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葬九天 第001章 魔劍(開篇)

作者 ︰ 季末楓

一場浩劫,人間一夜間化為了廢墟。

可怕的修羅場,閃電撕開黑幕,鮮血成河。百萬強者在此隕落,一層層的尸體將整個草原堆高了幾丈。然而,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魔頭,你終于現身了。」一聲大喝從空中傳來,只見一個年輕的羽人立在空中,一對翅膀迎風而動,散著純白的光芒。他的身體有些透明,三魂不共立,七魄不歸一,雖看去有實體,但已如同幽冥,介于生死之間。

「又是你!」一把猩紅的長劍被舉了起來,半面天空被映成了紅色。持劍之人身立虛空之中,一對眼楮填滿了紅色,憤怒的紅色。他便是這個世界共同的敵人,憑一己之力打敗整個人類聯盟,名叫厲風。

「我說過,永遠不會罷休的。封印你,是我的使命!即便你已將我的**毀去,我的靈力也會帶我來找你的。」那羽人的聲音很鎮定,魔在他的眼里並不可怕,因為他只是在面對自己的敵人。

「使命?連天神也不是我的對手,你憑什麼!」

「我流的是神的血,九重天下沒有什麼能限制我。而你現在用的是人類的身體,別忘了人類都是有七情六欲的,這是你最大的敗筆。」

「哼……你也別忘了,這個世界只是天神囚禁我的墳墓,你,和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葬品罷了。」厲風冷哼了一聲,長因為憤怒而立了起來。

「就算是葬品,我也會誓死完成自己的使命。」

「天神一個個都是懦夫,難道九重天就能永遠將我永囚于此嗎?而你們,被天神們遺棄的後裔,你們連人類都打不過,還想封印我!」厲風說罷,提劍向著空中沖去,所過之處,空間不住地扭曲。然而那羽人不退反進,手握一個金球,迎向了血劍。金球飛快地旋轉著,球內隱約有兩條神龍,金白二色,相互咆哮著。當一劍一球相距僅一丈的時候,幾聲龍嘯洶涌而出,天地一顫。

空中一聲乍響,更甚天雷,卻見一金一白兩龍越漲越大,將厲風緊緊地纏在了中間。金光與白光各照亮了半邊天,一半是火的炙熱,一半的冰的嚴寒。

「孽畜!」厲風憤怒地聲音響起。一道紅光迸出。兩條神龍應聲被攔腰斬為了兩截。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地羽人早已繃緊地長弓一響。一道金色地箭羽刺破了一切。轉瞬沒入了厲風地心口。于此同時。那羽人又再一次從翅膀中拔下了一根羽毛。化為了金箭。射入了厲風地體內。連續三箭。那三把金箭所劃過地軌跡。形成了一條黑色地真空地帶。好久才被空氣填滿。

這一切生得太快了。只要一個閃電地功夫。便可以將一切看清。

厲風地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地窟窿。這是**與靈魂地致命一擊。其毀滅性無與倫比。他地身體顫了顫。看著空中地羽人男子。雙手因為握得太緊而青紫。那把魔劍漂浮了起來。在他地額頭劃了個叉。傷痕很淺。但卻涌出無數地鮮血。厲風地臉一陣白。而劍卻是愈鮮紅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地靈魂和這天、這地、這一切融為一體。

「噬天一擊!」

在他地體內爆出一聲大呵。魔劍沖天而起。浮在高空。瞬間漲成千萬丈大小。滿天地星辰被迅地吞噬。天地間只剩下血紅地一片。昏暗無比。厲風地身體出耀眼地金光。如日當空。此刻他便是這天地地主宰。「世間萬物皆匍匐于我腳下。」他與魔劍同時有了這種傲世之感。

厲風的雙手做了個握劍的姿勢,高空中的巨劍紅光一閃,興奮地不住鳴響。隨著他雙手的下劈,巨大的噬天劍飛快地向那羽人砸去,仿佛是天轟然塌下。羽人男子被劍的余波砸到了地上,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他僵躺在了地上,再難爬起。

這時候厲風從高空落了下來,胸口的傷痛再難承受。

突然,他滿身的皮肉竟被飛快地撕裂,搗碎,骨頭出 啪 啪的響聲。他咬緊牙關忍受著這鑽心的痛苦,就像一只無形的巨手要將之擰成粉碎。更奇怪的是,他的身體被飛快撕碎的同時,又在快地重組著,詭異而恐怖。這是血與魂的升華,可那破繭成蝶的痛處卻令人心寒。

旭日東升,陽光落下。厲風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全身已經修復得完好無損,而且身體更加充滿力量。那血紅色的眼楮看著倒地不起的羽人,殺意上涌。

「不,你不能殺他。」一個羽人女子從天而降,擋在了劍前。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剛出世的嬰兒。那嬰兒一眨不眨地盯著厲風手中的長劍。

「羽衣,這……我們的孩子……」厲風口中說道,雙眼中的紅色如潮水般退去。

「風,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不叫羽衣,我是羽人的公主。我……我不配做你的妻子。」那羽人女子說完,一行淚水劃了下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從沒怪過你。」厲風將手中的劍拋到了地上,走到了羽人女子的身前。

「我不值得你原諒,我是一個罪人,我也不配做這個孩子的母親。我接近你,只是為了利用你,為了讓你練這把魔劍,為了讓你成魔,成為天下武林的公敵。如此一來,天下大亂,我們羽人便有機可乘,奪回屬于自己的世界。」羽人女子慢慢地把話說完,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了。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必難過。」厲風俯,用手慢慢地拭著她的眼淚,可淚水卻越擦越多。他手中的鮮血抹得她的臉一片血跡。他搖了搖頭,想擦去她臉上的血跡,可鮮血也是越抹越多。

「不,我早就知道這是個錯誤,我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了,我必須離開你。」

「但你愛我,還有我們剛出世的孩子。」

「我是羽人的公主,心里只有我的種族。我只是利用你的感情,利用你來對付我的敵人,」羽人女子咬了咬嘴唇,將懷中的嬰兒遞給了厲風,「他從出生到現在就一直在笑,他一定不會像他父親一樣,冷漠而孤僻。」那女子說完,將地上昏死過去的羽人男子抱了起來,展翅欲飛。

「你別走!我心甘情願做你的工具,你繼續留在我的身邊,我會替你殺光所有的人類!」厲風的瞳孔又化為了紅色,比血更濃的紅色。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再害你了……」羽人女子喃喃自語著,看了那嬰兒一眼,長翅一展,向北而去。只剩下厲風孤單一人,仰天長吼著。

……

物是人非,轉眼又過了一年。厲風抱著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刀與劍的縫隙之中,他走過的地方,都是戰場。人類為了消滅他們父子前僕後繼地沖來,但勝利始終傾向于他們。好幾次厲風都想將魔劍**自己的體內,但看到懷中的孩子,他強忍了下來。這便是成魔的代價。他的生活除了殺戮,只剩下孤獨,與痛苦。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那人名叫封九天,人類的魔主,也是厲風當年唯一的知己。不過現在,他們是敵人。封九天的手中,抱著一個女嬰。但這個女嬰卻一直沉睡不醒,身上的生命波動非常的薄弱。

「幾年沒見,你變了。」封九天干笑了一聲。

「你也變了,老了。」厲風的聲音有點冷。

「當年你我身為魔教兩大護法,試圖將本教從危機中拯救出來。卻不想你為了一個羽人女子,舍身為魔。不過你幫了本教一個大忙,當初因為你,我們與正派人士結為了聯盟,得到了很好的喘息機會。」封九天坐在了地上,看著自己懷里的嬰兒。

「你的孩子?」

「嗯,如果她現在活著的話,和你的兒子一樣,應該有一歲了。」封九天嘆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簡述了一遍。原來一年之前,那時的封九天已經身為魔教之主,但他雖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卻也難逃與親人的生離死別。當時一個女僕跪在他的身前,聲音顫抖︰

「手下已經全力搶救了,但……夫人和孩子,只有一個可以活下來。」

封九天選擇了妻子,他寧願死的人是自己。他的妻子終于活了下來,但他們剛出世的孩子,卻未能幸免。妻子看著死去的孩子,悲痛欲絕,一怒之下,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伏魔宮,從此再沒回來。而封九天抱著這個女嬰,久久未語……

「你將魔珠植入了她的體內,但這樣只能讓她的身體完好地保存下來,卻不能起死回生。」厲風听完,嘆了口氣。

「所以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知道這把魔劍的來歷,他是太古天尊用自己的生命之能鑄成的。只要魔珠得到了它上面的生命之能,我的孩子亦瑤,就可以活下去了……當然,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交換,包括魔教教主的位置。」

「不行,如果沒了這把劍,我便無法保護我的兒子,他定會被人殺死。」

「我可以保護你們,我對天誓……」

「我只相信我自己!而且我比誰都了解你,你是有野心的人!」厲風說罷,提起長劍,直指封九天。

「難道你就讓你的兒子在這些尸體堆中長大嗎,你不想讓他過正常一點的生活嗎?」封九天站了起來,看著殷問劍的眼楮。

「我不會再讓我的孩子跟我一起受苦……」厲風喃喃自語,抱著兒子向南走去。

此時正是秋天,太陽西斜,兩道長長的影子相距漸遠。這場人類與魔的斗爭還在繼續,死者長眠,忘卻了所有的痛苦,而生者,卻在一次次的噩夢中,重拾那些血腥的畫面。這場大戰又持續了一年,直到八巫的崛起,與真武派合力,將厲風趕在了惡谷之中。再後來,在八巫的挑撥之下,厲風與死神在惡谷大戰了一百零一天。最後,兩人雙雙失蹤。

人們認為厲風和死神同歸于盡了,便想到了厲風的兒子。然而他們將整個世界都翻遍了,卻未能找到那孩子的下落。直到十幾年後,所有人都這一切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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