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厲害葉步影佩服。」
她吐了一口氣看著笑吟吟的錦衣公子不知怎的忽然說不出的輕松。如果當今的太子是這種人那麼摘星樓祭風教和皇室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天可以和睦共處呢?
「小姐過謙了。」
青騰笑了笑眼光掠過葉步影看向門外忽而一亮。
葉步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幾個丫鬟捧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
「步影這是給你的見面禮。」青騰道。
葉步影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個忽如其來的「步影」叫法注意力就被丫鬟手里的東西吸引去了。
「這是——」她訝然。
青騰從丫鬟手里拿下那件東西遞到葉步影面前︰「禮物。」
葉步影瞪大了眼。
青騰遞上來的東西真的是一件白色的嫁衣。她明明知道陌生人遞過來的東西卻還是不知不覺被那件衣服恍了眼。
真的是一件嫁衣呵……
皎潔如月亮的光輝除了瓖嵌著細細的珍珠和極其精巧的繡花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東西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樣式卻處處透著靈氣——
這樣一件衣服怕是價值連城吧。
「無功不受厚禮。」
葉步影輕笑退了一步。
青騰正色道︰「我是真的希望步影你收下」他說「一件嫁衣換朝廷與祭風教互不相擾。如何?」
一件嫁衣換朝廷與祭風教互不相擾如何?
如果說十幾年前葉步影的願望是滅祭風而十多年後她地願望是保祭風的話那麼此時此刻青騰的一句話無疑是相當于對十年前的葉步影說。我幫你滅了祭風教報仇雪恨。
這是期盼了多久的事情呢?久到乍一听聞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你說什麼?」她反問。
青騰了然地笑輕輕地把嫁衣放進了她的手里。
「步影你知道父皇沒有為什麼沒有選謀略滔天的大哥沒有選用兵如神的三弟沒有選最得寵的四弟沒有選為了皇族吃盡苦頭的六弟而偏偏選了相對來說沒才沒德的老二我麼?」
「為何?」
「因為啊。我是那麼多兄弟中唯一一個希望天下太平的人。」青騰理了理有些凌亂地衣衫「大哥最是看我不歡喜說我像快軟豆腐哪邊都可以挨呵呵。」
青騰的笑很是儒雅卻與七音不同。他的笑容與其說是書生的雅致倒不如說是狐狸在太陽下的溫厚……
葉步影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忽然說不出的輕松。
「哪里。像你這樣的狐狸又怎麼是平常人比得上的呢?」她跟著笑沒了顧忌「人家是得了江山希望天下太平。太子可是希望天下太平著可以得到江山吧。」
「額……」
青騰出個沒有意義的感慨詞忽然放聲大笑笑得眼眶都濕了一雙丹鳳眼就眯成了狐狸的模樣。
「哈哈哈……」
五月地天天氣正好風和日麗。
葉步影听著青騰放開懷的笑聲心里不知壓了多少年的石頭落了地。
「葉步影步影啊。」青騰正色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說「你若肯為後我倒不介意和你分享江山!」
你若肯為後我倒不介意和你分享江山!
葉步影听了呵呵笑抬頭瞥了眼神色未變的青騰。
「太子。你就不怕步影答應了。你下不了台麼?」
青騰听了一愣馬上釋然。眼色如琉璃。
「當然是有把握你不會答應才開地口」他說微微垂眸「不然怎麼敢開口呢?」
怎麼會放這麼個女人在身邊呢?怎麼敢?
一國之母呢只有青詡那個不知輕重的才會有這念頭且不倫朝臣會不會反對單單她祭風教主這身份又怎麼能和皇後合二為一呢?
這江山之主勢必是孤啊。
「那麼步影就不客氣了。」
猶如誓言一般她結果了嫁衣。
「步影想問句太子打算……怎麼處置青詡?」
謀反呢論罪當誅即便他逃跑了怎麼處置卻還是由皇室說了算的啊。
「怎麼你還念著舊情?」青騰道。
葉步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嫁衣上頭也不抬地答︰「是。」
她是欠青詡人情當然得念著。
「哈哈那有沒有什麼想求本太子的事情?」青騰又道。
葉步影抬眼笑︰「有啊。」
「說來听听?」
「饒青詡不死。」
一句話落地無聲。
「好啊。」青騰笑「還有沒有?」
「啊?!」
一聲驚叫出自沉默許久的向天。他一下子跳了起來險些沖上去揪著青騰的衣襟叫喚︰「為什麼那麼容易!他是謀反、謀反誒!」
只是再大的意見都被青騰無情地無視了他地目光只落在葉步影身上。
葉步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太子還想要我說什麼?」
「這個嘛……」青騰眯起眼笑「青詡怎麼說也是個皇族要不要給他個邊境小官吏做做罰他變老變丑?」
果然。
葉步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復述道︰「青詡怎麼說也是個皇族要不要給他個邊境小官吏做做罰他變老變丑?」
「好!」
青騰一拍既定放聲長笑。回頭見到向天一臉的呆滯大慈悲地給了個解釋。
「祭風教主答應與朝廷和解的籌碼就是——青詡不死配邊疆當小官吏本太子為了天下太平不得已而從之。」
葉步影瞥了一眼揶揄不已。
做人可以精打細算無恥到這地步不愧是青雲傳聞善良溫文的太子青騰。
葉步影不記得什麼時候從零閣出來的只知道今日的這一切好像做夢一般。只是普普通通地一趟出門居然意外生了那麼一件大事說給滄陌听他不知道會不會相信?
會不會是陰謀呢?向天在路上曾經問過。
葉步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必要啊。那個人地深度豈是凡人可以揣測的?
只知道風雨快過去了吧。
一切安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