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遠征軍指揮部一連串錯誤的判斷和指揮緬甸戰局繼續惡化。日軍主力在曼德勒方向按兵不動另一路日軍則乘汽車奔襲陷雷列姆、旁克吐佔南滄、西保攻取了遠征軍的後勤基地臘戍切斷了緬公路。而後日軍連下八莫、密支那徹底隔絕中國遠征軍退回國內的通路。
而中國遠征軍在撤兵關鍵時刻卻將大部分兵力屯駐于曼德勒附近進退不定自動放棄了向緬北地區轉移的寶貴時間。
陷入了窮途末路窘困境的遠征軍長官部終于下達撤退命令令集中在曼德勒的各部隊後撤。然面由于命令既未明確各部撤退路線也未指明相互協同的行動計劃各部撤退實際是各自為政最終不可避免地演變成了大潰退。
野人山位于中緬印接壤地帶綿延千里縱深公里高度平均在米以上。山上喬木遮天藤草迷漫終年不見天日猛獸成群毒蛇、蚊、螞蝗遍地。
「就是死也要爬到祖國的土地上去死!」無數國軍士兵稟持著這個信念拖著疲憊的身軀艱難地跋涉在這綠色的魔窟之中。
滿山遍野都是逃生的散兵游勇他們跌跌撞撞勉力支撐著自己越來越重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在狼狽不堪的潰兵潮中有一支五、六十人的隊伍卻保持著嚴整地隊形。他們背著行囊裝備齊伍步伐快而堅定不斷地越著敗退的國軍小隊伍。
越深入叢林見到的死尸越多有的尸體膨脹得像十月懷胎似的肚子高高隆起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的蛆爬來爬去。一股惡臭使人眩暈。每當看到死不瞑目的死尸。總有別動隊的隊員上前用手把他們地雙眼皮抹下。默禱他們能魂歸故里。
吳銘陰沉著臉快步走在隊伍地前面仿佛什麼也沒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隊員們誰也不敢去問都緊緊地跟著他地腳步。
從棠吉與戴安瀾的分手之後吳銘率領著別動隊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杜聿明還是听從了蔣介石的命令率領部隊鑽入了野人山要從這里踩出一條回國的路。
吳銘快步踏上了小高地下面是一條波浪翻滾的溪流與對岸相隔約有三十多米對岸又是茂密的叢林。
岸邊濃密的枝葉向溪水傾斜給溪岸搭起了一個天然地綠色天篷被染成綠色的白霧若隱若現。
吳銘舉起望遠鏡。四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放下望遠鏡默默地站立在高地上思考了好半天。緩緩地說道︰「不走了我們就在這里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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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姐妹們堅持住。」
「進了山里就好了那里到處是野果就不會餓著了。」
「進了山里鬼子再有能耐也追不上來了。」
「是呀!撤到野人山就好了天然屏障小日本鬼子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山中有吃不完的野果野味那才美呢!」
……………
潰敗的隊伍中新22師護士班的幾個女兵帶著天真的想勵著徒步前進一個個腳上起滿血泡舊泡破了新泡又起了泡連泡泡疊泡。一不小心沙子掉進鞋子嵌進血泡中痛得鑽心。
幾個女兵一一的走一步咬一咬牙。胸部還裹著一塊當乳罩用的布汗水浸泡後粘在身上難受極了。成天雨淋汗浸不洗澡地她們頭上都生滿了虱子一個個灰黑色地虱子有米粒大白色的虱一串串像撒滿了白芝麻。腋窩里也有還有陰虱咬得女兵們苦不堪言邊走邊抓女兵們被折磨得不像人樣了。
潰退的隊伍在黑森林里鑽了三天前進不到十里。部隊很快就斷糧了開始出現三三兩兩餓死地人。從此部隊幵始與饑餓抗爭——皮鞋煮吃了皮帶煮吃了連手槍套也成了肚中物。再往後從司令到士兵只有靠樹皮草根度命了。由于部隊沒有進行過叢林生存訓練許多官兵吃了毒物而喪生。有的戰友走著走著突然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野人山到處是山螞蝗女兵們每天都要從身上逮下來一些。腿上肚子上、**上不知什ど時候都爬滿了螞蝗直到護士長何珊明了「火燎法」以後才少受了些皮肉之苦。
野人山的蚊子也大得出奇翅膀一展開像只蜻蜓咬得人滿身是包紅腫奇癢。細皮女敕肉的女兵更是蚊子重點攻擊目標。女兵們都是滿臉紅腫有時走到低窪處蚊子黑壓壓一片鋪天蓋地她們只有抱頭鼠竄。
「我走不動了你們不要管我了。」年齡最小的陳娜哭著坐倒在地「就把我扔在這吧!」她進野人山的第一天便被蛇咬了搶救及時雖沒有作但心里總是感到悶脹難受精神格外差。大家也格外關心她她的東西大家搶著去背鼓勵她安慰她。
「娜娜說什麼傻話。」何珊走上前輕聲勸解道︰「你忘了跟著咱們的那兩個怪物了要是被他們抓去可就完了還是再堅持堅持吧!來我扶著你走。」
興許是要驗證何珊的話林子里突然起了一陣風樹葉嘩啦啦的直響唬得幾個女兵戰戰兢兢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槍四下亂瞄著。
「在那兒。」吳桂英指著一棵大樹上的黑影也不知道是她眼花了還是真有反正她舉起槍就打。
槍聲一響女兵們緊張的情緒一下子爆了乒乒乓乓地向著周圍可疑的東西開槍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