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敵!」
季東華自然听得清蕭桐喊什麼,想想那人斷篇殘簡的記憶,老季雖表情惡煞,可笑在心里。
「啊!——」
伴隨著一聲慘呼,黑騎循序追擊從而組成的隊形,被季東華的長刀所生生撕裂,後排隊伍率先淪陷。
冷風依舊銳不可當,蕭桐被它拂亂的長發始終在隨風搖曳,他扭頭張望著由兵器相撞從而迸發的火光,整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那單槍匹馬的人是你朋友?」
蕭桐聞聲一頓,暮然間才反應到,其實己方還有一位高手。念此,他當即看向風華,匆匆說道︰「你快用卷軸幫幫季東華,他自己擋不住這麼多騎。」
風華隨風飄舞的發絲,將他的整張臉遮的嚴絲合縫,所以蕭桐看不到他的表情。
「幫他?為什麼要幫,給我理由。」
這過于清冷的聲音,與風華平時的語氣截然相反,話意不但毫無生氣,還致使蕭桐直接愣住。
「 !」
季東華將長刀橫于胸前,硬是擋住急速下落的流星錘!
「嗨!——」
季東華張嘴暴喝一聲,同時旋轉刀身把這流星錘的鐵鏈緊緊纏住,隨後用力一帶,借助慣性將流星錘的主人拽離馬背!這一刻,季東華手起刀落,將這名飛入半空的對手攔腰砍成兩半!
這邊,蕭桐看向風華的目光漸漸轉冷,他撇過頭重新看向戰局,心里盤算著怎樣才能幫到季東華。
無形間,蕭桐張嘴輕吐出幾個字,「你不幫忙也對,反正大家又不是很熟。」
風華身形一滯,倏地張嘴喝道︰「你講什麼!」
冷冽的寒風將這句話襯托得更加銳利。驀地,蕭桐在騎的列隊之中,尋到了季東華的影子,隨後,他頭也不回地講︰「謝謝你替我療傷,後會有期。」
話落,就在風華被驚到的同時,蕭桐雙掌一擊馬背,驀地借力騰空,當即呈飄飛的態勢,陷入鎧甲森然馬隊之間。
由于你追我趕的三伙人馬,速度都是非同尋常地塊,所以蕭桐根本不需要刻意控制,僅僅一眨眼的功夫,風華連帶著雪兒就已徹底月兌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季東華揮刀數次,將兩側夾擊他的黑騎兵統統砍于馬下,但就在下一刻,先前還萬夫莫敵的季東華突然愣了,因為多年來與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竟然如謫仙那樣在象征死亡的黑騎兵之間飄飛,並且還向他伸出手掌。
「 !」
一枚流星錘穩穩擊中了季東華的後心,他的失神被敵人抓到機會,但血的代價,季東華往往不會犯第二次。
「 !——」刀錘相踫僅僅于電光火石。
如今,季東華沐浴在偷襲之人的血雨下,同時他狠狠拉住韁繩,迫使千里良駒立定嘶鳴!
「 !」
駿馬揚起前蹄的一瞬,季東華死死抓牢蕭桐的手掌,二者借力互往,蕭桐更是眼疾手快,在與對方接觸的一剎那,便穩穩落于老季身後。
「哈!臭小子你這打扮不錯呀!」
「還嗦個什麼,快走。」吐字之間,蕭桐嘴角溢出多道血流,因為先前他飄飛而來的時候,就等于成了騎的靜態活靶,身上少說也挨了六錘之多。
多年來的相處,令季東華怎能听不出蕭桐話里的異樣,他怠慢不得,立馬夾緊馬月復沖進旁邊的密林。
然而,戰斗力超強的黑騎依舊緊追不舍,他們分成兩撥人,大部分都扭頭扎進樹林去追殺季東華和蕭桐,只有少少的十來個人盯著風華不放。
雪兒的速度越來越慢,就如同風華的心境一樣,正消無聲息地轉作死寂,因為他們主僕一心,靈魂相通。驀地,雪兒錯開前蹄立定于寒風凜冽的草地之上,而風華早已取出那根卷軸,他回頭注視著急速追來的黑騎兵,若紅寶石般璀璨的星眸,霎時被濃濃的殺意所完全蒙蔽。
密林內,季東華用長刀砍去繁茂的障礙,蕭桐則是回望著窮追不舍的黑騎兵。
「季東華,你身上有撲克嗎?」
「左褲兜。」季東華話音里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因為他能清楚察覺手里的長刀,已變得異常鈍拙。
蕭桐聞訊後,快速從對方兜里掏出一套卡片,這些卡片黑黑的,表面還滿是錐子戳出的小洞,雖然不是他想要的撲克,可這些卡片的質地都非常堅硬,所以用它來表演千門秘法,也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這些卡片不是我扔的那些嗎?」蕭桐問出心底的疑惑。
季東華劈折一根下垂的藤條,叫道︰「大哥呀!能飛就行唄!快削掉那些黑鴕鳥!」
听到‘黑鴕鳥’三字,蕭桐被逗笑了,豈知張嘴一樂不要緊,沒笑出來不說,還導致一灘熱血奪口而出!
「噗!」
嬌艷滾燙的血液,頃刻間將蕭桐手里的卡牌全數染紅,為了不讓老季分心,蕭桐迫使自己做著深呼吸,隨後他瞄緊了那些黑騎兵,也沒看被血浸透卡牌,猛地抬臂甩出卡牌三兩!
高速旋轉的卡牌,在密林間劃出暗紅色的軌跡,它們三張在前兩張在後,然而目標卻只有三個人。
蕭桐自小在千門長大,所以計算距離特別精準,況且野外施展千門秘術,風力與風向也是決定卡牌去向的關鍵因素。
五張卡牌循序猛進,一名被鎖定的黑騎直接揮起連枷,將擁有風馳之勢的卡牌打翻,可是從他的視野範圍來講,他只打掉一張卡牌,而他也恰恰只看到一張卡牌。
「噗!——」
並駕齊驅的三名黑騎,最左側的人突然大放異彩!其余那兩名黑騎均扭頭看去,只見一枚光華萬千的放光體,突然自伙伴那里憑空出現,並且飛出好遠,可是伙伴並沒有什麼過激動作,只是高舉著連枷,仿佛曾打掉某些暗器。
接連而來的卡牌,將其余兩人的頭顱砍飛,由于他們先前被最左側的同伴所吸引,所以沒注意卡牌的到來,如此五張卡牌只用去四張,還有一張落空,不過蕭桐的眼楮卻瞪成銅鈴,眼底驚訝之意根本無法掩飾。
因為被卡牌削掉的頭顱,居然會在瞬間流光溢彩,從而光芒大放,還有那三名被削掉頭顱的黑騎,根本沒有倒地的跡象,他們均手握連枷與韁繩,將駿馬駕馭的穩妥得當。
變為熒光體的頭顱滾出蕭桐的視野,于是他快速舉高這些卡牌,仔細端詳起卡牌上的紋路。但觀摩許久,蕭桐也沒看出個眉目,無奈他只能出言詢問季東華。
「這些卡牌是什麼做的。」
季東華很吃力的揮著長刀,但並非他臂力不夠,而是這柄刀鈍拙無比,切起原本極其脆弱的藤條樹枝都非常困難。
「你問我吶!這些卡牌都是你自己做的!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話落,鈍到出奇的長刀,終究敗給了一根生長千年的藤條。接下來,藤條先是卷飛長刀,然後生生勒緊季東華的胸膛,將馬上二者直接拖向地面。
「撲通!——」
季東華和蕭桐摔了個四腳朝天,而後者的卡牌還散落一地,一時他們手中再無御敵之物,只能眼看著黑騎追來,淪為板上魚肉。
「殺!為都統報仇!」
一名黑騎高喊口號,高高掄起的連枷若風馳電擊。暮然間,此人與季東華二者的距離愈加拉進,季東華見此,不顧胸腔內的劇痛翻涌,起身將蕭桐護在身後,探出雙掌十指,意圖拼死護主。
「兔崽子你來呀!」
「啊!」隨著黑騎的暴喝,他掄圓的連枷呈直線朝季東華拍去。但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當駿馬與季東華錯身而過,那急速下落的流星錘,竟被另一枚流星錘當場拍飛!
「砰!」
季東華與蕭桐均無意識地閉上雙眼,他們都感覺有兩匹烈馬從身旁竄過,可踫到一起的兩桿連枷,卻並未落到二人身上。蕭桐沒想到是這種結果,當即睜眼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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