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步影不算教主。
那天那個神色堅定的白胡子長老神色堅定地告訴她︰教主歷代以來我祭風教的教主都是經過正式的冊封並且經歷過請神儀式的你這樣單憑血裔就自然而然接任不行!
葉步影笑著告訴他︰我可以不當這個教主的。
哪里知道長老听了更加暴亂幾乎掀了半個屋子。
不行不行!白胡子長老叫喚︰你是我教唯一的鳳神血裔這教主之位除了你還能有誰!
葉步影無奈地笑︰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長老一瞪眼︰舉行冊封請神儀式!
于是乎這請神儀式就這麼被定下來了時間就在三天後。
正式當了教主意味著祭風一族的命運正式背負在了她身上這下葉步影可猶豫了。
「滄陌我的身體……恐怕當這正式的教主吃不消啊到時候可別因為我而耽誤了大家。」她猶豫著說。
彼時滄陌正在倚著窗看外頭的風景被屋子里那個杞人憂天的人一番話笑眯了眼。
「你當教主和我當教主有什麼區別呢?」他問她「我還是會輔佐你的啊對不對?」
厄?
葉步影過了許久終于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也對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正式請神搞混了頭腦有滄陌在呢管他到時候會怎麼樣……#小說網。
「也……」
對字還沒有出口。就被門口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
「教主!」
來人是祭風教里最年長的長老一進門就急匆匆地叫了葉步影一聲隨後沖到了滄陌身前手里拿著一本髒兮兮地書興奮地揚了揚。
「祭祀!你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什麼?」滄陌疑惑地瞄了一眼書原本散漫的神色漸漸認真了起來。
葉步影在一旁好奇。剛想湊上去看看熱鬧長老已經絮絮叨叨講開了。
長老說︰「教主的身體原本就和常人常人的身體有點區別雖然是一個身體一個魂魄但是卻是魂與魄分離的。上次請神去了一魄教主地身體也月兌胎換骨那麼如果可以再來一次……」
「什麼意思?」滄陌問。
「梵天一個人有七魂六魄這魂魄又不是論個的。以前的那個嗜血的女圭女圭是不見了但梵天不是後來還可以用麼?書上說梵天是守護鳳神血裔魂魄的地方一旦魂魄為空那麼會自行銷毀……」
「你的意思……」
「梵天里面肯定還有鳳神血裔的精魂!」
精魂?
葉步影詫異地眨眨眼眼睜睜看著滄陌把梵天從懷里拿了出來……梵天在陽光下泛著綠光晶瑩剔透的。
那里面會有另一個……落
依稀間她似乎又听到了落兒地笑聲。還有她那件血紅血紅的衣衫在眼前晃蕩。
嘻嘻……
不管怎麼樣既然有可能試是必須去試的。只是葉步影怎麼都沒想到這祭風教最最年長的長老居然是個說干就干的性子。當天下午就讓人把所有事情張羅了起來到了晚上就基本上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就拿著請神的用具連同著繼任教主的衣衫一起到了她的房間里。
「請教主沐浴更衣。」
葉步影听了嘆了一口氣怎麼祭風教里什麼事情都講求個沐浴更衣呢?
不耐煩歸不耐煩這程序她是不敢造次的于是結果長老隨行人捧著的衣服嘆了口氣。
小廝與長老都退了出去葉步影地眼光卻在看到敞開的衣服的一剎那停滯了下來。
那是一件白衣祭風教里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喜歡穿著白色的衣服。但那不僅僅是一件普通地白衣仔細看下白衣上繡著的是繚繞的鳳神花從袖口到衣領無一蔓繞著。這件衣服她再熟悉不過小時候。她曾經多少次懷著羨慕的心理看著它穿在姐姐身上。直到那日姐姐被殺血一滴兩滴。在這教主才有的紗衣上——開成了花。
「姐姐……」
她輕輕喚了一聲記憶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席卷。
那時候小小的她常常拖著還是教主的姐姐問︰姐姐鴻兒什麼時候才可以穿上這件衣服呀。這件衣服好漂亮喲。
弦清總是笑著說︰等你長到姐姐這般大的時候這教主之位啊就是你地你愛怎麼穿就怎麼穿。
隔了十幾年物是人非。
澡盆的熱水已經放好葉步影輕輕解開身上的衣衫進了澡盆之中。
「姐姐啊為什麼我可以當教主滄陌卻不可以哪?」
「因為你是鳳神血裔而滄陌是祭風一族啊。」
「鳳神血裔?」
「是啊鳳神血裔。」
那時候的問話猶在耳際葉步影掬起水從頭頂沖下來閉上了眼。
「什麼鳳神不過是妖罷了!」
「鳳神哈哈鳳神十年前你既然不曾救我十年後我要報復祭風教與你沒有任何干系!」
「我要滅祭風欲神我便殺神!」
那個時候是這樣的恨著祭風教呵。恨著祭風教恨著滄陌恨著人世間的一切。
「鳳神如果你存在請幫我讓我可以活下來陪著滄陌……」「鳳神我是你地血裔那麼請讓我看到你可以守護祭風一族免遭青詡迫害……」
「鳳神呵鳳神你真地存在?真的存在麼?」
屋子外面長老們地吟誦像是香煙一樣慢慢滲透著葉步影依稀可以判斷那是祭風教里代代相傳的最古老的迎神辭。只是听著就有點浮華般不確定的感覺讓她不由捫心自問︰
你葉步影真的決定了麼?做祭風教的教主回到你鳳神血裔該有的位置上然後呢一輩子在祭風教生老病死繼續宿命的輪回麼?
你逃了十年哪還是回到了這里心甘情願地接任這難道也是宿命的一種?
沐浴更衣其實洗的不過是人心罷了。
簡簡單單沐浴完畢葉步影輕輕踏出了澡盆披上那件繡滿了鳳神花的紗衣的時候陽光從窗戶里投射進來跳躍著落到她的睫稍。
「姐姐鴻兒……回來了。」
「姐姐鴻兒從今天開始就是祭風教的教主。」
「滄陌葉步影從此與你並肩作戰。」
如是一把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