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咨皋與李一官得次見面竟這樣草草收場了。李一官絲毫不留情面將王夢熊地轟走李魁奇楊六劉香也紛紛下船回去了。送走了一眾人等李一官便回到自己的臥艙沉重地坐了下來。
這次會談雖然這般收場卻並非全無收獲。俞咨皋將他願意交涉之意表達出來李一官也通過王夢熊將他們的態度傳遞回去了。現在讓李一官煩心的是他忽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從俞咨皋那里得到甚麼。
李一官想要俞咨皋與雷也山互相殘殺但是俞咨皋顯然不會讓他如願。海上是要靠拳頭說話的俞咨皋實力雄厚非李一官可比既然俞咨皋不願入局李一官又如何拖得他下來？
這番俞咨皋差遣了王夢熊前來李一官估計俞咨皋的條件或者有二。其一是開海禁。其一是招安。海禁是李一官最難忍受的尤其福建水師有三百條大小戰船雲集做生意的代價會是極大！至于招安李一官不知俞咨皋究竟是什麼心思不過但他若無此心又何必要袁進根來呢？
若拋開其他來說開海禁和招安兩個條件已經足夠豐厚了。要說起來但是有王直前車之鑒有福建水師大小戰船三百條墊底李一官又如何能信了俞咨皋。刀把子握在別人手上俞咨皋事後反悔還不是易如反掌？屆時李一官又如何約束于他？難不成跑去巡撫衙門告狀？
盡管李一官曾向李魁奇等人說即便福建水師不吃大虧他也不會救紅毛的命。但是李一官知道他說那番話其實並非本意。俞咨皋雖然年老年紅毛事後朝廷也未必願意養福建水師大小三百條船不過若俞咨皋真的要同他們開戰李一官也不知自己能否能耗得過俞咨皋。
因此李一官今天都沒有讓王夢熊把話說出來就把他們趕走了。李魁奇他們以為李一官這是要拿喬想借著紅毛狐假虎威壓一壓俞咨皋但李一官自知並非如此。李一官如此這般其實是李一官不知道王夢熊說出那些道理之後他該如何討價還價！幾百條戰船放著李魁奇他們也不會相信俞咨皋有什麼誠意但是若王夢熊說出來條件而他們卻無所應對反而會徹底葬送了日後談判的可能。所以李一官也只能如此先將王夢熊趕回去待他想明白了再說。
李一官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邊上的李三卻靈巧地站到他的身後仔細地給他捏肩。李三的力道恰到好處李一官享受了一回原本緊繃的身體便迅松弛下來。不多時李一官竟然舒服地申吟出來。
「阿三！」
澎湖亂局將李一官折磨得煩躁異常。他叫李三繼續給他揉捏半開玩笑地說︰「阿三你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李一官心中煩惱總願意向李三問計。李三手里不停兩張嘴唇上下翻飛道︰「爺您是說紅毛啊還是官兵啊！」
「紅毛算個甚麼！大半都埋土里了有何煩心的。」
「那就是俞咨皋了！」
「廢話！南居益那個膿包犯得著爺費心麼！」
李三想了一回道︰「爺都沒有辦法小的哪里有什麼主意。刀子捏在人家手里是黑是白還不是人家一句話。除非咱們把刀子搶過來不然有什麼辦法？」
「咳！」李一官知道問李三爺問不出什麼道理來他這麼一問只是要給自己放松一番。卻听李三忽然爬在李一官耳邊小聲說道「爺！船到橋頭自然直您也莫要累壞了身子……爺要麼小的叫個水靈的來伺候您啊？」
李三說的自然是女人。上回李一官從「英國熊」號上面搶出來百多號人其中有男有女。這里面但凡仍有去處的李一官便每人把了些散碎銀兩送他們上岸還專門擺月兌劉香幫忙安排。但是此中有些無家可歸卻十分麻煩。這男的尚可以編入隊伍做事那健壯的可以做些重活孱弱些的可以打雜識文斷字的更是可以大用。奈何那些女人多是被紅毛從村子里搶出來的。她們家園已毀大多也已經受了凌辱最是棘手。最後李一官只得將有人要的分給手下的作家眷沒人要的或者做了營妓或者留些碎銀讓她們自生自滅。
李一官這樣做派當然得到了下面人的擁護。他手下的人也是知趣留下兩個最為水靈的給李一官享用。李一官雖非良人卻也不願做這乘人之危的事情他又非找不到女人何必做這等事情。只是手下的一片好意他也不能不給面子只好暫時將她們安頓了想要以後再說。
李一官見李三這般說話抬手賞了他一計巴掌道︰「滾！小小年紀便不學好。哼自己心里癢了自去快活。我看那兩個女的尚且不錯年紀亦不大。你若是看上了領一個回去或者兩個都要了也成。爺給你做主先收兩房妾過些年爺再給你說一門正經的親事如何？」
「爺！您這是說什麼話！」李三撓頭賠笑然後鬼鬼祟祟地說「爺真不用？下面可有些不長眼的盯著呢！都快瘋了！」
「誰啊？」李一官對這些事情並不在意他隨口一問便听李三立刻念了幾個名字。李一官連忙打住他的話口道「罷了你不用給我說。你下去找到他們就說我的話狼多肉少讓他們上岸去打一場。贏了睡女人輸了……回去好好練去免得下次又輸。對了你把話說到贏了就要好生對待人家你再把十兩銀子他們……
李一官說著話忽然覺著氣氛有些不對李三的手也停下來了。「阿三！」李一官睜眼打算瞧瞧怎麼回事卻見眼前站了一人。李一官打了一個機靈「撲通」跪在了甲板上道了一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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