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留?
葉步影邁步回自己房間的時候腦袋里思量著的一直是這個問題越想越是心揪。難道就因為她失了那一身的武藝所以每個人都當她是需要保護的對象?滄陌為她的安全只身去關外如今七音又為了她的安危逼她自己離開。難道她葉步影沒有了武藝就成了一個廢物?
不平歸不平她卻沒有立場說什麼。
于是回到房間她思量了許久還是按下心里的憤懣向青詡辭了行。
她找到青詡的時候青詡正在皇妃的陪伴下把酒言歡見到她過來青詡莞爾一笑舉杯敬酒。
「你決議如此?」
青詡在听完她的敘述時沒有她想象中的驚訝仿佛她的走與留只是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般。而事實上她這個給病人下藥的大夫真的是無足輕重可以隨意放走的麼?
這點葉步影不相信。
「是因為我自己的舊病加重了……所以……咳咳……」
本來就不是謊言說得倒也算順暢。
青詡微笑著抬眼眼底卻沒有笑意而是十足的帝王之勢。
他這副模樣看得葉步影心驚這樣的人會不會察覺什麼呢?早在當年救助他的時候就覺得他貴氣非凡現而如今那份霸氣已經全然表露了出來讓她忍不住想退縮。
「既然大夫決議如此本王也不多留。」青詡垂眸擺弄著手里的杯兒「蘇大夫打算何時啟程?」
「明早……a小說網。」
「那蘇大夫就好好休息去吧。」
葉步影點點頭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順利。總覺得有些……不安。
那一夜竟然睡得異常的安穩醒來時卻頭痛得厲害。
她醒來已是近中午時候陽光從窗戶里躍動著進到屋里房間里暖融融一片。
其實要走她要收拾地東西也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服簡單得很。只是不知道是不安還是怎麼的她收拾得特別慢。一件一件地疊每次動作都小心翼翼。就像是被獵人用弓箭指著的鷹很是戰栗地飛翔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射下來。
叮——
很輕的一聲她卻听到了僵直了身體慢慢回過頭。
「蘇大夫本王來送送你。」
青詡一臉笑意盎然地站在門口手里握著把折扇扇啊扇臉際地絲就跟著飛揚。
「豈敢勞煩……」
她吸了口氣。巧笑躲不過的終究是躲不過她還以為昨晚沒事是青詡打算放過她。原來不過是不想她擾了昨晚他的興致。此刻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他的確是來「送送」她的送她上黃泉路。
「蘇大夫是個明白人本王已經給了你一晚上時間改變主意只是看這架勢蘇大夫似乎並不打算留在零閣輔助本王呢。」青詡笑「那就不能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風淡雲輕的天氣里屋子里霎時冷得怕人。電腦小說站;葉步影深深地望了那個錦衣地人一眼稍稍向後退了幾步。如果還是葉步影。要對付青詡還是頗容易的可如今是不會武的蘇昕只能等死啊……
怎麼辦?
她悄悄模了模袖中隨身攜帶的蠱種和藥劑這樣的情況她有幾分把握?
「本王這里有個挺快的法子」青詡垂眸。從懷里拿出一把瓷瓶。「蘇大夫可以選擇自行了斷「或者——讓本王找人動手。」
那是——毒藥?
葉步影又退了一步。悄悄把目光移向床邊的箱子。那里放著她以前慣用的軟絲劍如果可以趁他不備拿出軟絲劍雖然這身子禁不起負荷又沒有絲毫內力……但本能的反應應該還殘留著一點吧?如果……
只是這樣必須一記成功否則就是自掘墳墓。
「蘇大夫你考慮好了麼?」青詡催促。
「我……自己來吧。事到如今唯有一搏。
她伸手接過瓷瓶打開蓋子作勢就要喝下一面悄悄觀察青詡的神色。趁他分神地片刻一把把瓶子朝他扔了過去就著桌面一轉身到了箱子前掀開箱子拿出那繞成鐲子狀的軟絲劍一揮手。
錚——
三尺軟絲劍展開。
青詡的神色僵在了那里。
好機會!
葉步影深深吸了一口氣揚手一揮軟絲劍直指青詡。
一時間閃過她腦海里的竟然是三年前那個蒼白地渾身是傷的少年她救他出祭風教她帶他進摘星樓她曾經對他說︰「怨跟上」。
而今物是人非。
而今她要親手殺了他。
「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喊出的這一聲只見到青詡在听到她這聲呼喚的時候原本想張口喊人的動作硬生生卡主了。
他呆不一定代表葉步影也會跟著遲緩軟絲劍照樣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何怨何怨是你逼我的。
叮——
一劍刺到了青詡身邊的窗欞上落空。唯一的機會就這麼擦肩而過。
「你是誰!」
青詡忽然瞪大了眼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地東西一般死死盯著她的臉。那軟絲劍就在他的臉頰旁他卻看也沒有看它一眼只是一把抓過了葉步影的手腕把她拽到了自己眼前。
「我是蘇昕。」葉步影輕道。
青詡忽然激動起來︰「那這軟絲劍是怎麼回事!說!」
無路可退了麼?
被青詡鉗制著的時候葉步影惴惴地想著這是不是代表她走不了了?這下可好本來不想給七音徒增累贅卻沒想到反而成了七音的麻煩……
「我殺了她你信不信?」她笑反倒放松了身子。
青詡眼里忽而像要迸射出火花忽然一拳朝她地胸口招呼了過去!
眼見他地拳頭就要落到自己的胸口葉步影急急閃開了稍許距離卻還是沒有能夠避開。那一拳就這麼實實在在地砸到了她地肩胛骨上。
「唔……」
忍不住輕聲申吟捂著肩膀退到了桌邊喘息。青詡那一拳頭可當真沒有留半點情分她真的很痛。
「你……」青詡微微怔「不會武?」
「是。」
「如果你告訴本王這軟絲劍從何而來本王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說到做到。」
「我不知道。」
「你……」
青詡紅了眼猛然邁步上前剛好作卻現那個人臉色慘白額頭的汗珠不住地淌下來分明是辛苦得不得了的模樣。他那一拳雖重卻絕對沒到那地步怎麼……
還不待他有反應那人就軟軟地沿著桌沿滑了下去眼楮無力地閉上了。
幾乎是本能他上前攬過那癱軟的身子。
一瞬間異常熟悉卻又陌生的觸感傳來讓他的心顫了顫。
這感覺……
他一咬牙手模索上她的臉頰抓住在她耳後模到的少許突起然後——用力一撕!
面具就這麼被撕了下來。
底下那張臉讓他幾乎把自己的手掐出血來。
葉步影。
是你。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