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葬九天 第012章 易塵

作者 ︰ 季末楓

十幾個人在劍宗祖師的帶領下走向了一座高台,這是一個懸浮在後山之上的石台。

「真是邪門,這里的東西怎麼都飄在空中啊。」殷問劍問道。

「以後你就知道了,這便和御劍飛行的道理相同。」

走到台上,劍宗祖師在每個人的眉心畫了一個字,所有人立時感覺到自己的靈息和這個空間合而為一。

「年輕人,找出屬于你自己的劍。」

這時候每個人的心眼洞開,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把劍內的跳動。除了殷問劍和小麻煩之外,其他人的右掌都化為了金色,與虛空之中的一柄長劍交相呼應了起來。

「拿到那把劍,用你的感覺去命令它,讓它自己飛到你的手中。」劍宗祖師又道,這時一道道金光劃過,那些人66續續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長劍。只有殷問劍和小麻煩兩手空空,一臉的失落。

劍宗祖師看著兩人,走了過來。

「二位本都是與劍有緣之人,只是這位小兄弟慧根盡失,少了感悟天地的能力,所以找不到劍。而這位姑娘體內似乎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令你與天地正氣背道而馳。如果不介意,就讓貧道給你看看,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有勞前輩費心,晚輩自己可以解決。」小麻煩把自己的身體縮在了殷問劍的身後,逃避著他的目光。

「這位前輩兄弟,這說這慧根是什麼東西,什麼悟天悟地的,我听不懂。」

「慧根乃修行之悟性。沒有它。你便無法參透天地哲理。修行就將寸步難行。而且。這慧根、情絲和生命線三種東西。一旦離開你地身體。就再也不屬于你了。不過二位可以歸入道宗之下。修習煉丹、佔卜等道家學識。自然也能另劈一翻天地。成為一代宗師。」

殷問劍听罷心里特失望。沒想到自己地大俠英雄夢就這麼泡湯了。不過從小便無所事事地他還是很快地接受了現實。倒是小麻煩一臉陰雲。一直躲在他地後面。

從後山出來。一行人被帶到了一個大廳之中。這一路上殷問劍又和小麻煩吵了起來。小麻煩嘟囔著沾了殷問劍地晦氣。殷問劍則心下慶幸有人和自己一起墊底。廳堂上已經站著幾十個人。這些都是年輕一輩地出師弟子。負責輔導一個新人。

那十幾個人很快便有了自己地師傅。都是執劍和玄氣地門下。一個個滿面春風。自不必說。而一個中年道姑見小麻煩長得玲瓏可愛。便將她招為了弟子。主學醫道。現在只剩下殷問劍一人。見他一副頑劣不堪地樣子。眾人推月兌。

「如果沒人肯收殷問劍為徒。那麼按照慣例。便將他分配到落竹師兄那里。負責做飯或者掃地。」大廳之上地玄德一說完。下面便是哄堂大笑。

「慢。我願意收他為徒。」

這時候易塵走了進來,殷問劍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真想上去抱他一下。然而他一想到易塵學的都是那些狗屁道理,便覺得一潑涼水從天而降,那里涼颼颼的。就這樣,殷問劍鬼使神差的成了易塵的徒弟,這個僅僅比自己大四五歲的家伙。

次日清晨,天尚微亮,殷問劍正在酣睡之中,便被一人叫醒。睜眼一樣,竟是易塵。

「問劍,現在為師教你修身養氣之功法,先要做到的便是早睡早起。切記,每日戌、亥二時,乃人身陰陽二氣相交之際,此時早睡,體內陰陽二氣會于中宮,念想俱泯,入于混沌,心氣自降,腎氣自升,二氣相和,抱神以靜,靜則氣生,產育而生氣矣。于子時開始生出一陽之氣,至丑時生出二陽之氣,又至寅時生出三陽之氣。這時人身的陰陽二氣,均已達到旺盛,呈現一種中和狀態。這時醒來,最好起床做功。現在我就將你如何做功,采取新生之陽氣,為我所用。」

「啊……我還沒睡夠呢,再過幾個時辰再說。」殷問劍連眼楮都睜不開,倒頭又睡著了。

「不行,此時做功乃一日之最佳,切勿將時間浪費在貪睡之上。當年師傅亦是千叮萬囑,每當我貪睡之際,便會……」易塵說罷,抬手對準殷問劍的肩井**一點。

只听一聲尖叫,殷問劍一躍而起,一張臉漲得通紅。他頓覺兩只腳都不屬于自己了,**的沒了感覺,腦中睡意全無。

「為師只是輕點了你的肩井**,只要盤腿調息一下就沒事了。現在你坐在床上,我們開始運吸……」易塵看著殷問劍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師傅,我……我想撒尿。」

「嗯,去回,為師在這里等你。」

殷問劍穿起衣服,一溜煙地向門外沖去。四下里找不到茅廁,便埋頭亂鑽了起來,打死他也不會回去。

「什麼狗屁師傅,滿口的胡言亂語。找不到廁所最好,找到大門我就下山。」

這一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所有人都在酣睡之中。就這麼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一直都在後院之中兜著圈子。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不是小麻煩又是誰。

「小妖女,我就知道你要去偷東西了,非揭你不可。」殷問劍心中想到,便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小麻煩似乎對這里很是熟悉,幾個轉彎便到了一座大院之前。殷問劍認真地看了看,這里房屋比較松散,院中種著翠竹,坪中擺著很多花草,都盛開著。

「這里比我住的地方干淨多了,一定是什麼長老掌門住的地方,小妖女可真是大膽,偷東西偷到這里來了。」殷問劍心里盤算著,悄悄地溜了進去。誰知小麻煩走到這里就停了下來,轉過身子看著他。

「好啊,你個色鬼,竟然溜到我們女弟子住的地方,你慘了。」

小麻煩大叫了起來,殷問劍大呼上當,撒腿就跑,卻被一個中年道姑抓個正著。這起事件迅上升為真武創立以來,最嚴重的騷擾事件。雖說始作俑者殷問劍是俗家弟子,但卻違背了真武「戒貪欲,守清靜」的宗旨。雖然殷問劍有諸多理由,諸如找不到廁所,不熟悉地形等等,卻被戒律長老駁回,罰其面壁思過一個月。

這昆侖山的最東邊有一禁地,名曰劍冢。據說幾千年來,真武出了一代又一代的英雄俠士,他們大多都死在昆侖山外。而他們的劍,都會回到昆侖山中,有的寶劍忠貞不一,不願再擇新主,真武弟子便會將它葬在墓林之中。殷問劍所在的地方叫做思過樓,位于劍冢的南邊山丘上,是一座九層的高樓。抬眼只能看見那片巨大的墓林,一片蕭索。

殷問劍坐在一個不大的房間內,沒有任何桌椅,房間正中有著一幅畫,算是這里唯一的一點裝飾。畫中之人乃道宗祖師,旁邊提著十四個字,曰︰「身後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告誡後人,貪多不義。殷問劍一天到晚對著這麼一幅畫,整整半個月過去了。

清晨時分,易塵按時來到這里,將他叫醒。殷問劍無奈,只得盤坐調息了起來。

「喂,師傅老哥,你昨天說我若是將那四本書背下來,便會幫我求情,讓我出去對不對?」殷問劍調息完畢,從床下撿起四本書來。

「你都記在心里了?」易塵臉有驚色。

「嗯,我現在就可以背下來了。」

「那麼,等今天我把要教你的完成了,再背書也不遲。今天我教你如何沉澱心念……」

「不行,不行,再晚點我就都忘了,快,書給你,看好了,我背了,」殷問劍將書遞了過去,口中飛快地背了起來,「……強大處,下柔弱處,上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余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

「不對不對,應該是……強大處下,柔弱處上。天之道,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余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易塵一時間流出汗來,殷問劍所背經文雖一字不差,但句中停頓之處,卻一並混淆了。

「書上可沒告訴我應該在哪里停頓的,背出來就是背出來了。」

「那麼,這章‘天之道,其猶張弓乎’是什麼意思?」

「大概便是張弓射什麼東西吧,射小鳥也可以,射大雕也行,只要你喜歡,可以把天上的仙女射下來。」

「非也,這句話是告訴我們,自然規律以余補缺的,而人世間卻恰恰相反。所以我們要一心向道,以己之余,補天下人之缺。當年師傅在與劍魔大戰時不敵,身受重傷,卻還是將一個村子的一百多個幸存者,一個個背到安全地方。這顆石頭是當年那里的所有村民贈給師傅的,每次看到它,都為我修行帶來了很多動力,現在把它交給你,希望你能從中有所悟。」說完易塵將一顆紅色的石頭遞給了殷問劍,殷問劍看到寶物,欣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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