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即將到來的收徒大會,陸休頓時拳頭緊捏。魯幕仁一旦出現在擂台上,天上人間那幾人定然現身攪局。對于他們,此刻的陸休雖是無懼,但他擔心他們背後之人會暗中對自己下手。
「魯岸曾賜予魯幕仁一柄余陽銅匕,可惜四年前藏在戍京了!」陸休靜靜地站于窗前,思索著保全自身之法。想到余陽匕,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白秋虹的身影。昔日一別,數月匆匆過去,不知伊人今何在。
夜晚在修煉中很快過去,當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之時,陸休已經早早盤坐于屋頂修煉《蝕日心法》。修煉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縱然是在雨天,陸休亦堅持盤坐雨中修煉。
今日的洛城一改往日陰霾的氣氛,城東泰和樓前擺起了一座氣勢弘大的擂台。擂台呈四方狀拔地而起,足有丈余高,長八丈,寬有六丈。
作為主人的天魔宮一方尚未現身,擂台四周方圓數十丈內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時下江湖動蕩不安,白長老,你速速領宮內弟子前往泰和酒樓,務必保護好所有人的安全!」天魔宮一座雄偉的大殿內,紀天霄鄭重地向一名長老吩咐道。
「老朽這便去!少宮主,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白長老看著紀天霄有些猶豫道。
「白長老直說便可,你我之間無需這般拘束。」紀天霄平靜道。
「老朽覺得少宮主與宮主之間似乎有些誤會,父子之間這麼僵著讓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白長老語重心長地道︰「宮主也是為了天魔宮著想,並不是他不想救陸家莊!」
紀天霄沉默不語,自從上次從青陽鎮回天魔宮之後,紀元宗便軟禁了他。直到近幾日他才重獲自由,不過剛出門听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陸家莊覆滅,莊主陸遠明跌下霧隱峰。從那一刻開始,他便再也沒有主動跟父親說過半句話,見到父親亦形同路人一般。
「還望少宮主多多思量一番,老朽告退了!」白長老說完拱手離開了大殿,留下紀天霄獨自一人靜靜地思考。
「爹……無論如何,你也不該眼看著陸伯伯身死!」紀天霄走出大殿,望著青陽鎮的方向自語道︰「你看不起陸休,你會後悔的!」
今日江湖各地都在議論天魔宮主收徒一事,因年齡過大而不能參加收徒大會的人皆是一臉遺憾地望著北方洛城的方向。
「天魔宮主收徒大會今日開擂啦!」
「什麼?你不知道?你太孤陋寡聞了!」
「武功不夠高?兄台,你太沒勇氣了!凡是能雙腿走路的都過去了!」
「十大俊杰去了你沒希望?公子,那可是結交年輕高手的好機會!哦……抱歉!原……原來你是個姑娘!對了!姑娘不是更好麼?十個金龜婿在等著你呢!」
「你個死沒出息的!又在鬼話連篇了,還不快回家種地去!」一個彪悍的女聲響起。
此不過是某個地方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然而這樣的插曲卻正在江湖不少地方上演,此次天魔宮主收徒大會受到的關注程度可想而知。
「此刻江湖混亂不堪,姓紀的開收徒大會就不怕被人攪和了嗎?」某個地方,有人一臉諷刺地笑著。
「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勢力之人,陸莊主當初看錯他了!」東洲某酒樓內有人憤憤不平地自語著。
洛城一處隱秘的宅子里,幾名青衣蒙面人一臉冷笑地聊著。
「魯幕仁會不會出現在擂台上?」
「這個尚且無法確定,不過有些人肯定會出現!」
「你是說俊杰榜上那幾人?」
「你不是一直不服自己的排名嗎?你正名的機會來了!」
「哼!我名劍無傷,劍下無傷,只有死亡!俊杰榜該換人了!」
……
日頭漸漸爬上樹梢,泰和酒樓外已經人聲鼎沸,天魔宮主名震江湖,不少人在高呼著紀元宗的名號。
「安兄,此次擂台盡力而為便可,保全自身最重要!」人群中,葉仇小聲地對安志苑說著。
「我明白!葉兄你也一樣!」安志苑笑著回應道。
「不知那排名第一的神秘家伙會不會現身,要是他也來了就有熱鬧可看了!」葉仇眼中稍有些期待。
「尹御天晉升初位超一流高了,倘若那人不來,恐怕又要讓他得意許久了!」安志苑嘆道。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忽然就冒出一個人把姓尹的給治了。」葉仇說著四處看了看,忽然間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安兄!看來此番有不少老熟人都來了!」葉仇說著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兀自低頭站立的身影,那是一個身材勻稱而修長的俊公子。
「甄晨飛?他也來了!那小子的目標不一向是紅顏譜排名第六的江語汐嗎?」
葉仇笑道︰「說不定那小子轉移目標了呢!你也知道江濤那個脾氣火爆的家伙,他平生最恨那些拈花惹草的公子,怎麼可能容許甄晨飛死纏著自己的妹妹!」
「原來如此!」安志苑有些恍然道。此時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幸好兩人修為不錯,能清晰地听到對方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