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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你見鬼啦?
街上的人听了,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你們真的去了?」一個人問。
「真的去了又怎樣?」傅雅軒答道。
「嘩!」所有人噓了一聲,一哄而散。
傅雅軒及時捉住了那粗漢子,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說清楚,你休想走。」
粗漢子身形魁梧,但在身懷武功的傅雅軒面前,顯得是那麼弱小,他不掙扎,只是驚訝地道︰「你們昨晚有沒有看到什麼?」
傅雅軒反問道︰「我們應該看到什麼?」
「你們一定不知道吧,胡府鬧鬼,胡雨霏死了以後,鬼魂一直留在胡府。整個小鎮的人都知道這件事,胡夫人就是被鬼上身了,所以得了怪病。」
傅雅軒愣了一下,粗漢子趁機掙開了她的手,逃似的跑掉了。
「鬼?胡府真的有鬼嗎?」路秋紅瞪著眼楮,好後悔昨晚睡得這麼熟。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要真有鬼,你抓一個出來給我看看。」傅雅軒煩躁地大喊起來。
「要是這麼容易被你抓到,那還是鬼嗎?」路秋紅忍不住笑出聲來。
崔墨耀苦思冥想,開始覺得傅雅軒昨晚說的話有道理了,皺眉道︰「現在想起來,我也覺得胡府鬼氣陰森的。」
路秋紅立即縮起雙肩,抖著唇道︰「你們別說了,好可怕啊,我們還是逃吧。」
「昨晚我說了你又不信。」傅雅軒瞪著崔墨耀。
「我現在相信了。」
「為什麼相信?」
「因為是你說的呀,你說昨晚見到鬼了,所以我相信。」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旁邊的人全听見了,都遠遠地躲著他們,說起鬼,誰不害怕。
路秋紅和韓高齊齊瞪大眼楮,異口同聲地道︰「你見鬼啦?」
真有人相信世界上有鬼啊?
不過古代的人倒是挺迷信的,越是到了後期,人們越不相信,那是因為科學越來越發達的緣故。
「我夢游見鬼。」傅雅軒淡淡拋下一句話,沒好氣地往前走。
其他三人也緊追上去。
整條街的人看見他們,都遠遠地躲開。
「夫人夫人,你是不是真的見到鬼了?鬼長得什麼樣?是不是青面獠牙?」路秋紅好奇地追問。
「再問?再問我把你抓去送鬼吃掉。」傅雅軒沒好氣地道。
路秋紅連忙縮到韓高身後,驚怕地道︰「我運氣沒你好,見不到不干淨的東西。」
……
這個小鎮叫梅楓鎮,春有梅花秋有楓,四季如春景如畫,好山好水好地方。
繁華的街道外,是一條美麗的梅楓江,緩緩流水,清澈見底,一葉扁舟在江上游,遠遠听見清脆的風鈴聲傳來,給這繁華的聲音和了一道音。
這里處處洋溢著古樸的風情,透著最原始古鎮的氣息,鄉民們祖祖輩輩靠耕作為生,孩子們在溪旁跑來跑去,玩得不亦樂乎。
他們坐在小船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掬起一把清水,身處景中,心情也豁然開朗。
現在,傅雅軒等四人就坐在一首小船上,看著兩岸的美景,什麼煩惱都拋于腦後了。
船上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了傅雅軒的注意力,畫上,白雲飄緲,一個身穿白衣裳的女子在一團雲霧中傲然而立,她憂郁的眼神,讓人恍似置身夢中,不願醒來。
那種憂郁的氣質,似紫水晶一般迷幻,又似蘭花般優雅似牡丹般尊貴,絕美姿態無人能出其右。
世上真有這種人存在嗎?
淡淡的紫色背景,給人無限的浪漫感覺,那純白,卻把人帶入略微淒婉的美麗境界,哀怨與淒美同在。
傅雅軒情不自禁地輕撫上畫中人,不得不承認,這畫師的畫功是一流的,將畫中的的容貌神態都表露得那般自然,那美人如隨時會從畫中走出來。
畫的落款,提著幾行秀氣的字,傅雅軒輕啟朱唇,念道︰「紅藕香殘玉蕈秋。輕解羅衫,獨上蘭舟。雲中推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客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那中年的艄夫笑道︰「姑娘,我看你一定是個知書達禮的人。」
「念過一些吧。先生也是讀書之人?」傅雅軒上下瞧了瞧艄夫,又打量了一下這只船,這只船從那木板的色澤可以看出有些年頭了,這幅如此美麗的畫實在不應該掛在這麼平凡的地方。
「老漢我大字不識一個,倒是我那弟弟,是個書呆子。十年寒窗,卻是一事無成。」艄夫嘆了口氣,愁上眉頭。
「這幅畫定是出自令弟之手吧?」傅雅軒問道。
「沒錯。他就是一個書呆子,讀得書多又有什麼用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艄公的言下之意,頗有看不起讀書人的語氣。
傅雅軒不喜歡他這種語氣,辯駁道︰「他可以去考狀元,為家為國出一分力。」
「我勸過他了,他不肯去,現在私塾里面教書,就糊弄個兩餐,真沒出息。」
「做教書先生也不錯啊,培養下一代。」
「哎,爹娘供他念書,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考個一官半職回來,光宗耀祖,可他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前途全毀了。哎……他也不想想,人家是大小姐,人只是個窮書生,是根本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哎,現在人都死了,還不肯放過他,我那個傻弟弟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不再痴心妄想……」
艄夫絮絮叨叨,念個沒完,傅雅軒大概听明白了一些。
「你的弟弟是因為畫上這個女子才放棄去考狀元嗎?」傅雅軒問道。
艄夫點點頭,一邊輕搖著長篙一邊道︰「畫上的那個女子叫胡雨霏,是城中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前人人說起這位小姐都是贊口不絕的,她心地善良,溫柔又美麗,這鎮上的人,誰不想娶她為妻,甚至外鄉的人都慕名而來。」
路秋紅望著畫上的人,直覺得可惜,問道︰「她不是在一年前去世了嗎?」
「是的,她死了,我那弟弟也整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一回私塾就有精神,一回到家就像個死人似的,我年老的阿爹阿娘都給他氣掉了半條老命。」說到傷心處,艄夫的語中含著一絲哽咽。
傅雅軒凝著江水,沉吟道︰「他一定愛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