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息鳳骨珠?!笑幽倏然轉頭灼灼望著蕭浮冰,關于龍息鳳骨珠她甚至對淼淼都沒有提過,那麼白衣女子的話必定是真的。她心內狂喜,布滿珠光的回家之路似乎已經慢慢展現在她眼前。「珠子在你手中?!」
蕭浮冰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眼神示意笑幽,葉離、淼淼二人還在場,這種隱秘關鍵的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想知道的話我們找處清淨的地方三人坐下來細細說。」話落,蕭浮冰若有若無地掃了葉離一眼。
笑幽看看雲意初,又看看葉離,沉吟片刻後她朗聲對蕭浮冰道︰「半年之期我應了!但事實不會因為時間而改變。」骨劍緩緩離開雲意初的頸側,雲意初拋給笑幽一個燦爛的笑容抬手模了模嘴唇,原來血腥味也可以如此芬芳。笑幽看著他的動作暗暗握拳,她方才為什麼沒有一劍劃開他的頸動脈,讓他此刻能優哉游哉地當眾挑逗她!
雲意初看到笑幽不自然的神色,輕笑著信步走到蕭浮冰身旁低聲道︰「小姨來得真及時。」
蕭浮冰沒搭理雲意初,沖笑幽道︰「楚姑娘我們走吧。」
葉離突然指著對面的二人質問笑幽道︰「你要和他們走?!」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馬不停蹄地趕來先是看到笑幽和雲意初忘乎所以的激吻,不管他現在怎麼看她,她心中又怎麼想他,他們還沒有清清楚楚的了斷,她就投進仇敵的懷抱中做出令人難以啟齒的事兒。還記得她逃婚而走時說什麼會回去找他,假的!都是假的!但念在雲意初已是將死之人,他壓下了火氣,不著痕跡地喚起笑幽心中的仇恨,帶著興奮和嘲笑等著看上一刻還在挑釁的雲意初下一刻血濺當場的情景,又因為白衣女子一句話,她不但收了劍還要跟他們走!分別這麼久,若心中還有他。她不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兒,是清還她欠他地許多個解釋麼!
笑幽沉默,左邊是雲意初和蕭浮冰,右邊是葉離和淼淼,她轉向右邊,眼中滿是誠摯和愧疚.書.道「葉離對不起!這件事對我來說太重要!你先隨淼淼回去,今晚……我想……我們也該好好談談。」
葉離什麼也沒說,難以置信地看著笑幽,她究竟要對他說多少次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又能有什麼用?
淼淼上前幾步道︰「閣主等等!本是想第一時間向你稟報,但方才……」她頓了頓望定笑幽沉聲道︰「苦兒死了!」
「什麼?!」
「苦兒死了,他們住的那所房子太破舊,塌了半邊,苦兒被挖出來時已經斷氣了。」
笑幽隱隱覺得不對頭。但龍息鳳骨珠地誘惑讓她無法靜心分析。她匆匆對淼淼交代道︰「將尸看好。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扔下這句話。她快步走到蕭浮冰身邊道︰「走吧!」
葉離沒有再出聲挽留。直到三人地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驟然俯子。胃里一陣陣地翻騰。想嘔卻嘔不出來。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那個秘密在她心中比他重上千百倍。若說輸給澹台沁。至少他還是輸給一個人。現在呢?他葉離甚至比不上一個來路不明者口中地五個字!他想起綢城。想起止園。想起玄機樓地地下密室。所有地所有都化成了一場不著調地鬧劇。應和著同樣可笑地婚禮與他父親地話一起嘲諷著他。他不愛笑幽。但他地確真真實實地喜歡過她!她曾獨獨對他展露過地純淨笑顏。此刻回味起來是那麼骯髒。骯髒到他止不住想嘔吐地沖動!
淼淼蹲一手扶著葉離。一手輕拍他地背幫他順氣。面對葉離地失常她不知道要怎樣去勸慰。待葉離稍稍平復些。她才輕聲道︰「葉少主地感覺我懂。但請你不要怪閣主。她一定有不能說地苦衷。」
苦衷?呵呵。葉離想笑。耳邊響起葉熒惑地話︰「離兒你終究還是太幼稚.」這是他出前父親對他說地最後一句話。書房中地一幕在他眼前回放——
「離兒。沉得住氣是好事。但做過了就是愚笨。你真地想等她自己回來麼?」
「孩兒這些日子想了很多。正要稟報父親我準備去尋她。但……」
「父子之間不需隱瞞。你直說。」
「孩兒可以帶她回來,幫父親套問出所有您想知道的。但請父親承諾,不取她的性命。」
葉離還記得說完這句話後葉熒惑深邃的眼神透著失望。
「我就知道,那夜我告訴你殺死莫倪的真凶究竟是誰後,你的恨和你地狠話不過是一時怒氣所激,否則也不會跑出去淋了大半夜的雨被人抬回來。離兒……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後悔創建了戈兀山莊。」
葉熒惑那樣的口氣和失望的眼神是葉離無法承受的,他強撐道︰「父親錯了,她今後的人生要取決于我,怎樣活著,活多久也取決于我。」
葉熒惑淡淡笑著道︰「不要掩飾了離兒,我依你,前提是她能乖乖不需我出手就和盤托出破蒼卷的秘密。但若她不那麼听話,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不過我會還你一個活著的楚笑幽。離兒你終究還是太幼稚……不過歸根結底都怪我……好了,你去吧。」
父親說得沒錯!葉離支起身子,春風般地笑容回到他的臉上,雖然有了瑕疵但他的笑依舊動人。他平穩呼吸帶著些許歉意注視著淼淼道︰「抱歉,嚇著你了。我不怪笑兒,因為我懂她。剛才那樣子是玄機樓一役後落下的小毛病。」
淼淼扶著葉離站起來緊張地道︰「淼淼先扶你回去,等閣主回來再傳書江堂主,他知道風神醫在哪兒。」
葉離微笑搖頭道︰「我沒事,已經欠了風神醫一條命,尚無報答萬一的機會,因為這麼點小毛病再勞煩他老人家,我會更過意不去的。」他最後看了一眼笑幽隨雲意初離去的方向,同淼淼緩步回了城內。
另一邊,笑幽三人來到一片四下無人的荒野,蕭浮冰環視一周道︰「就這里吧,很干淨。」
笑幽點點頭,這片荒地四下連一件遮蔽物都沒有,只要有人出現是絕對藏不住的。她率先席地而坐,雲意初緊貼著坐在她旁邊。笑幽皺眉對蕭浮冰道︰「你不覺得他在這里很多余麼?」
蕭浮冰淺笑著柔聲道︰「不覺得,雖然和他關聯不大,但他是有權知道地人。」
這句話讓笑幽疑惑,罷了,以雲意初和蕭浮冰地關系,說不定他早就對蕭浮冰要說什麼一清二楚。她往旁邊挪了挪對蕭浮冰道︰「那麼就開始吧,我洗耳恭听。」
蕭浮冰坐在笑幽對面,點點頭道︰「上楚風族尚存時,這天下並非如今的三國鼎立,當時七國並存,戰亂不斷。」
笑幽有些不耐打斷道︰「我不要听歷史,這些我都知道。我關心地是龍息鳳骨珠是不是在你手里?」
蕭浮冰搖頭道︰「沒有,它一直在上楚風族手中。」
「那麼你是知道龍息鳳骨珠的下落?」
「我不知。」
笑幽眼神冷下來涼涼道︰「你騙我?!」
蕭浮冰並不生氣,回望笑幽道︰「我說告訴你關于上楚風族的一些秘密,為了讓你確信,所以才道出上楚風族至寶來證明。怎麼算騙?你不要著急,龍息鳳骨珠我的確不知道在哪兒,但我知道金羽鳳雛封印在哪兒。」
金羽鳳雛?莫非和鳳凰血有關?笑幽掃開心底沉沉的失望,再次打起精神示意蕭浮冰繼續,鳳凰血,冥玉令,龍息鳳骨珠以及龍君鳳主二人缺一不可,找到一個是一個!
「秘密很復雜,楚姑娘你要有些耐心。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兩族的淵源,關于你們上楚風族和我們蕭氏一族之間的往事。忘記對你說,我姓蕭名浮冰,初兒的母親是我的親姐姐。蕭族最早被世人稱為半神族,因為我們的血液中蘊含有操控五靈的能力。」
听到這兒,笑幽的疑問沖口而出︰「你是御水宮的人!」
「是,我就是現任御水宮之主,江湖人認為御水宮是玄之又玄的所在,其實我們不過是不想攪進世人的紛爭中,並沒有什麼需要刻意隱瞞的東西。」蕭浮冰說得坦蕩,笑幽咬唇看向一旁的雲意初道︰「那麼他呢?他也是御水宮的人?」
「他只是他,我的外甥雲意初而已。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若我死了他有調動御水宮所有人馬的權利。」
雲意初用手臂踫了踫笑幽的左臂道︰「怎樣,有沒有覺得我是你托付終身的不二人選。」
笑幽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御水宮是比洗劍閣更神秘的存在,但與他們之間貌似沒什麼關聯。
雲意初不以為意,笑意滿滿地催促蕭浮冰接著說,事實上關于蕭族的過往他也知之甚少,因此十分好奇,再加上笑幽雖然渾身帶刺地坐在他身旁,但他卻充滿了微妙的滿足感,自風白居分別後,這是他們第一次並肩而坐……原來他也會為往事感懷……
雲意初的笑加深了笑幽的負疚感,他殺了澹台沁,而她不但沒能親手了結他,還被他強吻後坐在一處听著故事……那算強吻吧……但當她偷瞄到雲意初溫潤的唇上幾道裂開的傷口時,她的指甲陷進手心中,疼痛伴隨著誓言在心中堅定——今日過後她絕對不要再見他,半年之期一到,她會履行自己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