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清末，京都有一種流氓潑皮，稱作「賣打的」，這些人一般以攪賭局，索規例錢為主要營生，那實實在在是靠賣打得來，一般他們在攪局前，先喝個酩酊大醉，壯壯膽氣，然後僅以片布蔽，昂然而至，一到賭局，就肆口謾罵，博徒群起，各用木棍痛打，但是，打者自打，罵者自罵，一直到體無完膚，氣息僅存，混混兒還喃喃的罵不絕口，于是賭徒們就稱︰「好漢！好漢！」自此後，開賭局之人，就必須每月供給這個混混兒規例錢
而這種流氓，混混兒，經過時代的變遷，世事的變換，基本上已經消失，但偶爾街頭，攤口也會竄出那麼一小股，沒想到今兒個還就讓邱為遇上了。
這攤才擺開沒多久，就有兩小混混在他的攤前開罵，引來圍觀者無數，熱鬧是熱鬧了，可生意卻是沒法做了。
「小哥，還是花錢消災。」一邊的老頭眯著眼道，邱為看那樣兒，實足的幸災樂禍啊。
「為什麼，我這生意還沒開張呢，就得喂兩狗，也太不上道，不干，那邊不是有市場管理嗎？」邱為有些忿忿。
「小哥，你可不知道，這里面有門道，人家兩人鬧矛盾，市場管理也管不上啊，再說了，那個市場管理叫小楊，早就被喂得飽飽的，睜眼閉眼，你要不給，人家明天還來，你以後就別做生意了，咱們這片的攤子，誰不交這例錢。」老頭顯然在這里擺攤時間久了，對情況了如指掌。
「那他們這樣，就不怕被人揍。」邱為掃了一眼周圍的攤子，看樣子很有些混野路子的。
「嘿嘿，他們本就是賣打的，怕啥，你越打得凶，他們越罵得暢快，到時你付的例錢就越多，真要打出事兒來，人家市場管理的就要出面了，你的生意一樣泡湯，只要你還想在這混，就得交這例錢。」
奇了，怪了，今天這例錢不交還不行，邱為不信這個邪乎，眯著眼看了看謾罵的兩人，還挺專業，罵到現在都沒出現重復的詞兒。
懶洋洋的站起來，走到兩人身邊，兩胳膊分別搭在兩人的肩膀上，一付哥倆好的樣子。
「我說，兄弟，給個面子行不，咱不罵了啊，不罵了。」說著分別分出兩股絲股細的真氣，導入兩人的體內，封了兩人的啞**。
那兩人初時很得意，這哥兒有味兒，你只要交了錢，那就不罵了，沒錢那就沒面子，罵還得照罵，可接下來，任他們怎麼罵就是絲兒聲音也沒有。
邱為更是一抱拳，沖著周圍的圍觀者道︰「兩兄弟給面子，大伙兒就散了，做生意賺錢可耽誤不得時間。」
有眼色的人已經看出不對了，暗暗的嘀咕著，這幫人這會兒遇上對手了。
兩人演了一會兒啞巴戲，這心才恐慌起來，沖著邱為一陣做揖，邱為卻是連個眼尾余光也不給，沒奈何下，兩人哭喪著臉，垂頭喪氣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攤內，那老頭靠邊過說了聲︰「小哥，高人啊。」
邱為瞟了他一眼道︰「您老才是高人，藏得深哪。」這老頭雖然看著猥瑣，普通，可方才，邱為分明感到了一種修行人的氣感，只是他也有些想不通，一般具有氣感的人，氣瑩于肌膚，會使皮膚光潤，可這老頭為什麼皮膚會如此枯槁。
「老人家高壽啊？」
月如梭啊，二甲子一個古稀又九春。」
一個甲子六十年，二甲子就是一百二十，一個古稀七十年，再加上一個九春為有些暈了，這老人家都高齡了。
「老人家，您是高人，真正的高人。」
老頭嘿嘿一笑，正好有兩小青年來掏書，連忙樂顫顫的招呼去了。
而邱為也迎來了今天開張的頭一個顧客，卻是炮手帶來的。
炮手的女人緣還真不是蓋的，二十五六上下，臉盤子周正，五官精致，雖說不是極品，卻很有韻味分左右的個子，胸前的高聳將那酒店的制服撐得鼓鼓的，制服裙勒得腰很細，顯得**就特別翹，踩著高跟鞋，風情不錯啊。
那女子在邱為的攤前看了又看，才轉過臉對炮手道︰」炮手，他的貨真的好。」
「紅姐，我啥時候騙過你。」說著又靠近紅姐，肩挨著肩，低聲的道︰「這貨，咱可是親自試過的，爽利無比，而且無副作用。」
「那好，我就信你，先來兩粒，若是效果好的話，那以後就常來常往。」
紅姐付了三百六十塊錢，拿走了兩粒大力丸，炮手的面子，每顆打了個折。得炮手的福，今天開張不錯。
「為哥，你可不上路，賣我還兩百呢。」炮手抱怨道。
炮手每回叫為哥，邱為听著就頭痛，他的口音不準，每回叫為哥，听著就象偉哥，抗議還沒效，人家說了，你不就是賣藥丸的嗎，听著正好。
「愛要不要我隔三差五的免費奉送的藥丸，敢情都喂狗了。」
炮手悻悻一笑哥，咱錯了。
邱為也懶得跟他計較，這哥們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主兒。
「我說炮手，不錯啊，連酒店制服姐兒都弄到手了。」看著遠去的紅姐，邱為有此曖昧的道。
哥你思想太不純了，咱這樣的人就不帶有一兩個純潔的異性朋友。」看著邱為仍一付你瞎說的表情，只好近一步解釋道。
「咱們做局這一行，得靠四方朋友幫忙，你也知道，酒店附近那是我們常常做局的點，所以，有關聯的女人，咱是不踫的，不然，就怕哪天走水，如同那兔子不吃窩邊草一樣。」
炮手這麼一說，邱為也明白，這泡妞也有分寸，影響飯碗的事，自然要小心。
「她哪個酒店的，听她口氣，怎麼，還是一個倒賣藥丸的？」邱為問道，他掂記上了這女人說的，只要效果好，就常來常往這話，長期生意，能抓牢那也是不錯的。
「新園國際大酒店的，紅姐她不是倒賣，她是幫客人買，象住她那酒店的，都是有錢的主，客人們有這種需要，她們自然要照顧到，要做到賓至如歸嘛，她不需要倒賣，客人給小費就夠她賺的了。」
看來這一行都有一行的門道，這線要是拉緊了，今後藥丸出路倒是有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