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時代 第二卷 48 “何足道哉”

作者 ︰ 呂士春秋

「何足道哉」

北風趨緊,島城一天比一天涼了。

奇麗公司每年都有出游預算,基本上春夏秋各一次。眼看著要入冬了,辦公室的女孩們天天吵著要出游,說什麼再不出去玩可對不起這青島的秋天哩!

顧湘最近很煩躁。她暗戀葉勇這麼久,可是葉勇從來沒有對她有過明確的表示。她又矜持得過了頭,在這件事情上從不主動,因此他們之間的關系就這樣拖著了。

以前段武昌沒有調來的時候,葉勇還能主動來她的辦公室坐坐,自從段武昌一來,葉勇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甚至這段時間連她的電話也不接了。她曾經向段武昌打听葉勇的情況,段武昌說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讓她心里涼了半截。

其實顧湘早就想帶著公司的人出游了。她遲遲沒有確定日期,就是想請葉勇來參加,這樣她就會制造機會讓葉勇向她求婚。而葉勇的銷聲匿跡,也讓她心如死灰,提不起游玩的興致。

現在出###動實在不能再拖了,否則,「員工們就要起義了。」(段武昌的原話)顧湘挑了個星期天,帶著辦公室的一干人和九家商場的店長,一起出。

游玩的路線選擇在市區。其實,在這之前的幾天里,顧湘、黃海波和幾個業務經理已經就旅游路線討論了好幾遍。幾個人意見不一,黃海波說要去嶗山,程海霞要去泰山,梁小菲要去濟南。三個女人或女孩吵吵嚷嚷,氣得顧湘幾乎要取消這次出游了。

段武昌看準時機,向顧湘建議就在市區玩玩就行了,跑得遠了不安全。顧湘正有此意,立即確定行程。氣得那幾個女同胞直瞪眼,眼珠子差點能當暗器飛出來砸他了。

其實段武昌這樣建議是有他自己的私心。他自從來青島,還沒有在市區好好的玩過。沒有來青島之前,就听說過青島的八大關、匯泉灣、石老人,可是他還從來沒有去過。這段時間他比誰都忙,上午要開會,幫著倉庫干活,下午去巡店,還要瞅機會溜出來陪凌雲練字。趕上葉勇有時間了,還把他揪出來練車。溫飛卿把她的紅色「法拉利」讓給葉勇開,自己又換了一輛「保時捷」。葉勇有了跑車,他的那輛「現代」就成段武昌的了,不過,他對段武昌的車技還不放心,一有空就逼他練車。因此,段武昌到現在對青島的各個景點還很陌生。他一心希望這次出游能選在市區,估計這次逛過一圈,他對市區的景點就熟悉了,就可以開車帶著凌雲到處逛了。

出游的這天,天氣好得讓人驚嘆。海風輕輕地吹,日頭暖洋洋地照,幾個女同事本來還對這次出游有意見,現在也都興致高漲。

段武昌對美景不感興趣,但是美景里要是有美女他一定會上心的。他和大家一直拍照,專門站在美女的背後,以他那偉岸的身軀反襯美女的嬌柔。大家玩玩鬧鬧,他也跟著嘻嘻哈哈,其實心思還在想著凌雲呢。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如果有人問他看了什麼景點,他沒準還能回答,要是再問景點有什麼特色,他就只有撓頭了。

下午,段武昌跟著大家來到匯泉廣場。女同胞們跑到沙灘上嬉戲去了。他身上背著一大包零食和飲料,又不願意和那些女孩混在一起,把這個好機會讓給李志和趙輝了。自己一個沿著木棧道往前走,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棧道邊的石壁上刻有許多舊體詩,他對這些還是很有興趣的。細看之下,原來都是魯迅的作品。恰好身邊就有一個須皆白的老人,他向老人一打听,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魯迅公園。

那老人面向大海,負手而立,要是再給他背上添一個酒葫蘆,那就是張果老再世了。段武昌看他仙風道骨,就想和他多聊幾句。他沒話找話︰「老人家,你今年高壽幾何?」

那老人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問話竟然如此講究,文縐縐的令人噱,也就有了聊天的興趣︰「你不妨猜猜看!」

段武昌知道現在的老人都希望別人把他看得年輕一點,于是就把他的年齡往小了說︰「六十。」

老人似乎看出了段武昌的心思,微笑道︰「你照實說,猜對了有獎,上下不懸殊五歲就算你對,但是只能猜一次!」

段武昌也笑了,他竟然對老人的獎品產生了興趣。他看老人鶴童顏,這樣的精神面貌,要猜年齡還真有難度。他于是大膽地報了個吉利數︰「八十八。」

老人點頭笑道︰「我今年九十整了!」

段武昌見自己隨口一說,居然就能蒙對,十分得意︰「那你老人家準備獎什麼給我呀?」

老人一指前面的台階︰「到亭子上再說。」段武昌跟著他上了亭子。那里有一個###歲的男孩正在對著一棵松樹寫生。老人對男孩說︰「小謙,給這位叔叔畫個肖像。」又對段武昌說︰「這是我重孫。」

男孩先仔細端詳了段武昌,然後取過炭筆,就給他畫了起來。小家伙筆法純熟,幾筆就勾勒出了輪廓。段武昌高中時代曾經被美術老師強拉進學校的藝術班,和一幫美術考生混過幾天,雖然他後來「勝利大逃亡」了,但是對這一行也略知一二。他看小謙竟然比那些十###歲的同學還老練,不由暗暗稱奇。

小謙很快就畫好了。老人對著畫紙,將不足之處向重孫指出,又用畫筆替他修改描摹,直到自己滿意,才把畫紙遞給段武昌。段武昌看自己給畫得如此有神,十分高興,又讓老人簽名。老人略一沉吟,笑道︰「我習慣蓋章,這一出門沒有帶在身邊,就給你畫一個章算了。」說著用篆書畫了一個四字章。

篆書應該算是中國古文字中相當難認的一種了,可是這卻難不倒段武昌,他略一辯論,就認出了那四個字「何足道哉」。只是這四個字似曾相識,好象前一陣子在哪里見過。段武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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