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裝修,叮當叮當的鬧死我了
————————
蕭桐注視著面前不遠處的兩個人影,他慌張擋住溫彩。可身為警察的秦月明,則是第一時間掏出配槍,槍口隔著蕭桐徑直指向那兩個「人」。
轟隆隆隆——
一陣悶雷打破地下室的寂靜。秦月明滿頭是汗,她突然開口道︰「你們是誰?站住別動!」她的話音異常顫動。
兩個「人」在相隔蕭桐十多米的地方站下了,它們的身體像是雕塑一般屹立挺拔。仿佛剛剛那兩聲近乎平常的「秦月明」,不是這二「人」發出的。蕭桐慌張之間狠狠捏了溫彩一下,由于他沒勇氣舉起手電,只能運用這種原始的表達方式。對方領會,抬手雙指就在自己眼前那麼一劃。下一刻,蕭桐感覺溫彩的身體忽然震顫起來,她一把扣住蕭桐道︰「不可能!我看不到,天目看不到!」蕭桐徹底愣住,神調的人都看不到?那還能怎麼解釋?
就在這時,秦月明肩頭的對講機,竟然再次發聲︰「救救我……救救我……這里好黑……救我出去。」一個陰柔痛苦的女性申吟,正自那小巧的黑色對講機,斷斷續續地發出。這道聲線將秦月明嚇得猛一哆嗦。她一時心慌,手槍居然掉落在地。當她低身去拿手槍的同時,一大塊濕滑的泥土,竟然率先掉落在秦月明手上。這塊泥土從哪里來?難道是基柱本身!?她自然性地抬頭向基柱看去。同時蕭桐也看見基柱上有某些東西像是在蠕動一般,他本能地拿起手電,就這樣一照。
借助強烈光線,三人清晰看見,一雙慘白人的手臂,正伸出基柱牆外開始掙扎,仿佛是某個人想破柱而出!掙扎之中,塊塊泥濘垂直拍打到地面。那雙手上的十個指甲並不太長,可這指甲的顏色,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漆黑。基柱上忽現一道裂縫,幾人眼看那雙手在外面死死摳住裂縫邊緣,而且它手上的骨節鏗鏘有力,看樣就要將基柱從裂縫處撕裂開來!
蕭桐不知哪來的勇氣,他丟掉手電踏前一步,閃電般地兩拳就擊在那雙手上。戲劇性地一幕在此發生,冥冥中手電竟然深陷泥土,倒插在地上。光線即刻照亮基柱,然而那雙手在受到攻擊後,仿佛吃痛一般地顫抖起來,它忽然改變方向,瞬間抓牢蕭桐的手腕!
「啊!」蕭桐驚呼一聲。與此同時對講機也隨之再次發聲,「你不讓我出去……我要你死…你死!你死!」慘絕人寰的吼叫,讓蕭桐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可讓他真正恐懼的是,前兩句話音的確是出自對講機內,可這「你死」二字卻是從基柱內部發出的,喊話帶著由于空間狹窄從而回傳的悶響。
溫彩見狀剛要上前,豈料她面前忽然定住一團碩大黑影。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恰巧看清面前這一團黑色影子正是一個男人的輪廓。溫彩捂住嘴,生怕自己會尖叫出聲。秦月明眼見那人影逼近溫彩,她剛要有所行動,誰想一雙憑空出現的眼眸,就在半空中幽幽瞪視著自己!她嚇得驚呼一聲跪坐在地。由于光線,秦月明以多年刑偵的經驗判斷,這個人是面朝自己站立的,但那雙眸子在黑暗中卻如此明亮,甚至眼白眼仁都分得一清二楚。
「呼叫秦警官!秦警官……你…能听清嗎……秦警官…死…你死……」秦月明再顧不上對講機內傳出的同伴訊息,她連滾帶爬的向階梯跑去。可誰想剛剛站定的兩個人影,卻忽然向她走來。秦月明嚇得再次躺倒在地,可隨之傳來的一道聲線,終于結束了這不可能發生的一切,「警官!是我和小海同志!我倆一致認為……」
小海二人的出現,竟然讓基柱上的那雙手臂與裂縫憑空消失了,蕭桐癱倒在柱子上面。剛剛驚嚇溫彩與秦月明的兩個「人」影也毫無蹤跡可循……
一道光束照射在秦月明的臉上,她舉起雙手擋住這刺目的光輝,急切喊道︰「蕭桐!溫彩!他們來了!」說話之間她回頭一看,溫彩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蕭桐雙手扶著基柱,但手電的光源將他的臉照的頗為詭異。
小海急呼一聲︰「蕭哥!」
秦月明看著小海跑過去將蕭桐扶坐在地,她快速拿起對講機,道︰「小劉、09你們兩個快點到地下室來。」
豈料回答的話音竟然是︰「秦月明……」又是那道聲線!秦月明嚇得一把將對講機扔出好遠。同樣,剛下來的那個警員也听得十分清楚,他驚恐的道︰「警官,剛剛那是誰……」秦月明擺了擺手。那邊蕭桐忽然道︰「你們幾個過來,咱們把這基柱扒開!」秦月明听後踉蹌起身。那名警員見狀疑惑的道︰「警官,那小劉和09他們怎麼辦?」
蕭桐打斷他的話道︰「他們沒事!這鬼還沒到殺人的地步。過來!咱們幾個把這柱子拆嘍!」說完話,蕭桐狠拍了腦門幾下,又道︰「秦警官,剛剛那個人通過對講機說要出來。咱們讓就她出來。」
秦月明呆呆地點了兩下頭。
兩把手電的聚光程度,將整個基柱呈現在幾人眼前。本來眉目如畫的二女,在經歷剛剛那一幕後,臉色都有些微微泛白。她二人注視著蕭桐等三名男士,正對那基柱連連發狠。漸漸,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從基柱內部向外散開。蕭桐嗅到這股怪味,身體一滯。這味道他記得太清晰了,就是自己單獨在地下室時聞到的那股惡臭。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蕭桐腦海中構成。難道昨晚與自己面對面的「腥臭」,就是這柱子里面的死尸?挖著挖著,男警員被嗆得張口吐了一地。但以倒斗營生的小海,則一直怯怯地扒著牆壁土塊。先前秦月明發現的那縷發絲愈來濃密。蕭桐見此,不但沒有後退一步,反而扒得更加賣力起來。
小海無意中一掃蕭桐的手腕。他明顯一愣,道︰「蕭哥你的手……」幾人的目光都被這句話吸引過去。蕭桐低頭一看,自己的兩只手腕上赫然存在著某個人留下的抓傷痕跡。傷口雖溢出血絲,但竟有些發黑。這些黑色模糊構成手指的形狀。蕭桐閉上眼,深吸口氣道︰「沒事,剛剛踫的。哥幾個加把勁。」
一句輕描淡寫的敘述,卻讓秦月明與溫彩的瞳孔一陣急速緊縮。蕭桐腕子上的黑手印代表什麼?它鑒證剛剛那些恐怖的畫面,都是現實發生過的。片刻後,小海那邊突然有一物,自柱子上掉落下來。小海定楮一看,他嘴唇顫抖半晌,道︰「蕭哥你看這是什麼?」幾人聞聲後,都快速走到小海身旁,見一只女人的手臂正耷拉在那,而且她的指甲也正是剛剛蕭桐所見的黑色!
男警員盯著手臂咽下口水,他下意識地往柱子上一看,道︰「不用扒了。警官,你聯系總部派人來吧。」
一具女性半腐尸骸被瓖嵌在基柱內壁。她的左右手臂通過蕭桐觀察,在投入基柱以前一定是被捆牢的。秦月明將手電拿近,觀察基柱內壁,道︰「大家看看這里的劃痕。蕭桐說對了一半。這個女人的確是在築基那天被投進這根柱子里面,可她那時候還是個活人,並不是在築基那天報喪。所以這紙錢應當是夾雜在混凝土里面的。」
溫彩思量片刻蕭桐說對了。這是活祭。她在投進去以後根本就沒死。而害她的人還為她做了一個法式,就像超度那樣。你都說了有混凝土,那這根柱子的年齡應當不能太大。所以我確定不是築基當天。」
蕭桐凝視著尸骸,夢囈般的道︰「希望這個女人別是像黃符紙那樣被震在這里就好,萬一是那樣的話,那我可就給咱們惹上大麻煩了。」由于死者渾身被泥濘包裹,所以蕭桐等人並未看清她的臉是什麼樣子。
這時,一個牛皮紙包裹的長條狀物體,再次吸引住幾人的眼球。而這個東西正被死者的另一只手緊緊攥著。蕭桐伸手沒費力就將它取下。同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吹拂起死者那黑色的長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