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比我想象的謹慎多了。」斯瑪特歐尼奇說,「不過真是個奇怪的組合,兩個精靈,兩個人類,還有……唔……雖然表面看起來是人類,但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氣息。」
「那人是不是有一張蒼白的臉?」索摩凌問。
「沒錯。不過那種蒼白色,不可能是人類的臉色。」斯瑪特歐尼奇活動著爪子說,「嗯,他絕對不可能是人類。不過,我好像沒見過這樣的生物。」
「不,他是人類。」
「咦?」斯瑪特歐尼奇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索摩凌,隨後就笑了。「你是不是很閑?我不記得你上次開玩笑是什麼時候了。」
「我沒在開玩笑,不過的確有些閑,所以才會這麼多話。」索摩凌眼楮閃著紅光,這麼說。「他的確是個人類,只不過並不是個普通的人類。他只有一半是活的。」
「一半是活的?」斯瑪特歐尼奇眼光連閃,「那另一半就是死的了?真有趣。那他怎麼能這樣自如地活著?看他的樣子,這麼靈活,如果有一半是死的,不可能這麼靈活的。」
「我不知道。」索摩凌的語氣里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如果哪天阿奇-麥基召喚你的話,你可以問問他怎麼做到的。」
「阿……阿奇?麥基?」斯瑪特歐尼奇這麼問,聲音里出現了一絲波動。「那個阿奇?麥基?」
「看來他很出名啊,連低層界都听說過他。」索摩凌話里的酸味更重了。阿奇-麥基是每個施法者追趕的目標,索摩凌也不例外。他曾經以為,已經追上,甚至過了阿奇?麥基,可從他弟弟那來看,他離阿奇?麥基還有很大的距離。這樣的事實,讓他有一種失落,又有一種不服氣的感覺,所以語氣才會那樣不正常。
斯瑪特歐尼奇看著他,心中暗笑不止。他听得出索摩凌語氣中的不自然,也很清楚索摩凌為什麼會那樣。阿奇?麥基,這個名字在這個宇宙都很有分量,任何有智能的生物都知道他是魔法神卡斯特最寵愛的凡人,甚至有人懷疑他已經到達了半神的境地。他也很清楚,索摩凌離阿奇?麥基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的,以免惱羞成怒的索摩凌直接將他驅逐回去。在拿到龍蛋之前,他認為一切的屈辱都是值得的。
「那麼是阿奇?麥基把他變成那樣的了?真是能耐不小啊,嘖嘖。」斯瑪特歐尼奇咂著嘴說,「不過,我可不想被他召喚而來到這個位面,他那種人是我最不想見到的,更別提和他打交道了。」
「我也不想。」索摩凌依然靠在法杖,這麼回答。「好了,聊了夠久了。他們也該到了吧。」
「大概還有幾分鐘。」斯瑪特歐尼奇伸了個懶腰,這麼說道。「是開門熱烈歡迎,還是就這麼等著?」
「就這麼等著好了。」索摩凌終于站直了身體,「如果他們蠢到連這樣的暗門都找不到,我也不會對他們感興趣。」
「又沒路了。」嘉黎撓著頭說,「還是老樣子吧。」
他們已經走到了頭,面臨的又是一面岩壁。其實不用嘉黎說,凱特琳已經知道怎麼做了,而且也已經開始做了。等到嘉黎說完,她也祈禱結束了。
伸著手,凱特琳走到岩壁前。可她剛把手放到岩壁上,整面岩壁就開始光了,嚇了她一跳。
「看來這整面岩壁都是暗門。」達斯說,「接下來就是我的事了。記住!一定要按照我剛才說的做!」
看到大家都點了點頭,他才走到岩壁前,伸出了手。
一如剛才,岩壁猛地藍光一閃,隨後熄滅,隨即岩壁從中而分,移向了兩邊。
沒有任何的猶豫,達斯立刻就走了進去,後面跟著的是凱特琳,其他人則也魚貫而入。
門後空間很大,但除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一只惡魔,還有一團黑霧之外,什麼都沒有。
看到他們進入,惡魔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同時舉起了手中的火焰巨劍,做出威嚇的樣子。
但達斯他們對他的威脅沒有任何反應。他們都擁有一定的經驗了,至少都能看出,那只惡魔雖然凶惡,可卻被那個巨大的魔法陣束縛住了,所以在陣圖沒被破壞之前,他沒有任何威脅。當然,這也不代表可以就此放心,過一會索摩凌說不定會破壞陣圖,把他放出來,到那時就很棘手了,所以雖然表情輕松,可所有人都加強了戒備。
只有一個人只看了一眼那只惡魔就將目光投向了別處,那就是達斯?索蘭,而他目光投向之處,則是那團黑霧。
「索摩凌,撤掉那惡心的偽裝吧,十幾年了,你還是沒膽見人?」
「我親愛的弟弟幾時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黑霧中,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不過,遇到你,我也的確沒有必要這個偽裝了。」這麼說著,黑霧突然淡了下去,越來越淡,直至徹底消失。現在,大家都能看到黑霧里究竟藏的是什麼了。
那是一個全身都被黑袍,甚至連臉上都帶著面罩的人形生物,只能看到一雙宛如燒紅的黑炭眼楮。不過那身黑袍已經有些破舊,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化為了絲縷,可以隱約看到袍子下的風景。不過那可不是什麼好風景,所有人都能看到,絲縷中透出的,是骸骨,沒有任何皮肉附著的骸骨。人形空著左手,右手則握著一支法杖。法杖是用黑沉沉的符文木制成的,杖端則瓖嵌著一顆紅寶石,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我可沒多大變化啊,親愛的達克,倒是你,變化真是不小啊。」身體倚靠在法杖上的索摩凌這麼說,「看來阿奇?麥基用你的身體做了不少實驗。」
「老師才不會像你這樣變態。」達斯冷冷地反駁。
「龍蛋!」這個時候,瑪爾賽斯的驚叫打斷了達斯和索摩凌的對話。其實所有人都看到了陣圖中央的龍蛋,可瑪爾賽斯第一個忍不住,叫了出來。不光叫出來,他還跑了過去,試圖走進魔法陣。
看到他這麼莽撞,嘉黎大驚失色,連忙出聲。
「你干什麼?!快回來,瑪爾賽斯!」
可瑪爾賽斯像是沒听到一樣,繼續在向著魔法陣跑去。身為精靈,他對魔法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明白那個陣圖不過是用來束縛異界生物,因為對他不會有什麼傷害。至于走進陣圖後怎麼對付那只惡魔,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被束縛的惡魔根本揮不出真正的實力,而他則很自信自己的度,絕對可以在惡魔動手前搶走龍蛋。
他實在想的太美了,也是因為對索摩凌不了解的緣故,更是由于長于封閉的家庭,經驗不足的原因。索摩凌明明看到他的動作了,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有恃無恐。這一點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可自信的瑪爾賽斯卻沒看出來。如果不是明斯克的話,他恐怕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嘉黎驚叫的同時,明斯克已經動了。他知道,說話是無效的,不如行動。所以他立刻沖了過去,從側面撲倒了瑪爾賽斯。
被明斯克阻止的瑪爾賽斯有些惱火,但隨即就現自己是多麼的幸運。他倒地的時候一個小石子飛了出去,飛進了陣圖內。接著,魔法陣出一陣低沉的轟鳴,隨後那個小石子就在落地前迸裂了,化為了一陣煙塵。
「真是可惜啊。」索摩凌搖搖頭。
「收起你的嘲諷吧,索摩凌。交出龍蛋,我就讓你活著離開。」
听到達斯的話,索摩凌站直了身體,眼楮中散出灼熱的紅光。
「你什麼時候敢對我這麼說話了,達克?!」
「別再把我當小孩了,索摩凌。面對現實吧,現在你根本沒有勝算。」這麼說著,達斯拔出了長劍,指向他。「你別指望有機會放出那只惡魔。我確信,你絕對沒那個時間的!」
「哼!做了阿奇?麥基的學徒變得狂妄了嘛,達克?索利瑪。」索摩凌眼中紅光連閃,「可惜啊,你不是阿奇?麥基,你和他還差得很遠呢!」這麼說著,他看向斯瑪特歐尼奇。
「開始吧!」
「我都等得不耐煩了。」斯瑪特歐尼奇這麼說著,伸出了左爪,在虛空中畫了一個符文。「我以斯瑪特歐尼奇之名下令,詛咒此人!」然後,他舉起了左爪。怪異的黃光從他爪中射出,射向洞頂,隨後落下,朝著被詛咒者射去。
索摩凌得意地看著這一切,期待著黃光射中達斯後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可他吃驚了。黃光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射向達斯,卻射向了另一個目標,那個站在一旁的光明神牧師。
凱特琳吃驚地看著黃光射來,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時間。黃光射中她的身體,迅融進了她的身體。接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劇痛從被射中的地方產生了,並且迅地蔓延到了全身。
「啊……」
雖然想忍耐,但凱特琳還是沒有忍耐住,忍不住失聲痛呼。在張開嘴的同時,一股帶著腥味的液體沖口而出。
達斯听到了凱特琳的尖叫。轉過身後,正好看到了她吐出了一口鮮血,將潔白的長袍染紅了一塊。這樣觸目驚心的變故讓他憤怒欲狂,立刻再次轉身朝向索摩凌。
「該死的,你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