,整天都活在別人的算計中。不過他也活該,不造反,卻握著重兵,個性冷漠倨傲,不讓人懷疑才怪!

她也沒打算多管閑事,反正她就要離開京城了,而且,對于這樣的手段,楚隨風應付起來,應該游刃有余了吧。

政治陰謀,听著也無趣,陌逐雲正欲離開,驀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卻是落入了她的耳,她臉色稍變,隨後又安靜地伏在瓦上,听著他們的陰謀。

「皇上可還記得,十八年前皇宮的失竊案?」

「丞相是說,‘妙手巧舌’公孫飛揚?」

陌逐雲收斂氣息,安靜地听著。

司陵清似乎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和她一樣,有些異常的情緒︰「皇上,先皇在世時,也曾說過,落玉劍譜不是他拿走的!」

司陵清強調著︰「何況,他人已經死了十八年了,死者為大,請皇上尊重他!」

陌逐雲听得一頭霧水︰听司陵清的話,他似乎與師父很熟,可是,為何她從沒听師父提起此人?

不過也是啊,師父很少在她面前提起以前的事,也包括她娘親的事。

楚臨淵在下面干咳了一聲︰「朕一時失言,丞相勿怪!」

饒是以前強勢的皇帝,在這個時候,也給丞相低了頭。

「微臣不敢!落玉劍譜意義重大,只是至今下落不明,皇上可尋個來由,讓風王去找!」司陵清順著台階而下,將話題轉移到了楚隨風的身上。「安排線索,讓王爺尋到沙漠或是其他的地方……」

他的指點已經如此明確,若楚臨淵還不了解,也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然而,大殿卻是沉默了半響。

陌逐雲也猜不透,楚臨淵在想些什麼。這麼好的計謀,他還不采納?

南寧的北方,有一片名叫「死亡之漠」的大沙漠,那里氣候詭異,風沙肆掠,若說是人,就連飛禽都穿不過去,讓楚隨風去那里,的確是個很好的主意,他就不用擔心他的皇位有一天會被楚隨風奪了。

思忖半晌,楚臨淵才說道︰「丞相,換個地方吧!」顯然,他不想讓楚隨風去那樣的地方。

陌逐雲心生贊賞,不由得對楚臨淵刮目相看︰不愧是兄弟情深啊,百般迫害,卻不願傷他性命,皇帝還是有些情意啊!

「去沙漠,目的太明顯了!」

陌逐雲懵了,他是不是還有一句︰「別人一看就知道,朕是要讓他送死!」

于是,對楚臨淵才升起的好感又變成鄙視,心里感嘆︰皇家就是一殺人不見血的地兒!

「可是皇上,除了死亡之漠,沒有合適的地方了,風王武功太高,一般的地方困不住他……」

「錯了,丞相忘了,還有一個地方!」

司陵清似乎有些驚悚︰「皇上,死者為大,絕對不可以!」

陌逐雲稍有詫異︰除了死亡之漠,南寧還有地方可以困住楚隨風?她似乎沒有听說過啊!不過,如果真的有,那絕對是一個好去處。因為,大多數人不知道的地方,楚臨淵就沒有那麼多的後顧之憂了。

只是,為何司陵清知道了,卻極力反對?這個好主意不還是他提出來的嗎?

「丞相,為了南寧,必須這麼做!這是命令!」

「皇上!請皇上收回成命!溪兒不會希望有人進去打擾她,請皇上見諒!」司陵清義正言辭。

陌逐雲听到了「砰砰」的幾聲,便猜到了,司陵清是在磕頭請旨。

听他們說的,倒像是一個秘密的陵墓。只是,若僅僅一個陵墓,又怎麼能困住楚隨風?並且讓當朝丞相神色巨變?

「丞相!」楚臨淵有些生氣了︰「丞相這是想抗旨不成?你明知道只有公孫飛揚一手打造的陵墓才能困住他,莫不是,你想朕前功盡棄?」

「可是皇上,溪兒已經過世這麼多年了……」

腳步聲傳來。楚臨淵扶起了司陵清。

「丞相,洛兒已經六歲,他是朕的嫡長子,你可知朕為何還不立太子?朕是怕風有異心,對付洛兒啊,南寧不穩,他將來如何能繼承皇位、坐穩天下?」大皇子楚君洛是司陵清的外孫。

楚臨淵對司陵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的結果,便是司陵清妥協了。

畢竟,對方是一國之君,容不得他不認命!

陌逐雲心里感慨萬千,卻不是為了楚隨風。

師父傾其半生之力,修建了一個陵墓,據說是為了他心愛的女子,也就是陌逐雲的師娘了,可是,到頭來,卻被他們用作皇室爭權奪位的籌碼。

手握住琉璃瓦的一角,繼續听著下方的談話,不知是她太過激動還是怎麼的,竟一不小心將瓦片捏碎,清晰的響聲在寂寥的夜里回旋著。

養心殿附近陷入一片沉寂。

由于楚臨淵和司陵清商議的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大事,加上做賊心虛的緣故,害怕皇宮的侍衛中混進了楚隨風的人,因此,養心殿附近根本沒有守衛。

當殿里的人听到清脆的響聲時,立馬反應過來了了,上面有人!

兩人當即傳遞了一個眼色,朝著外面追去。

陌逐雲嘴角勾著,並沒有被人發現之後的驚慌,反正已經被發現了,她也躲不掉。這附近又沒有貓,她也不能假裝是有貓在屋頂踩出聲響。

片刻功夫,兩道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皇宮!」司陵清質問著她,身形不斷朝著她逼近。

陌逐雲穩立在那里不動,笑道︰「不擅闖皇宮,怎麼能听到如此之多的精彩故事?」

稍後,她便見到司陵清的臉色變得蒼白,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听到了他們所有的秘密。

「是你?」楚臨淵眼眸眯了眯,顯然,他是認出來了,眼前的白衣女子,就是哥舒若離說的那位姑娘。

「今日我並不想多管閑事,但是奉勸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冷冷說完,朝著遠去掠去。

「丞相,攔住她!」楚臨淵只知輕功追不上她,因此,吩咐司陵清去追。

然而,等司陵清回了神,那一抹白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算了,不用追了!」楚臨淵怒甩著袖子,一躍從殿頂下來。

不多時,司陵清也下來了。

「丞相,宛兒也快回京了吧,皇後一直催朕為她許一戶好人家。朕本打算在宴上為她選婿,既然鳳影公主已經走了,那麼,宴會推遲幾日,宛兒的選夫宴不變,到時,丞相可得謹慎了,不要出了什麼亂子才好!」楚臨淵陰沉著臉說道。

「多謝皇上!」司陵清恭敬地答話,眼楮看著楚臨淵,但是,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眼神空洞無力。

……

出了皇宮,陌逐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楚隨風,到了風王府的院牆外,卻又停下了腳步。

現在去找他,她該說些什麼?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既然決定要走,為什麼還要管他的事呢?

踟躕了很久,還是沒有翻進去,反而朝著另一方向去了。

天邊微亮,若然草廬便迎來了一位客人。

開門的一瞬間,白弄影也有些驚了,微微恍了神,這才笑著將人迎進了屋子。

「怎麼了,看見本姑娘國色天香的容貌,嚇著了?」陌逐雲自然將他的震驚看在了眼里,出言調笑一句。

「嗯,的確是嚇著了。一身縞素,發絲散亂,雙眼浮腫,臉色蒼白,就差沒在眼楮上掛幾滴血淚了……陌逐雲,你這女鬼扮的可不像!」白弄影打趣道。

「看來白公子對女鬼的扮相很有研究嘛,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見識也多了?」

「不錯,所以我這草廬啊,半夜前來敲門的鬼特別多,這還是第一次見人凌晨過來呢。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咦,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了?往日不都是需要先動手才問這句話的嗎?」

「呵呵,今日得見邪公子的真容,我怕待會兒比武途中,有人使詐殺人滅口,所以,破例一次!」

陌逐雲很勉強地點頭︰「既然白公子都這麼說了,那麼本公子勉強接受你的好意咯!」

「那在下是否需要對邪公子的大度感恩戴德?」白弄影笑得如夢似幻。

陌逐雲一臉「這孩子真懂事」的贊許表情,笑著說道︰「這個主意不錯!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三絕堂的事!」

「你要殺人?」白弄影神色變了一下,三絕堂是什麼地方,他很清楚。所以,一听到這個名字,便猜到了陌逐雲的心思。

三絕堂,江湖上的頭號殺手組織,買凶殺人的好去處。三絕,顧名思義,買凶之後,被殺之人,三日之內,必在世上消聲絕跡。

這些年來,被列上三絕堂必殺名單之上的人,沒人活著見到第四天的晨光。

「不錯!不過,我現在不能出京,所以,你要幫我一次!」她和楚隨風有著三日之約,她若是出京,他一定會知道。

「你要殺誰?或許我可以幫你殺了他,不需要三絕堂的人出手!」白弄影說得輕描淡寫,然而,他卻一直將注意力放在了陌逐雲的臉上。

陌逐雲睫毛一震,繼而笑道︰「若是讓你出手,倒不如我直接來了。我不希望將你牽扯到這件事中,他若是死了,對你沒好處!」

「呵呵,你這麼說,我知道你想殺誰了。為什麼?」

陌逐雲抬手,故作輕松一笑,道︰「想殺人的時候,就殺咯,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白弄影點點頭,笑道︰「的確是啊,我倒是忘了你無理取鬧慣了,哪管什麼理由不理由的。」

陌逐雲沉著眼看他︰「白弄影,你就不能少揶揄我幾句嗎?」

「嗯,好啊,不知邪公子想听什麼樣的話呢?」

「算了,我知道有些人說的就沒一句好話,不听也罷,只是這個人,我殺定了,三絕堂那邊,就由你幫我安排了!」

「既然你肯來找我,也就是相信我,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只是,這銀子……該怎麼算呢?」白弄影故意眯著眼,笑著問道。

「銀子,肯定你付咯!」陌逐雲說得就跟白弄影欠她一大筆錢似的。

白弄影干咳一聲︰「那麼,你邪公子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呢?」

「表示?什麼表示?」陌逐雲明知顧問,而後,恍若大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大不了事成之後,我請你吃一頓飯!」

「咳咳,邪公子可真是大方啊,我還以為你會說先欠著,以後在慢慢還給我呢。幾十萬兩的買凶錢就一頓飯給抵了,看來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那一頓我要吃些什麼才能賺回來!」白弄影繼續揶揄著她。

「得了,你白弄影是缺錢的人嗎?本公子視錢財如糞土,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可沒錢,不然干嘛要找你幫我呢?」說完,陌逐雲不再繼續下去,轉身就走。

白弄影跟上來,與她一起。

「我認識路,不必這麼客氣!」陌逐雲笑了笑。

然而,他沒有說話了,還是和她並肩朝著山下走去。

「陌逐雲,」他突然開口,「什麼時候離開京城?」

陌逐雲愣了一下,而後展開笑顏,道︰「後天就走!」

「你還會回來嗎?」他的聲音很低,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喲,白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傷感了?我會當成你舍不得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陌逐雲眨了眨眼,正想動,背後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就抱一會兒,別動!」

他的臂膀強壯有力,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她還可以感覺到他的緊張,他的身子有些顫抖,心跳急速加快,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良久,他才放開她,「果真是被你嚇到了,有些失態了!」說完,爽朗的笑了,「你今天很乖,跟平日的邪公子不太一樣啊,果然還是裝回女裝溫柔一些!」

陌逐雲撅著嘴,舉起拳頭,瞪著他︰「怎麼,敢情你是找打來了?」

「不敢不敢,要是因為我而毀了你淑女的形象,我的罪過就大了,你還是快走吧,不送!」說著,將她往山下推。

「哼,這筆賬我先給你記著,等我啥時候有空回來了,一定跟你清算!」陌逐雲邊走邊說,卻沒有回頭。

「行!」我會等你回來!

……

就在楚隨風和陌逐雲約定的三日之期即將到了的時候,子時,風王府正門口突然出現一位白衣女子。

「將這封信交給你們王爺,就說,就說是一位姓雲的姑娘送來的!」

白衣女子送完信之後,轉身離開了。

王府書房前,兩道俊秀的人影守候著,雖然站得挺直,但從他們焦急的臉色以及時不時朝著書房里面看去的小動作可以看出他們內心的糾結。

王爺都在書房呆了一天了,就連三餐都是叫人送進去,只是動過一點之後,就被人送出來了。最近邊境沒有新的戰況傳來,他們也委實猜不透王爺的心思。

以前王爺也常常呆在書房,不許任何人打擾,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般失常啊,一呆就是一整天,而且,現在之時已過,王爺卻還沒出來的跡象。

書房里,柔和的光線拉長了燈下的身影,高大的背影落在白玉無瑕的地面上,黑白互相映襯,反而顯得傷感而落寞。

楚隨風站在書桌前,手里握著一支精致的檀玉紫毫筆,另一手支撐在宣紙的一側,聚精會神地練著字。

一筆落下,卻是過了好久之後,另一筆才接著續下去。正待寫下一個字,卻發現,整張紙已經寫滿了蒼勁有力的字體。

門外腳步聲傳來,他呼吸一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听著外面的動靜。

「齊大人,王爺的信!」

「誰送來的?檢查過了沒?」

「回大人的話,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送信的人是一位姑娘,說是姓雲的姑娘送給……」

「呈進來!」書房里的聲音徑直打斷外面守衛的話。

齊勤接過沒有封口的信,又檢查了一遍,這才送了進去。

一進門,便感受到了王爺那道犀利的目光,齊勤不禁生生打了個寒顫,他好像沒有做錯事吧。

然而,走進了一些,這才發現,王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信上。又不禁感到委屈︰王爺,您就是這麼無視我們的嗎?

將信遞到王爺的手里,他識趣退下,鬼使神差地掃了書桌一眼,看到滿紙的字,他愣了一下,悄悄抬頭看了王爺一眼,然而,一向敏感的王爺,這次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楚隨風雙手捧著信,看了好半天,卻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僅是捧著信,站著,看著。

齊勤心里一驚,不動聲色地退下。卻在退到門口的時候,又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他們的王爺仍是保持著這個姿勢,緊緊地盯著信看著。

「怎麼了?」待他出來之後,齊殷悄悄問他。「王爺什麼時候認識了一位姓雲的姑娘?」

齊勤搖搖頭︰「不知道!」

他只知道,王爺滿紙都寫著最近江湖上流傳的一首小詞,而這短短的四十個字,他竟然寫了一整天。

可是,為何這詞中的人,偏偏是個男子,還是個神偷呢?

「明日相約湖心亭,不見不散!」楚隨風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暖。

------題外話------

貌似王爺有難了,雲兒會不會幫忙呢?明天是兩人第一次約會哦,哈哈哈,他們會發生些什麼事呢?南寧第一美女出場,咳咳咳,決定不是閃亮出場的,為什麼呢?因為有雲兒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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