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突起,人群中一陣騷動,趙虹的喊聲,再加上偽軍的死亡,似乎激起了一些人殘存的血性。
「拼吧!」一個站在中間的車軸漢子突然暴叫一聲,雙臂張開,用力向前猛撞,前面的幾個人猝不及防,連滾帶爬一起跌了下去。
「***,一起死吧!」一個村干部猛地一撲,抱住了前面的鬼子,連帶著一個老百姓滾下了小坡。
砰,砰,吳銘趁著混亂,抓住機會,連續擊斃了兩名暴露出來的敵人。
這下子更亂了,老百姓看到身邊的鬼子和偽軍接連被殺,信心倍增,紛紛反抗起來,膽小點的婦女和老人要麼蹲下,要麼向小坡下面滾,膽大點的年青人則趁著鬼子和偽軍由于害怕吳銘神乎其神的槍法而有些畏畏縮縮,放不開手腳的機會,或抱著敵人向坡下滾,或反身與敵人搏斗起來。
由于偽軍和鬼子都拿著長槍,在坡上擠擠擦擦的很有些施展不開,再加上吳銘不斷地擊殺著暴露出來的敵人。雖然在對抗中也有百姓傷亡,但越來越多的老百姓掙月兌了束縛,滾下小坡後,撒腿便跑。
遠處的老鬼子見發生了意外情況,忙拔出指揮刀,便要下令大隊沖上去。
這時,敵人的側後方突然冒出大批的游擊隊員,他們大聲吶喊著,暴怒地吼叫著,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敵人的後腰上。
趙四海一馬當先,臉色鐵青地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沖向敵人。
由于吳銘等人的阻擊,鬼子的兵力多數都從後面移到了前面,注意力也都被吸引,這下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陷入了被動。
面對著沖殺而來的游擊隊,老鬼子不得不先放棄支援前隊,指揮著鬼子和偽軍向後面殺去,迎頭與游擊隊撞到了一起。
趙虹的身子比較弱,滾下坡的時候,身體被石頭土塊硌得生疼,腳還扭了,一時站不起來,只好坐在地上,把藏在懷里的手槍掏了出來,準備拼死一搏。
一個老百姓和一個鬼子抱成一團滾了過來,還是小鬼子力氣稍大,推開了老百姓,站起身,抬腳便向老百姓的腦袋踢去。
砰,趙虹的槍口冒出一股青煙,看著小鬼子瞪大著眼楮,扭頭望向自己,趙虹忙又開了一槍,嘴里還罵著,「打死你個小鬼子。」
五個鬼子被全部消滅後,特別是偽軍的小隊長被吳銘擊倒後,十幾個偽軍失去了主心骨,竟然被一群拼了命的老百姓死死地糾纏住了,拳打、腳踹、頭頂、牙咬,連婦女同志都不失時機地施展自己的絕活,或在偽軍臉上狠狠地留下幾道血痕,或揪下一把偽軍的頭發,或抱著偽軍的大腿,死死地咬住不放。
見鬼子的大隊和游擊隊展開了血戰,無暇它顧,正是收拾這十幾個敵人的好機會,吳銘便背起了自己的狙擊步槍,手里提著盒子炮,大步如飛地奔了過去,他的身後是五個緊跟上來的女兵。
一口氣跑了四百多米的距離,吳銘沖上了坡頂,抬手便射,當,當,當,幾個正手忙腳亂的偽軍倒了下去。
這幾槍一下子鎮住了正在混戰中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作,轉頭望著凶神惡煞般的吳銘。
吳銘哼了一聲,直接闖進了人堆,用粗壯的胳膊拔開老百姓,看見偽軍,話也不說,抬手便是一槍。
老百姓目瞪口呆地看著吳銘左一槍,右一槍地擊斃著偽軍,一時忘記了逃跑,幾個見勢不妙,倉惶逃跑的偽軍沒等跑出多遠,便被隨後趕來的幾個女兵擊殺。
「都愣著干什麼?」吳銘瞪起了眼楮,沖著老百姓大吼道,「還不快跑,等鬼子回來再抓你們哪?」
老百姓愣了一下,轟地一聲,四散奔逃。
「你瘋了嗎?」沈敏瞪視著吳銘,「這麼多敵人,要是誰躲在人群里抽冷子給你一槍,你讓我…我們怎麼辦?」
看著沈敏凶巴巴的樣子,眾人都很驚訝,因為她一直表現得很文靜,從來沒有過這種聲色俱厲的時候。
吳銘心里涌上一陣溫暖,有人關心有人愛的感覺真的是很好,這種發自內心的,不含一點虛假的關懷更是讓人感動。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因為吳銘戴著頭套,別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所以他只好用盡量真誠的語氣道歉道。
「算了,阿敏。」王瑩拉了拉沈敏的袖子,「1號認錯了,我听著挺真誠的,別生氣了。」
「別生氣了,女人生氣可是容易變老的。」吳銘開玩笑道,「來,那邊還正打著呢,咱們幫他們一把吧!」
趙虹在兩個婦救會的婦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若有所思地望著坡上的吳銘,這個家伙說話的聲音很耳熟啊,好象在哪里听過。
「喂,瘸子,你在那邊的小樹林里等著,呆會打完鬼子,你做響鈴面給我吃。」吳銘轉頭沖著趙虹高聲說道。
趙虹一下子想起來了,臉不由得漲得通紅,虧了涂著鍋灰,看不出來,她狠狠地瞪了吳銘一眼,還是指揮著婦救會的手下向小樹林蹣跚著走去。
吳銘領著五個人趴在小坡上,開始向戰場上的敵人瞄準射擊。
「響鈴面是什麼東西?」沈敏悄悄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會做呢?」
「哦,這個響,響鈴面啊,是個女人就會做,簡單地很。」吳銘隨口敷衍道,「大家專心些,都瞄準鬼子打,鬼子死光了,剩下的偽軍就不堪一擊。」
馬遠方和趙四海各自領著一個小隊的人馬向敵人發起了沖擊,這個時候,由于吳銘等人的關系,雙方的人數差不多,在一開始的戰斗中,鬼子還沒有反應進來,面對著偽軍,游擊隊佔了上風。可是等到三十多個鬼子在兩個班長的指揮下,帶著兩挺機關槍和兩門擲彈筒趕來參戰後,戰局陷入了膠著,甚至有向日本人傾斜的趨勢。
日本鬼子的兩挺機關槍瘋狂地叫著,狂風暴雨般的子彈向游擊隊潑灑過去,壓得游擊隊抬不起頭來。
游擊隊里的唯一的壓制火力,一挺歪把子機關槍還沒打多少發子彈,鬼子的擲彈筒便從天而降,兩名機槍射手一死一傷,機關槍也被炸壞。
助紂為虐的偽軍也在杜時昆和幾個軍官的指揮下,穩住了陣腳,在鬼子的火力掩護下,發起了小規模的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