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塵埃無覓處 第二十二章 噩夢

作者 ︰ 花語無聲

「你不應該這樣反抗他。」吳阿樂溫柔的給平安上著藥,一時間讓平安有些恍惚的看見翠玉姨甚至是清漣,但很快他清醒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皮厚經得起地磨。」

吳阿樂微微一笑,她是前幾天被吳琴抓來做飯的,所以沒有吳琴手下使女的冰冷和高傲,幾分天真和小家碧玉般的溫柔氣質,總會讓平安放松下來。

「還真是溫馨。」吳琴站在門外諷剌般說道,而阿樂听見她的聲音表情變得有些惶恐,眼中也有了一絲害怕。

平安冷冷一笑,賴子般說道︰「自己沒人愛,還見不得別人被人疼。眼紅了,是不是求小爺同樣溫柔的對你。」

吳琴臉一沉下,轉身離開。

「平安大哥。」

看著阿樂小鹿般膽怯的眼神,平安搖著頭道︰「沒什麼,紙老虎一個,對了上次你不說自己的那位情哥哥叫什麼原京…。」

「討厭平安哥。」少女的臉上下紅了,心里算著再過半年,外出賺錢的京哥就要回來了,離開時他還說到時就用大紅轎子娶自己進門,心中甜蜜的滋味像是舌頭都能品到般明顯。

站在河水邊,吳琴才現河已經冰凍了起來,最冷的日子已經來臨了。

「平安,平安。」吳琴嘴里念著這個名字樂不可止,現在我才現你比健康更符合磊北最愛的類型,只是你已經偽裝了太久,根本忘記本來模樣,而磊北不會知道,他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

我會把那個平安毀得一點都不剩。讓他真正穿上粗俗下流,六情不認的外衣。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個真正的平安,只在這短短十五天生存著的平安。

吳琴看著手中的石頭化成了灰,順著江風消失在空中。

死去吧,堅韌溫柔又多情的平安。你永遠不會明白,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情仇是誰?而不是你的弟弟,而是你。對付內心善良的人,最好的招術就是讓他淪陷在血與欲中,吳琴猖狂大笑了起來,她恨,恨純潔無瑕雙目閃爍著對幸福憧憬之光的少女,也恨著庸俗討厭卻對將來滿是希望的少年。

但吳琴明白在她的頭腦中會一直銘刻著一個畫面,畫面中同時被藥癮和勾魂術折磨得神志不情的平安,嘴里卻一直不停的念著︰「弟弟是親人,弟弟是親人。」

那一刻,不知道是被打動,還是什麼原因,吳琴哭了,被這樣的平安嚇哭了。

從此以後吳琴再沒有在平安身上用過勾魂術。

平安恍恍惚惚地走在街道上,一身的污濁與殺氣讓認識他的人躲閃不及,看著青天白日下的熟悉大街平安才知道自己回到了人間,沒想到吳琴關自己的房子離家只有五十來里路,想到了吳琴,平安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阿樂痛苦而犀利的尖叫聲︰「為什麼你不來救我,為什麼你不來救我。」

平安跪在了地上,忍不住惡心的感覺,吐了起來,直到吐得只剩下胃酸才停止了下來。那一句句的指責,讓平安感覺到無法言語的窒息,平安仿佛還能聞到身上濃濃的血味,阿樂指責憎恨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戳穿了平安的內心。為了那一顆小小的毒丸,自己居然無視被關在同一房間正被人撕爛衣物凌辱的阿樂,而是與其他爭奪逍遙丸的人廝殺在一起。

雖然自己最後得到了逍遙丸,也在阿樂最危險的關頭救下了她,但是……

望著自己的手,平安裂嘴一笑道︰「平安你還真不虧是李家村一惡,終于你學會了殺人。不錯,還真是不錯。哈哈。」笑聲卻像是一種野獸的悲鳴,眼前仿佛還能看見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血流成河,還能看見阿樂自盡前那最後絕望的目光。

大街上看著平安舉動的人都嚇了一跳,慌忙跑開道︰「快跑,張平安瘋了。」

瘋了,也許自己真是瘋了,至少過去的十八天讓自己在地獄中煎熬著,還好一切結束了。平安搖頭晃腦的向著陳炎之家走去。

「陳炎之,快給大爺我開門。」平安大叫著,用腿踹著門。

門開了,陳炎之一臉怒氣的站在門中間,怒罵著︰「你滾遠些,健康沒你這樣瘋子哥,一聲不吭的失蹤十幾天,你怎麼不死在外邊。」眼神帶著懷疑看著神色憔悴的平安消瘦得可怕,道︰「天啊,你是不是得了什麼瘟疫。」

平安裂嘴大笑,手拍了拍陳炎之胸口,嘴里叫道︰「陳炎之表哥你還真算得上名醫,一眼就看出我可是剛出瘟疫的地獄爬了出來,不過放心,你這樣尖酸刻薄的人就是瘟疫也會躲著你。」

陳炎之沒有說話,只冷冷地看著囂張得太過夸張的平安,一把抓住平安放肆的手一扭,當下平安痛得眼鼻湊在一處,夸張慘叫︰「陳冰塊要殺人了。」

「炎之,你還不放手。」

平安看著從院里走出門外的磊北,被此刻磊北的形象嚇了一跳,平日里瀟灑自若、衣冠整潔的磊北,此刻卻一頭凌亂的頭,頹廢的面容、下巴上冒起的胡渣,看著平安的眼楮一閃而過驚喜卻又瞬間變得冷漠,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道︰「我們找了你很久。」

也許平安潛意識里早已經料到了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冷漠與平淡,但還是期待著對方給自己一個溫暖的笑容、幾句關切的話語。而現在幻想破滅的平安也只能暗自冷笑,自己算什麼東西值得讓別人牽掛。只是磊北如此憔悴是為了什麼?聯想到了健康的身體,平安緊張起來,一把抓住磊北的手,緊張道︰「是不是健康的傷?」

「哥哥。」身後清亮的聲音響起,讓平安放下了心,卻見健康臉色慘白的站在院子里,一看著健康出了屋,陳炎之緊張的走了過去,嘴里叫道︰「這種哥哥不要也罷了。」

「表哥。」健康生氣了,轉過頭望著平安的臉,緊張的問道︰「哥哥你怎麼這麼憔悴,是不是病了。你頭包起,是不是頭部受了傷。」

「沒病,沒病。」平安揮著手,大大裂裂地說道︰「就是有點小的擦傷,早就好了。」

「我們也不要站在這里。健康身體才好一點,還是回屋去吧。」磊北表情很平淡的說道。

「哥哥,你怎麼不進來。」健康看僵站在小院中的平安,疑惑的問道。

平安沒有說話,只斜著頭打量著眼前的三人,陳炎之的憔悴和磊北的疲憊,以及健康大病初愈的樣子,都說明著曾經他們經過了怎麼樣的煎熬才讓健康活了下來,也許這個屋是自己走不進去的,平安模糊的想著,頭腦中突然閃過了吳琴的話,「也許你想到了吧。有一個很符合磊北心中人的形象,只不過他與你長得一模一樣而已。所以磊北才沒有救你,讓你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地上,因為他忙著救自己內心真正關心的人。」

所以他們未曾問過我這十幾天來,我怎麼樣過的?所以沒有人看見當時深受重傷的我。因為我不是他們真正關心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多久之後現我不在,不知道他們是否用著擔心害怕的心情尋找著我。不知道他們的憔悴和疲憊之中有幾分是為了自己?

無數的疑問平安卻問不出口,只是讓自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們怎麼可能花很多的時間來尋找我。只有健康才能讓水火不溶的叔佷暫時和睦相處。

看著用疑惑雙眼望著自己的三個人,平安告訴自己要死也要死個痛快。

「磊北。我想讓你真正告訴我一句話,你的心中我與健康誰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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