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桐看到,女孩眼底流出的兩行鮮血,慢慢匯聚到她的尖下巴那里,便不再流動,于是他又把眼瞪的更大,沒想卻赫然發現,女孩猩紅色的血液里面,蠕動著好多蛆蟲,並且,這些麻人的小獸還和血液同色,倘若不細看的話,就注意不到它們的存在。
驀地,蕭桐腦海里閃過一個信號,女孩定然死了很久,而且她還是有血有肉的尸體,否則就不會滋生蛆蟲。
此時,被嚇傻的書生,只會自顧自地張嘴尖叫,因為他想逃離黎麟堂的路線,已被女孩完全封死,身後又是口眼歪斜的死人群,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境地里,書生巴不得自己變成鼠蟻,最好是像空氣那樣飄渺才好。
但蕭桐想的,則與書生完全不同,既然女孩是死好久的尸體,那麼,她就不應該才出來恫嚇作祟,試想水塘內的冤鬼何其多,女孩為何不早不晚的偏偏現在出現,當然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女孩的尸體並沒有問題,而是有一種神秘力量在作怪,在趨勢她為禍黎麟堂,而力量的來源,也只有妖刀。
蕭桐想到這,見女孩向他神來一只小手,而小手上還滿是被水泡出的皺紋,故此,蕭桐立即窺探起女孩的表態,發現她大張的嘴,正在抽*動著試圖合並,于是,蕭桐做出大膽的舉動,他用整條左臂繞緊書生的腰,然後慢慢探出右手,意圖去觸踫女孩,看能否找到交流的辦法。
不料,就在他們即將踫觸到彼此,盤踞在小陽城上空的閃電鎖鏈,居然跟著消失了。
電光的消失,使得呼救四起的花園庭院,當即陷入黑暗,不論是在水塘里掙扎的武士,還是瞪著眼尖叫的書生,此刻都看不到周圍的一切景物,只能听見同伴的呼救聲。
蕭桐和這些人一樣,也是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有一種突來的不安感,使得他在電光消失的一瞬,便極力前探手臂,去拽女孩的小手,可是,他卻連女孩的邊都沒踫到。
頓時,他又胡亂抓了兩把,但結果還是一樣。
驀地,面露焦急的他,听到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我的頭……」
漸漸,這個象征開心的呼喚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不但終止了書生的尖叫,還讓蕭桐跟著收回胳膊,虎視眈眈地斜睨四周。
「頭,我要我的頭……」黑暗里,這個女聲永無停歇地喚著。
這時,愈加不安的蕭桐,狠摳了書生一把,大喊︰「走!離開這!大家都走!走!」話落,書生眨巴著眼楮開始邁步,雖然周圍是不見五指的黑暗,可是常年徘徊于此處的他,還是憑借記憶,邁向環廊的出口,也就是借助黑暗壯膽,向那些死人群迎面走去。
就這樣,書生抱著蕭桐才邁出不到五步,那些接連不斷地呼救聲,就整整比先前淒慘了不止一倍,顯然是那些沒落水的武士,都隨著蕭桐的警示,放棄了救援工作,然而,真正令武士發瘋癲狂的,卻遠不止是蕭桐想的這樣。
豁然間,閃電鎖鏈重現在天空,花園被即刻照亮,這一來,書生和蕭桐眼前的一切,也都現了原形,如今,那些口眼歪斜的死人群,就距離他二人一步之遙,並且,離他們最近的一具男尸,還探出佝僂的五指,正試圖拽書生的衣襟!
「啊!」書生大叫一聲,抱著蕭桐轉身就跑!
但更可怕的一幕,也就發生在此,那些原先沉澱在水塘底的女尸,這一刻竟然全部動了起來,它們張牙舞爪地胡亂抓撓,使得那些本就在水里掙扎的武士,當場就跟著遭了秧!
天空閃電縱橫,水塘水花四濺!這時蕭桐和書生,還弄不清水塘的情況,只能眼瞅著水塘的水變為血紅色,以此來判斷事態的嚴重性。
如今,傻站在水塘周圍的武士,都跟著傻了眼,還是蕭桐的叫喊,喚回了他們的意識,使得他們抬頭看向蕭桐這邊,看清為數更多的尸群!
「還傻著做什麼!往那邊跑!」
現階段,沒有落水殞命的武士,已經很少了,蕭桐粗略數了數,發現算上他和書生總共才十個人,而且他還注意到,花園里除了水坑,就是鋤頭等工具器材,再排除掉分布各處的武士,場中顯然沒有那個女孩。
「三哥這咋辦?你有辦法嗎?!」書生左顧右盼問的很急,蕭桐答得也斬釘截鐵,他喊道︰「你是再問個瘸子有沒有辦法嗎?!跑!」
話落後,書生大踏步繞過水塘,呈直線沖向小女孩現形的那間房,好把大批的尸群撇到腦後,而生還下來的武士見狀,都是手無舉措地搶先跟上,唯恐落在後面。
這時,水塘的水面變得更為洶涌,因為那些死而不化的沉尸,都在像無脊椎動物那樣,紛紛爬到岸上,加入到尸群的隊伍里,共同追擊著蕭桐等生還下來的人。
驀然間,那個嬌滴滴地女聲,也跟著重新出現,並響在蕭桐的耳畔,「去吧,去吧,我的頭,頭……」
這個聲音的響起,使得蕭桐感覺頭像撕開那樣疼,于是他一手輕撫額頭,一手在空氣里亂拍亂打,意圖趕走這個聲音,可這句話始終揮之不去,然而連滾帶爬地武士們,卻沒有蕭桐這樣的反應,顯然是這句話,只有蕭桐一個人才能听到。
于是接下來,蕭桐一直處在劇烈地頭疼中不能自拔,而抱著他逃跑的書生,也跟著駐足在那間怪房子的門前。
事到如今,被大雨洗面的書生才算認清,原來這間房,是供給黎麟堂吃食的伙房,可他細細一想那女孩身上的油污,只怕是負責做飯的丫鬟變成鬼了,這麼一來,書生又陷入進兩難的境地,因為此時四下已無路可走,只有這一扇門可以進,但他又怕那個神出鬼沒的女孩,現在就呆在房里守株待兔。
「當家的!那些東西追來啦!」
「當家的!?當家的!」就這樣,呼喚多次未果的武士,扒開書生就打開了房門,然後腳跟腳的撤進房間,還把書生也拽進了屋。
但說來也怪,蕭桐從書生跨進這間房的門檻,頭就跟著不痛了,就連那個不絕于耳的聲音也消失了。
眾人進屋以後,連環境都顧不得查探,就關好了每一扇窗,還用屋內所有能移動,能抬動的箱櫃,把房門和紙窗,都統統頂好,雖然武士每個人都明白,做這些或許只是徒勞,但他們都堅信著,只要挺到雄雞鳴曉,就算十惡不赦的惡鬼,也得滾回鬼門關去。
現在,蕭桐和書生以及場中的每個人,都跟落湯雞似的在瑟瑟發抖,可他們緊繃的神經,卻沒有隨著體虛而松弛半點,因為他們都在借助閃電的光亮,去注視封堵嚴實的門和窗。
慢慢,紙窗上映出了數不清的人影,可想而知是那些惡鬼已經到了。
于是接下來,惡鬼合圍住房間的三面牆體,用它們力大無窮的手掌,開始抨擊脆弱的紙窗,沒多久,紙窗就跟著全數破碎,惡鬼們也探進手臂,來推搡著,那些阻擋他們進行屠戮的箱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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