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舊事 正文 廈門海戰第十五回(四)

作者 ︰ 水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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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這番敗在李一官手里著實是丟了臉面但是眼下的局面又逼得李一官不得不出手盡快了結此事所以剛才與李耀交手的時候李一官沒有放水而是選擇將李耀擊倒。

在場的都是軍中漢子李耀雖有心壓服李一官但他畢竟不是滿肚子壞水的讀書人。李一官自信有幾分識人的本事在李一官看來李耀還是個耿直的軍漢軍漢的規矩和文人不同此處崇尚武力之外還要講究信義二字。李一官和李耀有言在先現在李耀輸了而李一官已經亮明了態度若李耀不想徹底砸了自己的招牌他便不能再說甚麼。李一官相信李耀也看得明白他李一官不是那麼好惹的若是真動起刀槍來就憑他李耀的幾個花架子兵還真斗不過他們這些腥風血雨見慣了的海盜!此外李一官說話之時仍是高度戒備也是告誡李耀他沒有什麼翻盤的機會!再退一步說這些都在屋子里生而他李一官的態度還是盡可能地顧全了李耀的臉面沒有將他的面子完全摔爛。

李耀是軍漢卻不是蠢物。他趴在地上想了幾道也就明白了李一官的意思。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敗了一陣雖然丟人但是丟了信義他李耀卻不好再在軍中混下去了。左右掂量利害之後李耀終于咬牙起身向李一官拱手道︰「李兄是條漢子!」

李耀獨獨撂下一句話便帶著手下去了。他這一走不但是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李一官在水手中的地位也算是得到了李耀的認可。此外李耀的態度也是說明張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他的生死從此便掌握在了李一官的手里。

眼看著李耀出門而去隨他來的士兵們也紛紛消失在門外李一官只是平靜地躺回床上準備休息站在角落里的張祿卻全然呆了。剛才來在軍中的時候李一官對他不錯但是在投靠李耀之後他對李一官非但算不上好言好語他今日更是伙同李耀暗算李一官。李耀如今拍拍走人了卻叫他張祿如何是好?他邊上的趙六和陳二郎也是同樣無助張祿沒有了靠山他們兩個為虎作倀的也就沒了依靠。方才李一官一擊打倒李耀所有人都瞧在眼里加上李一官身邊的五個心月復不用說他們也知道日子不好過了。

張祿這種貨色李一官其實根本不放在眼里即便是李耀也入不得李一官的法眼。這等人情冷暖李一官見得多了哪來的功夫同他們計較這些?便如李一官之前所說現在大敵當前他們這一船人還要和衷共濟否則吃虧的還是他們倒叫紅毛拾了便宜。

不過李一官也不打算輕易放過這三人畢竟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若不略加懲戒日後也是不會服帖。所謂賞功罰過賞罰務必分明即便他不想殺了這幾個不開眼的祭旗卻也需得他們明白莫要心存幻想再來挑戰他李一官的權威。李一官沒打算在水師混出頭卻也不望再有被人辱打的事情生。所以任憑張祿等人心驚膽顫面如土色李一官卻也視而不見。李一官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直到次日天明這才給了張祿等人一個好臉算是饒過了他們之前的無禮。

當然經過了這次事情李一官同李耀之間的糾葛不論李耀是否真的放下還是他僅僅與對李一官虛應再次出海操練的時候至少從面子上看李耀的態度終究是好轉了不少。而李一官則結束了搖槳的活計重新坐到船尾掌握了舵柄。此外其他水手的分工也有所變動李忠和陳勛負責操帆林福和張弘則一左一右做了八名槳手的頭分別負責左右兩舷的船槳。

……

浯嶼水寨出營操練的船只大多距離寨不遠蔡應世麾下統共八槳船一十五條平日操練都是三船一組協同進退。這日也不例外李耀指揮李一官操舵水手們操帆搖槳與旁邊的兩船往來聯系在海上操練的不亦樂乎卻突然有一條海滄船1自中左方向疾馳而來。但見那船與李耀他們這船錯身而過一頭扎進了水寨去不多時水寨便響起號令召喚所有海上操練的船只回營。

不好!紅毛殺來了!李一官一面駕船往回趕一面在心里念叨。

這番被紅毛襲擊以後李一官便整日里捉模要找回這個場子但是眼前的局面著實叫李一官感到啼笑皆非。數月間他東西輾轉非但沒能回去平戶反倒成了浯嶼水寨的一個卒子李一官不禁揣度難不成他一個海盜頭的兒子當真要以大明官兵的身份去同紅毛廝殺?

事實倒是與李一官的猜測基本一致紅毛大小戰船八只先在漳浦附近逡巡然後轉往浯嶼拋錨對中左虎視眈眈。自紅毛北來之後這數月間紅毛船雖然一直在福建外海出沒卻多是一兩條船在四處劫掠如此這般大舉來犯卻是第一次了。所有人都知道福建水師與紅毛的一場大戰已經在所難免而那條從中左駛來的海滄便是奉張嘉策之命前來傳令的。

七月之後浯嶼水寨已經備戰足足兩月如今水寨的一十一條大船整裝待四十余條小船也都已經準備停當。得了張嘉策將令王夢熊毫不遲疑地點齊隊伍除了少數留守營寨的士卒之外親自領著五十多條大小戰船浩浩蕩蕩地離開水寨奔赴中左戰場去了。

近六十條大小戰船擺在海上這陣仗可是不小。王夢熊的帥船及數條大船組成的中軍被小船圍在當間從石湖到中左水程雖也不遠但是船隊仍謹慎地保持著隊形。李一官坐在船尾抱著舵柄把握著船只的航向李忠和陳勛固定了帆索以配合著李一官的行動僅以風力驅動船只跟上船隊的步伐。那八名槳手和所有戰兵則是安靜地歇著養精蓄銳靜待惡戰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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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海滄船明水師戰船。一般廣八丈余闊一丈**尺吃水七八尺二百料大小合公制排水量百三十余噸。船上樹桅兩道備邊炮大佛郎機四門另有碗口銃、鳥銃、噴筒、煙罐、火磚、火箭、弓弩等物若干。將校兵夫五十余人一般有戰兵四十余人水手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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