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鬼串門(中)
「小姐,這,這是人的頭皮!」說完,麻棍一松手,然而這綹毛發還就不歸位了,就這樣七扭八歪的,矗立在空氣當中。
他們以盜墓營生的人,對于這些大都有了抵抗能力,季東華等人,則更是經歷世間種種,要說這棺槨的神秘現象,場內還就沒人覺得驚駭。
說起棺槨的排序,種類可多的去了,但這種用人類頭皮做的內層棺槨,陳舞銘等人,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莎先生,您見過這樣的棺槨嗎?」
陳舞銘時刻掛在嘴邊的敬語,令莎木有些不好意思,「陳小姐,不必這樣客氣,咱們名謂相稱可好?」
話罷,莎木見對方用微笑示意,隨後又看蕭桐朝自己點了下頭,這才走到棺槨跟前,「這里面的東西,我也說不準,不過我敢肯定的是,這是三重棺槨。」
莎木從來都是這樣語出驚人,陳舞銘听聞周遭的唏噓,她愣了愣道︰「莎木,說的詳細一些好嗎?」
莎木頷首低眉︰「大家不必驚訝,並不是只有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才可能下葬三重棺槨。」說著,他抓牢那綹毛發,稍稍用勁提了提,「這第三重棺槨,是最外圍的棺木,第二重就是這頭皮,第一重應當是一個器皿,現實少見,但野史內應該會有。」
提到三重棺槨與野史,陳舞銘蹙眉道︰「第二重是頭皮?第一重是器皿?那里面會不會有寶貝。」
「絕對會有寶物,不過小月事先例行了行規,咱們破規恐怕會身首異處。」
話說的有點跑偏了,當即便有人唱起反調,一人道︰「莎先生,不是哥幾個不信邪,只是您說的這樣,起碼也得有根據吧,在這死亡之海,你說能有三重棺?」
莎木笑了笑,「還別說,我現在真有個法子,如今咱們之間就有位專業人士,他絕對可以幫忙鑒定。」說完,他回身看向蕭桐,並放輕話音說︰「你這位采水師,也該顯顯本領了。」
閉目中的蕭桐一听這話,臉上的興奮神色,簡直難以掩飾。
「他?讓蕭桐……」說著,小月忽然噤了聲,因為對方「觸雨測雷」那件事,至今她仍記憶猶新。
蕭桐挽起袖子,「東華,幫我往棺槨上倒些水。」
季東華覺得有些好笑,他捧起純淨水桶,瞬間給棺槨沖了個涼水澡。
蕭桐蹲去,他知道棺槨底部留有縫隙,所以伸手去接,從中溢出的水流。
眾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個個圍上前去觀個究竟,只看一道細細的水流,慢慢將蕭桐的手掌澆濕了,這時,對方抬手到鼻前嗅了嗅,隨後又去接水。
此刻,棺槨內的毛發,被清水沖的扭在一塊,這下露出來片片蒼白的頭皮,看起來特別不舒服。
麻棍見水流一直在淌,蕭桐仍沒有動作,他難免會嘀咕道︰「這能看出什麼來呀。」
蕭桐沒吱聲,他抬起右手,在棺木上用力敲了一下。
「 …」
一次敲擊過後,眾人眼瞅著,這原本細長狀的水流,忽然變得洶涌起來!
嘩——
這回,蕭桐沒抬手聞上一聞,他直接說︰「是三層。」
麻棍愣了,「怎麼個說法。」
「水的流速與質量,說籠統一些,你拿兩個杯子,其中一個裝滿水,當你將這杯水,倒入第二個杯子的時候,其實水變少了,換言之,那些水去哪了?當然是覆在第一個杯子的內壁上了,同理,你用四個杯子的話,等倒入第四杯的時候,水會更少的。」
麻棍又說︰「不會呀,你看那下面,水還流著呢,沒準就兩層也說不定。」
蕭桐笑了,「莎木說這棺槨三層,但水是無孔不入的,這具棺木年久腐化,水會被它的每一層都吸去一些,我剛剛敲擊它一次,它像水壩一樣泄洪了,其實里面每層所掛的水漬,都會隨著敲擊,向下移動一層,我敲擊一次,第一層的水流出來了,循規蹈矩,第二層的水,會流到第一層,而第三層會流到第二層,若它是三重棺槨的話,你再連敲兩次,它會泄洪兩次,多一次或是少一次的話,我任你處置。」
蕭桐說的很清楚了,但是場中還有不信邪的,陳舞銘就不例外。
她伸手敲了敲棺槨,「 …」
嘩——
水流當真急促起來,只是沒有第一次那樣多了。
陳舞銘忽然笑了,眾人也開始犯迷糊,她當即又敲了一回,豈料真如蕭桐所講的那樣,這棺槨真的泄洪了兩次!
當兩次泄洪完畢,任她陳舞銘如何去敲,這棺木也不再「泄洪」了。
「奇,太奇了,采水師果然非同凡響,我們模金的也學來一招。」
不光陳舞銘驚訝,就連莎木與季東華,看向蕭桐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蕭桐莞爾,「你們若還不信,可以繼續開棺查驗,不過我奉勸大伙,這棺槨還是別動的好。」說著,他臉上的笑容,盡數褪去,「如果是我躺在里面,你們這樣折騰,我會生氣的。」
他的話音幽幽悅耳,簡直就像女鬼一樣,說的季東華都有點毛了。
本來經過蕭桐這一顯擺,大伙對他的話,那是深信不疑,不過莎木先前講過,里面有好寶貝,這下可讓模慣了的校尉們,急的抓耳撓腮,進退兩難。
莎木見狀,再次出言強調︰「進天脊陵前,幾位曾借過口才,除了如意金釵翡翠玉,各位好像不該壞了規矩吧。」
這回沒等麻棍說話,陳舞銘便哀求狀的說︰「就看看,看看總行吧。」
話罷,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跟著起哄,蕭桐與莎木沒辦法,只能干瞪著眼,在這陪他們浪費時間。
陳舞銘研究了棺槨許久。最後,直接將這些濕漉漉的頭發,緊緊所包裹的棺木,給一舉拎了出來。
這時東南角的蠟燭,飄動了一下。
陳舞銘等人,眼中都是精光四閃。閉目中的蕭桐,有些不理解了,像陳舞銘這樣清麗月兌俗的一位美人,怎麼會對死人的東西,那樣情有獨鐘呢?說拿也就罷了,只能看上一眼,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陳舞銘等人,趁發絲濕漉漉的時候,尋到那時封閉前,留有的一道縫隙。
她們透過縫隙伸手進去模了模,隨後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莎木與季東華,蹙眉望著這伙人。
「小姐,這頭皮是被木頭支撐的,就像棺材一樣,咱們還看嗎?」說完話,麻棍咽了下口水。
「看!」
說著,幾人稍一用力!季東華等,眼瞅一具腐爛不堪的女尸,直接從那頭皮口袋里,被眾人拽了出來!
當看清女尸的全貌之後,發現死者身上除了幾件破布衫之外,根本就沒什麼值錢的玩意,這下陳舞銘等人,都是空歡喜了一場。
陳舞銘尷尬一笑,「莎木,好像沒有寶貝的樣子。」
听著她的話,小月忽然笑著道︰「蕭桐你猜錯了!其實只有兩層,這主人就是女尸!」
蕭桐︰「莎木說過,第一重是一個器皿。」
「器皿?」陳舞銘反復琢磨著,隨後她心思一動,忙將死者破布衫掀到旁邊!
「是孩子?!」
九位模金高手,同時響徹的驚呼,听得蕭桐直接睜開了眼楮。
不錯,的確就是孩子,那是一個還在母親肚子里的嬰孩!自女尸月復部,有一條參差不齊的刀口,它縱向排列,就像一條攀爬的蜈蚣那樣,看得人發寒。
嬰孩透過刀口,伸出一只粉雕玉琢的小胳膊來,那圓溜溜的小手指上,穿金戴銀暫且不說,小手死死攥著的一顆寶珠,也就足以勾起,陳舞銘的饞蟲了。
啪!
燈箱由于電源不足,恰巧熄滅了,不過東南角的蠟燭,依然還在慢慢燃著。
莎木的瞳孔瞬間縮緊,他突然道︰「別踫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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