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濤見王玉生一副看他就像看見魚兒已經上鉤的樣子,也無可奈何,想了一下才說道︰
「索堿化工要動起來,起碼需要五千萬的資金,還要對廠里進行大的整頓,另外,我還需要一個能干的副手。」
要把索堿化工盤活,沒有足夠的資金那是不可能的,曾思濤這是坐地起價了,五千萬市里根本是拿不出來的,他心里清楚,就是五百萬,市里都有些作難,不過不把價碼喊高點,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還有要是顯得太容易,王玉生說不定還會搞出什麼花樣來,再說,不把事情的難度加上去,將來就是搞出成績來,在王玉生眼里成績也不大。難得和王書記這麼談一回,曾思濤心里也打著小九九。
「要五千萬?市里要能拿出五千萬,那還會被這事弄得這麼發愁?」王玉生一口否決了曾思濤五千萬的提議。
曾思濤心里想就是由五千萬,還得看是什麼人去做廠長,有的人,就是再多五千萬,也不一定能救得活,也不一定能救得活。曾思濤就听著,沒插言。
「其他事情只要不違反原則,你可以靈活處理,資金的問題,市里最多能給你擠出兩百萬。」王玉生伸出兩根指頭晃了晃,很嚴肅的說︰
「市里很缺錢吶,你是知道的……」
「書記,幾千號工人,一個月每人就發兩百塊生活費,就要幾十萬,兩百萬還不夠塞牙縫……」看樣子王玉生耍起了無賴,兩百萬根本頂不上用場,曾思濤苦著臉,輕聲嘀咕。
「呵呵,口氣不小嘛,兩百萬還不過塞牙縫?市里就只能拿出兩百萬,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辦法。」
要是有外人見識到這一幕,怎麼也不相信這事市委書記和秘書在談話,更像是商人們在討價還價。不過年輕的「商人」,太弱勢,王玉生把價碼殺到了六百萬。
「王書記,風蕭蕭兮易水寒吶……」曾思濤苦著臉說道,這人熟就有人熟的好處,其他人沒誰敢這樣苦苦相逼。
「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地位置給你留著。只要你把索堿化工扭虧為贏我就把你調出來。」
曾思濤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就怕王玉生一直把他套在索堿化工不讓他出來。開發區副主任估計是王玉生給他早就留著地。有這個曾思濤進可攻退可守。至于說要扭虧為贏才放他出來。不過是王玉生怕他有懈怠心里。給他加地壓力罷了。見王玉生還是考慮得很周全。曾思濤也就沒什麼好抱怨地了。不過該從王玉生這里要地東西。曾思濤還是得繼續要。
「書記。我不是和您討價還價。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資金還是太少了點。」
王玉生看著苦著臉地曾思濤。心里也有點不忍。是不是自己逼迫得太過了點。讓一個不到二十三歲地年輕人去干那麼吃力地一個工作。
「最多七百萬。就這我都不知道在常委會上怎麼開口……我也不忍心把你放到索堿化工。實在是找不出來人。這麼大個企業就這樣放棄了。真是很不負責地行為……你實在是心里沒底。這事就再議吧……」
索堿化工原來李國光地地盤。是李國光是想搞成他地政績工程。不過搞砸了。只是王玉生如此堅持要讓曾思濤去那里。曾思濤不知道李國光會有什麼反應。像這樣地事情一般人都不會接手地。王玉生能這樣做是顧全大局。曾思濤也在官場浸婬了一段時間了。看事情也不會只看事情地表面。王玉生還有沒有其他想法。曾思濤沒模準。曾思濤希望王玉生能透個底。
「書記,您這樣支持,我心里底還是有一點的,只是我去干砸了,我丟人是小事,對書記您影響不好,所以考慮得多一些……還有去了其他事該怎麼做,書記您給交代一下……」
「你要能把索堿化工盤活了,比做什麼都好,其他的事情,等會上定下來再談。這事先保密,常委會還沒研究,去好好干!我看好你!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既然王玉生這麼篤定,常委會上那也只是走個過場。曾思濤又提了一些其他需要解決的事情,臨出門的時候,很認真的對王玉生表了決心︰
「書記放心,既然我答應您去,我會努力的。絕不會讓人家看您的笑話的。」
「恩,你叫章秘書長來一下。」
「玉生書記,怎麼啦?看你很累的樣子?」
「哎呀,沒發現啊,小曾耍起滑頭來厲害得很,把我頭都搞大了,簡直就是黃世仁,足足多敲走了300萬,磨人的功夫一流。」
「……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章子浩遲疑了一下,還是勸道。
「他越是這樣,我對他越有信心。」
「我是怕他去了壓不住陣腳。」
「我是比較看好他,只是在常委會上可能會遇到麻煩,你招呼一下吧……幫我再物色個秘書吧。」
章子浩雖然也覺得曾思濤還是不錯的,但是這麼年輕,要去收拾那麼復雜的一個爛攤子,他並不看好,其他幾個人也不看好,不過在王玉生的一再做工作下,幾個人才勉強同意。章子浩雖然不知道王玉生到底想做什麼,但大體上還是知道一點。
常委會由于要討論曾思濤的工作安排,曾思濤要回避,所以他不知道會上到底是這樣一個狀況,只是事情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會議比預定的時間延長了許久,曾思濤還是打探到了會議的消息,討論的時候,反對的人很多,听說遭到了李國光的人馬的強烈反擊,常務副市長李世林甚至拍了桌子,但是王玉生最後強行通過了。
曾思濤明白,王玉生所圖的絕不會光是盤活索堿化工那麼簡單了,不然王玉生不會那麼絕然。曾思濤知道會議的結果是那樣的,曾思濤第一反應就是這回是給王玉生當馬前卒了,只是他這個卒子已經過了河,只能進不能退了。到底還要做些什麼,王玉生沒清楚的告訴他,想來是王玉生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曾思濤覺得這回被王玉生給晃點得厲害,讓他去索堿化工把索堿化工盤活大概也只是一個方面子,這不是逼他跳樓那麼簡單了,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這事早遲王玉生總該給一個交代的,總不會把我當作一個棄子吧?」
曾思濤心里有些不安,曾思濤想了想去上任前王玉生總得改他一個交代,這事也只有等王玉生談話後才知道,想來王玉生會有所安排的。
曾思濤暫時就不會想那事,他得先考慮原來沒考慮到的困難,著怎麼把索堿化工搞起來,這是王玉生交代的任務。既然反對很強烈,曾思濤也知道到索堿化工的日子肯定會更不好過,從中作梗的人會很多,他開展工作的難度就更大,不要說王玉生有什麼其他圖謀,就是曾思濤,估計都有很多人想壞事,然後看他的笑話,當然看他曾思濤的笑話就是看王玉生的笑話。
喜歡看笑話的人很多,周雲泰進去了,市包裝廠的江廠長也在看周雲泰的笑話,雖然兩人人都是市里的企業領導,但他和周雲泰沒交情,周雲泰原來算能人,他江廠長也算能人,只是兩個人沒有惺惺相惜,反而是互相看不慣對方。這回周雲泰進去了,江廠長也暗自得意,他就搞點灰色收入,錢雖然不多,但勝在安全,有再多的錢,在監獄里也不能用,還是在外面比進去日子要舒服得多。
江廠長原本以為曾思濤當上了市委書記秘書會找他麻煩,擔心了幾天,見沒事,心里想曾思濤大人不計小人過,恐怕早就把他這號人物給忘了,市包裝廠的效益一直不錯,江廠長現在的日子過得不錯,上班廠里的事情是理順了的,下班和秦一梅卿卿我我,輔導孩子功課,有時晚上兩口子在床上殺上一回,小日子過得很逍遙。
他以為曾思濤忘了他,可惜曾思濤還不是大人,所以一直都是惦記著他的,江廠長雖然脾氣大了一點,但是能力還是有的,曾思濤找的副手就是他了。
這幾天江廠長有點心神不寧的,成天老打噴嚏,上班接了一個電話,江廠長知道真是有事情了,組織部找他去談話,讓他去索堿化工當副廠長,江廠長在包裝廠是一把手,什麼事情他說了算,日子過得舒坦得很,根本就不想挪窩,可是組織上要動他,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江廠長心里有些苦澀,李國光心里比吃了黃連還苦,今年他是流年不利,不但到手的書記飛掉了,還被王玉生一套組合拳打得現在都成了弱勢了,索堿化工也成了個爛攤子,他也是有責任的,這也就罷了,反正他也想調走了,但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調動徹底的黃了,京城那什麼關系,拿到李權的錢後,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影,怎麼也聯系不到。李國光清楚,肯定是遇到高級騙子了,李權肯定被騙了。
既然調動的事情黃了,李國光也只有在慶東繼續呆著,既然繼續在慶東呆著,他也不能老這樣被王玉生壓著,特別是王玉生強行通過索堿化工的人事任命,他也嗅出了王玉生幾分要徹底壓倒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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