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逐流 正文 第五章強悍討債

作者 ︰ 言無休

既然要去協助紙廠的人收賬,曾思濤該做的功課一定要做,第二天一早曾思濤就給張立斌打招呼,說要去紙廠了解了解情況,張立斌又讓他到辦公室,交代了他一番,委婉的提醒他不要管得太多,只是去協助、他們而已。

曾思濤出門後,張立斌看著出門的曾思濤,張了張嘴,還想再叮囑一下,想了一下,還是忍住了,張立斌想了下,還是讓他先去搞幾天,等回來還是給他安排些分管的工作,省得他一天亂想。

「曾書記還真是積極啊!年輕人就是太沖動了,不撞南牆不知道不回頭,下面的人都等著看笑話呢,大學生去要錢,那還不是秀才遇到兵?」走進辦公室的劉武雲說道。

張立斌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那些人嚼什麼舌根子?我看他們是吃飽了撐著,他們怎麼不敢去,曾思濤能夠在困難面前挺身而出,那就是好樣的。」

張立斌雖然覺得曾思濤有些不夠穩重,但也是副書記,該維護他的還是要維護的。

曾思濤到了紙廠,他沒想到,李廠長雖然很客氣,但是態度卻是說不上多熱情,看來自己是拿熱臉去貼人家冷了。

「難道來幫忙還來錯了?有本事就把錢自己收回來,來鄉里叫什麼?」曾思濤有些不滿的想到。

曾思濤那知道李廠長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李廠長對于鄉黨委和政府很不滿,要錢的時候,就想起紙廠了,紙廠要幫助的時候,誰都沒轍了。

上回鄉長周中興說是去協助紙廠收收款,實際是他老婆老丈人在縣里住院,他去看他老丈人,連欠賬的門斗沒有進,紙廠還幫著給他報了來回的車費和幾天出差的錢。

他本來是鄉企辦的主任,兼著紙廠廠長的職務,不過,干部身份一直還沒解決,本來去年紙廠擴大規模後,張立斌就答應去幫他把這事辦下來,結果到現在都結果。紙廠現在這麼一個狀況,張立斌提都不提轉正的事情,眼看這事就要黃了。一想起這些事,李廠長就很鬧心。現在又決定讓曾思濤這麼一個愣頭青來幫著去收款,李廠長心里更不痛快。可官大一級壓死人,李廠長也不能對曾思濤怎麼樣,客氣中帶著敷衍,收款的事情讓他和紙廠的供銷科長老武商量。

和老武商量。老武能做主嗎?曾思濤有些郁悶。

曾思濤那里知道李廠長心里這麼多怨念。見李廠長沒多大熱情。以為是輕視他年輕。尊重不是靠叫來地。是靠實力贏來地!曾思濤心里地幾分傲氣李廠長也被激給了起來。

「李廠長。我們要是收不回來十萬塊。費用不要紙廠出。我自己出。包括老武地我一起出!」

「曾書記。這可使不得!你來幫我們紙廠。怎麼都不會讓你破費地!」

曾思濤有些氣苦。看來這個李廠長是認定了他收不回來那麼多錢了。

受了刺激地曾思濤當天下午就和老五去了市里。

兩天時間和老武一起跑了一圈,一個銅板也沒收到。

「曾書記,今天好話都說遍,什麼都沒收到,這收賬不是那麼好收的,你今天也算見識了吧?」

曾思濤對老武有了更多的了解,性格很好,和那些人關系處得不錯,就是太偏軟了。銷售行當,當硬得硬,一味和和氣氣肯定是會被人欺負的。特別是收賬,一味的說好話想討好別人,博取別人的同情和好感,對付有些人有點作用,對更多的沒有用。

收賬,該硬就得硬,該說好話就得說好話,他賴,你得比他更賴,他囂張,你得比他更囂張,欺軟怕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話曾思濤不能給老武說。

「是啊,要是好收,武科長早就把錢收回去了,我還來做什麼?今天雖然沒收到錢,但是收獲還是很大的,明天我們就去地區包裝廠,先去收那里的錢。」

曾思濤今天一天下來,對幾個欠賬大戶也直接由了了解,心里早有了對策。欠紙廠款的有三家大戶,最多的是地區紙箱廠,然後是地區酒廠,還有就是縣紙箱廠。

地區包裝廠本來原來一直和紙廠關系不錯,付款都還及時,去年,老廠長退休,新廠長上台後,情況就變了。每次都是發貨多,付款少,地區紙箱廠是紙廠最大的買主,紙廠也不敢不給它供貨,所以欠賬就越積越多。

地區造紙廠一次付個五萬十萬還付不出來?只是欺負紙廠是小企業,要看他臉色行事,每次都只是打發紙廠幾千萬把塊錢了事,老武實在是有些太軟弱了。

「曾書記,先收地區紙箱廠的?他們廠長脾氣不好,很難收的。」

「不收地區紙箱廠,那收那里的?白酒還沒到旺季,酒廠是肯定沒錢,縣包裝廠就更不說了,縣里幾個廠都欠他們的,也沒錢,只有地區紙箱廠有錢啊,只要他有錢就好辦,沒錢……」

曾思濤腦海里靈光一閃,沒錢可以拉貨啊,酒廠沒錢,但是有酒啊,把酒拉走抵賬不就行了嗎?

地區酒廠的酒是全國名酒,但是長期以來一直龜縮在慶東及周邊市場,並沒有向外發展。曾思濤覺得可以把地區酒廠的酒弄到榮成劉芸那里去賣,並且還有個把月就是中秋節了,白酒銷售有個小**。白酒的利潤比較高,如果能打開銷路,既解決了紙廠的困難,又為劉芸增加了一個賺錢的產品。

不過,這事他要先打電話征求她的意見。

「老武,我出去打個電話。」

曾思濤給老武招呼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啊,你終于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劉芸沒想到曾思濤會給她打電話,在電話里高興得像個小孩,說了半天,曾思濤都還沒有開口的機會。

「我是公用電話,有個事情想給你說說。」曾思濤終于逮住了個機會把事情說了。

這年頭長話費實在是太貴了,曾思濤給錢的時候,都有些肉痛。

劉芸要去做調查,還有幾天時間才能得到消息,接下來幾天,曾思濤和老武就天天去地區紙箱廠,老武和財務科的人比較熟,曾思濤讓老武想辦法把財務科的人約出來吃個飯,又送了些東西,把關系處好,曾思濤給老五的任務就是,要隨時知道賬上有錢到沒。要想收錢,首先得要他們賬上有錢才行。

這天老武說有一大筆錢到了,不過財務科的人都說要付款得廠長簽字發話才行。曾思濤听說有錢,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賬上有錢就好辦。

曾思濤和老武分工,老武去財務科盯著,別人其他單位把錢搞走了,曾思濤就去盯廠長。

地區包裝廠的廠長姓江,他被曾思濤搞得比較窩火,曾思濤一上午都陪著笑臉,跟在他後面轉,搞得他一上午什麼事情都沒辦成,他還沒見過誰要賬有這麼無賴的,下午,見曾思濤又賴在他辦公室里,他終于忍不住了︰

「你……你再這樣跟著我,我一分錢也不付給你!」

「江廠長,我這可是先禮後兵,你要再不付款,我跟到你家里去,搞得你家里雞犬不寧,你信不信?……不信,可以試試,我今天就跟你回去!」曾思濤笑眯眯的說道。

「撞到鬼了,你他媽的……給我滾出去!」江廠長有些氣急敗壞的拍案而起。

曾思濤不慌不忙的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你把我轟出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會直接去你家的。我不相信你家的人不進出門。」

「你……你……你他媽的是什麼狗屁國家干部!簡直是個無賴!」

「啪」曾思濤把桌子一拍。

「你嘴巴放干淨點!你賴賬不給,還橫什麼橫?無賴,你自己吧!……我是什麼干部,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算個什麼東西!我來收錢是給你面子!給臉不要,你算個什麼玩意?今天不給錢,你休想出門!」

曾思濤人高馬大,氣勢洶洶的逼近了一步,江廠長也有點慌。

「你想干什麼?你……」

「我干什麼?你要不給錢,我什麼都干得出來!」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既然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曾思濤演戲也要把全套演完。曾思濤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椅子上。

「你……你……干什麼……」江廠長被摁住脖子,說話有些困難。

兩個人在里面吵得那麼凶,其他辦公室的人都听見了,有人在外面敲門,江廠長听見敲門的聲音,膽氣又足了,憋足了勁說道︰

「你……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不要亂來!」

「哈哈,外面都是我的人?……這句很熟悉啊,那個電影里說的?江廠長,你外面再多的人也不頂用,關鍵是你搞不過我啊,只要你在我手上,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你想讓你下屬見你的丑態,讓他們盡管進來……」

江廠長不讓外面的人進來。

「你還算是識相,沒干傻事,在榮成幾個拿槍的歹徒都給我收拾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那個……什麼書記,你放開,我們好好談談。」江廠長被曾思濤就那麼抓著,動都不能動彈,好漢不吃眼前虧,江廠長態度也軟化了下來。

「哦,我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的,只要別跟我耍花槍,不讓我為難就成,哦,對了,我姓曾,你記好了,以後隨時可以來找我。」

曾思濤捏得他呼吸有些難受,曾思濤放開手後,江廠長咳嗽了幾聲,才恢復過來。這家伙太難纏,給點錢吧他打發了算了。

「曾書記,我們廠里也困難……先付五萬吧……一下付完,沒那麼多。」江廠長聲音有點沙啞的,看樣子剛才被曾思濤卡得夠嗆。

「江廠長,你還是拿出點誠意吧,欠我們幾十萬,就給五萬?你打發叫花子啊?」

「十五萬,我還得留一點,廠子要正常運轉。余下的,資金松動一點就給。」

曾思濤知道廠子賬面上有二十多萬,十五萬差不多了。

「十五萬雖然少了一點,但是看在江廠長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也就不再計較了,余下的錢你說個時間吧,我經常要到地委組織部匯報工作的,來你這里很方便。」

「我們一定盡快。」

江廠長想早點把曾思濤這個瘟神送走,馬上就叫來財務去辦,等老武和財務去把款辦好了,曾思濤才和江廠長告辭,臨走還自艾自怨的說道︰

「江廠長,就這樣吧。余下的也得抓緊點,紙廠是等米下鍋,唉,今天這事辦得……錢沒收多少,搞成這樣,我還得再去給紙廠找銷路啊……呵呵,江廠長,我們也算是不打不成交,有空到了玉龍鄉,一定來找我……再見!.」

江廠長臉色鐵青裝作沒听見,扭頭就走。

「曾書記,你可真不簡單,一下就收回了十五萬。」老武很興奮的說道。

「晚上去喝酒,慶祝一下,終于開張了。」曾思濤很有氣勢的一揮手,今個他好不容易訛一回人居然成功了,心里也特別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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