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石島的男人,面部有些略微發黃,但半長的頭發,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細心的打理。他的五官還說得過去,但令溫彩與小海同時厭惡的,是他的眼神,那種鄙夷又充滿諷刺與貪婪的眼神。
他同樣挎著一個長背包,斜視看人的樣子,仿佛在體現他自身的孤傲。他斜睨著一襲白衣的溫彩,從公主上衣,一直看到白色碎洋裙與同為白色的可愛小靴子,他道︰「真是標致啊,美麗的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溫彩嗤笑道︰「你就是石島?」說著她將槍口直接放到對方身上。石島一愣,音色忽然蓄亂起來︰「對啊,我就是石島,我……」話還沒說完,石島忽然轉成一聲驚呼︰「別!」
小海突然見溫彩扣下扳機,他二話沒說,上前一把將手指夾入撞針與槍膛之間,並道︰「溫彩你干什麼?」溫彩看看他,然後放下了左輪手槍。這時的石島,臉上的高漲氣焰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
他往小海身邊靠了靠,道︰「海先生是吧,我就是你雇佣的淘金者,我叫石島。」小海皺起眉頭,「盜墓賊就是盜墓賊,什麼淘金者。我也是干倒斗的,規矩咱都懂,有什麼你現在就說吧。」對方看著一動不動的溫彩,咽下口水道︰「這,這位小姐不會再想槍殺我了吧。」
喧鬧的歌劇院正門前,正集結著各式各樣豪門子弟,大家都在歡笑中攀談,任誰也沒注意到三人這里的驚險氣氛。
小海面露一絲不屑,心中道︰原來是個紙老虎。他看著對方的驚恐表情道︰「不會……」但就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小海突然察覺到自己身旁,有一撇狠勁即刻發起。他猛一閃身,方才看清一條白晃晃的長腿,已經扣上石島的脖頸。
「噗通……」
石島昏死倒地。溫彩彎腰擦了擦鞋上並不存在的污穢,「若不是用的著你,就憑你出口胡論蕭桐這條,我就殺你一百次了。」說著,她看向一臉驚訝的小海,說︰「背上他,咱們現在出發。」小海抹了把冷汗,低頭暗道︰「這三個乖乖平時在蕭哥跟前,都裝的像小貓似的,原來還這麼野啊。」
……
天亮,A市西郊重點監獄,‘紅色警戒’監視牢房。
莎木與吸著煙的季東華,都頂著一雙黑眼圈,望向跪坐在床上的男孩。二者相視一下,季東華道︰「從昨晚來看,我的想法都是對的,但好像強度不夠。」既心煩氣躁又疲憊不堪的莎木,沒仔細過濾這句話,他直接回答︰「秀是個女鬼,得先找到他與這小家伙的聯系方式。我估計是……」
男孩听著二人的話,將懷中的繡花枕又抱緊了些。季東華與莎木見此,二人異口同聲的說︰「枕頭。」
季東華看看天色,「一會就到你打點滴的時間了。我就在這段時間內,好好看看那枕頭。」莎木听後忙道︰「你可千萬別傷害他。」前者眼中寒芒一閃,他笑著說︰「不會的,放心吧。」
很快,那個為莎木打針的護士,就再次出現在牢門前,她看著莎木的黑眼圈道︰「一號,你打點滴的時間到了。不過今天訊問室的燈不會滅,而且還有我陪你哦。」說著,牢門再次陷入地面之中。坐在莎木一旁的季東華,忙遞給對方那副拐棍,而且還挑挑眉毛。大意就是如果莎木不拄拐的話,那麼以後的營養劑也就不用打了。
莎木拍了下額頭,暗道︰「你腦袋也挺好使啊。」說完,他拄起拐棍,一步一步的與護士一齊離去。
听著走廊盡頭的鐵門再次合並,季東華忽然站直身體,他幾步走過,將牢房內的拉簾,拉的嚴絲合縫。這樣外界就不會看到他做什麼了。季東華抬頭看了監視器一眼,而後朝男孩快步走去。
男孩怯怯地看著他,吐字不清的道︰「秀不在,你不許踫我的繡花枕。」季東華道︰「不對吧,昨晚燈亮著,秀還不是一樣出現了。」說著,他伸出右手,道︰「把枕頭給我。」對方怔怔的看著他,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季東華喘口粗氣,明顯是沒耐性了。他搖著頭道︰「是給我枕頭,還是想一天下不了床。」
男孩的目光忽然變得堅定起來,他直直盯著面前人道︰「不要!」季東華一瞪眉眼,他輕笑著說︰「好吧,那現在咱們開始做游戲。」言罷,他健碩身軀一下將對方撲到在床上,隨著手臂一揮,男孩的整件上衣就飄向半空。
男孩一驚,他放下死死抓緊的抱枕,忙掙扎著去拽衣物。但就在這一時間,季東華忽然抬手化掌,一舉就將對方給劈暈了。男孩躺倒在床上,如扇葉般濃密的長睫毛,與嫣紅色的嘴唇,看得季東華一陣眩暈。
他拍拍自己的臉頰,低語道︰「這孩子也是個孤兒……」然後他強壓住邪惡的心態,用被子將男孩的身體遮住。就這樣撿起地上的繡花枕,到對面的床榻上開始研究起來。
季東華舉起枕頭,透過射進牢房內的日光,細細觀察著。他又來回顛倒抖著枕頭,不一會,他就得出一個結論,這枕頭是有重心的。這麼說,里面就一定有東西。他將繡花枕放平在床上,雙手從兩側開始向中間擠壓。可翻來覆去的幾次查探,並未發現任何異物。片刻後,他看著枕頭道︰「只能這樣了。」話罷,季東華拽牢枕巾,稍一用力就將整個枕面從右側撕開。
「 ——」
就在枕頭被撕開的剎那,一個黑黑的小物件,就從枕內掉落在地。季東華將枕頭放到一旁,然後彎腰去看地上的東西。他很聰明,並未選擇直接用手去拿。
這是一個通體黑色的女版小女圭女圭,連帶袖珍黑色連衣裙的長度,大概有兩個打火機排成一線那麼大。粗糙的制造工藝,幾乎令季東華發寒。
女圭女圭沒有手腳,只是用四根不明的長條黑色物質,來代替手腳被拼裝上去的。但它的五官卻特別生動,深邃漆黑的眼楮,甚至連睫毛都相當真切。可它張大嘴的樣子,讓季東華感到一陣疑惑,而且嘴中的血紅色物質,還向外散發著一陣惡臭。
季東華又看看女圭女圭的發絲,他輕聲自語︰「是真人的頭發。」然後,他又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女圭女圭張大的嘴上。半會之後,他低頭仔細凝視著它的嘴部,而且他還發現,只要離女圭女圭越近,那種腥臭味就越是強烈。季東華手拄著下巴揣摩了好一會。
他覺得這女圭女圭嘴里的應該是鮮血。抱著這種疑惑的心態,他決定還是伸手取出一些紅色的物質出來,再細細看吧。季東華抬高下巴,他將右手上的一根手指,慢慢探進女圭女圭的嘴里。當指月復與它的假口腔踫觸時,季東華竟然感覺到一絲黏膩與濕滑,他眯起眼楮道︰「做的好真啊。」
可突然,他發現這個小女圭女圭的眼楮好像眨了一下。他認為是自己產生的錯覺,所以低下頭去,仔細注視著對方的眼楮。
「啊——」
一種針刺的感覺忽然自季東華的指月復的傳開,他仰頭痛呼之間,將這小女圭女圭連帶著舉向半空。但同時,他也看到一幅不可思議的恐怖場景。那小女圭女圭竟然在朝自己擠眉弄眼,隨著它嘴部微動,陣陣疼痛如數侵襲著季東華的每一根神經,而且呈長條狀的四肢,還手腳並用,一塊把上他的手掌。
「啊!」季東華驚呼連連,並原地蹦起。可他越是想甩掉這小女圭女圭,對方仿佛就咬得越緊。漸漸,季東華的鮮血滴落在地。他一怒之下,抬起左手將這個如夢魘般存在的小惡魔,一舉摔向地面。
「啪——」
「啊——」季東華的再度痛呼,與女圭女圭摔在地面的回響連成一線。因為他伸進女圭女圭嘴里的那根手指,手指甲竟然完全月兌落了。他立起眼楮,剛恨恨看向女圭女圭的時候,哪想這令人發寒的小東西,竟然一下站直身體,並面露調笑的跑進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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