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葬九天 第027章 墓人

作者 ︰ 季末楓

「你到底是什麼人?」殷問劍連連後退,將左掌對準那個老者,希望上面的印記可以保護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從劍冢中有第一座墳墓時,我便已經存在了。每天晚上,我的任務便是將這里的墓碑擦拭干淨。」老者說完,俯將一塊墓碑上面的葉子吹去,然後用袖子將所有塵埃抹去。

「不會吧,這劍冢據說有兩千年的歷史了,你是人還是鬼?」殷問劍見對方沒有敵意,便停了下來。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這麼多年來,我只是靠著一點意念存在著,只要一離開這個地方,我便什麼也不是了。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我不會允許有人闖進來的。」老者說話的功夫,已經將一塊墓碑擦拭得非常的干淨。

殷問劍听完便拉著小麻煩,折了回去。因為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那老人有些可怕的實力。但小麻煩還不死心,轉過頭問道︰

「老人家,那把魔劍是不是藏在這里?」

「什麼也別問了,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殷問劍又把她拉了回來,可那老者一閃便到了他的身前。

「魔劍?」老者看著小麻煩,眉頭緊緊地皺起。

「不錯,這十幾年來,魔劍一直在昆侖山上。」

「難怪這些年,我總有一種不祥之感,似乎有一個魔物離我很近很近。而且我還感覺到,這里所特有的氣息越來越薄弱……難道我被欺騙了,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老者先是喃喃自語,然後對著小麻煩問道。

「我不知道,我來到這里只是想找到它,不然……」小麻煩想了想,沒有把話說完。

「我相信你。你們進去吧……不過這劍冢暗含一個復雜地陣法。我想了幾百年。也沒有看出這個陣法地破綻。唉。如果你們能將它破解。希望能幫我一個忙。」

「如果有什麼需要地。我們定會竭盡全力地。」殷問劍拍拍胸膛。他對自己向來充滿自信。

「我知道劍冢之中有兩萬三千零七座墓碑。但到現在為止。我只找到了兩萬三千零六座。因為我看不破這陣法地奧妙。如果你們做到了。便請幫我將那座墓碑打掃一下。了卻我多年地心願。」老者說完。又俯擦拭著石碑。一座。又一座。殷問劍和小麻煩互視了一眼。走進了碑林之中。

兩人慢慢地向前走著。卻覺得自己所處地位置依舊分文未動。似乎那一座座石碑也一起跟著兩人移動。殷問劍不信邪。提腿向前快跑了幾步。那些石碑也跟著加快了度。

「停下。」殷問劍舉起手。示意小麻煩不要再走了。但那些石碑卻沒有跟著停下來。兩人只覺得自己地身體不住地後退著。竟又回到了剛才與老者說話地地方。這時候。那老者已經將二十塊墓碑打掃干淨了。看著兩人。搖了搖頭。

「奇怪了。難道這些石碑是活地?」小麻煩看著殷問劍。希望他能想出點辦法來。

「錯,它們是死的,而我們是活的,我就不信走不進去。」殷問劍說完又沖了進去,但不一會兒就被「送」了出來,他倒是很有耐心,但可苦了小麻煩,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那老者已經將幾百塊墓碑打掃干淨了,兩人還是留在了原點。

「這是最後一次了,小妖女,我們得拼命跑才行,只要那些石碑趕不上我們,就可以進去了。」殷問劍對自己的想法非常滿意,拉著小麻煩就往里面猛沖。卻見所有石碑越走越快,竟然沒有落後半分。兩人累得氣喘吁吁,停了下來。

「妖女,我看我們還是回去想想辦法吧。」殷問劍又累又困,決定暫時放棄了。

「再繼續跑啊,你看我們又往後退了,不然這一晚上不是白忙了嗎?」小麻煩雖然如是說,但自己也已經疲憊不堪,坐在了地上。

「後退……後退……如果我們停下來,我們就會後退……那麼,妖女,如果我們轉過頭後退的話,不就等于前進了嗎?」殷問劍靈機一動,將自己的身子一轉,果然便向著劍冢的中心而去。于是,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劍冢的深處,只見那些墓碑越變越大,像一座座石砌的高山,將所有的視線擋住。他們來到了一大塊空地之上,地面凹凸不一,刻著一面巨大的圖案。

兩人都有一種錯覺,不知道是那石碑變大了,還是自己的身子變小了。一眼望去,這塊圖案足有百丈來寬,腳踩在上面,傳來陣陣空響。圖案的正中心刻著一只牛角怪獸,這怪獸小麻煩在古書上見過。它便是傳說中的時間邪獸,出生于東海破流島,形狀如牛,但沒有角。它的全身呈昏黑色,只用一只左腳走路。而殷問劍和小麻煩所處的位置,便是它的兩只角尖。

「走,我們去看看那些石碑,剛那老頭告訴我們這里有塊奇怪的石碑,或許這是給我們的提示。」殷問劍邊說邊向那最近的一座石碑走去,可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離那座石碑的距離依舊絲毫不變。

「豬頭,你看我們的腳下,和剛才一樣,還是在牛角尖上。」小麻煩有些生氣,狠狠地踹了那頭牛一腳。殷問劍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那座石碑,不由得出了神。

「豬頭,你想到了什麼?」小麻煩抿著嘴看著他,希望他想到了辦法。

「你看上面的墓碑上寫著,‘真武第九代弟子雷人杰之劍’,我就在想……」

「想什麼?」小麻煩很開心,這種情況,估計殷問劍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我在想……幸好當初沒有投在劍宗門下,如果以後我死了,我的劍來個‘殷問劍之劍’,那太賤了。」殷問劍的一席話,令小麻煩又有了扁人的沖動。小麻煩瞪了他一眼,又狠狠地踹了那牛頭一腳,把全部氣都撒在了它的身上。可就在這個時候,那牛頭之處突然涌出一股鮮血,鮮血越來越多,竟然順著那些凹線飛快地流去。

「不會吧,我就踢了兩腳,它……不會是活的吧?」小麻煩有些害怕,靠在殷問劍的旁邊。

「你說的,那可是時間邪神啊,得罪它可就慘了。不過它的血真多,等下就要把這麼大的一副圖填滿了。好多的血……好多的血……」殷問劍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一時間沒了頭緒。

「豬頭,你怎麼了?」小麻煩看著他狠命地揪著自己的頭,心里很擔心。

「妖妖妖……女,我想到了什麼,可是可是……」殷問劍看著那流動著的鮮血,又看了看小麻煩,「快打我的臉,說不定我就想起了。」

「你不是一直不讓人打臉嗎?」小麻煩雖這麼說,但還是將小拳頭舉了起來,對著殷問劍便是一拳。這一拳可不輕,殷問劍只覺得眼前一黑,轟地倒在了地上。他只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黑色的世界,他想尋找什麼,四下里什麼也沒有。

「殷問劍,我又來了。」這是一個很低很沉的聲音,一個紅色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模糊的臉上,一對血紅色的眼楮盯著殷問劍。

「劍奴?你不會又要叫我跟你走吧。」殷問劍笑了笑,這個樣子恐怖的家伙,竟然令他心生一種親切感。

那劍奴搖了搖頭,走了過來。「我這一次是來幫你的,看著我的眼楮。」

殷問劍將視線移到了他的眼楮上,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被吸了進去。一張張畫面在他的周圍旋轉了起來,令其有種耳暈目眩的感覺。突然,一幕場景從中跳了出來,漸漸地在他腦海中放大。這是他在思過樓中看到的畫面,那時他閑來無聊,便隔窗眺望著遠處的劍冢。劍冢上面浮著一團黑氣,他看不甚清楚。

「看到了沒?」是劍奴的聲音。

「看不清楚。」殷問劍搖搖頭。

「那我替你趕去上面的煞氣。」話音剛落,黑氣驀然散去,殷問劍看清楚了劍冢的模樣。所有的石碑排列成一個圖形,成八卦之狀。八卦的中間,是一副邪獸噬日圖。

「我再帶你去另一個地方看看……」

那劍冢之圖褪去,殷問劍來到一間大廳之中。這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安檸的家,他在安檸的記憶中看到過。這時候安檸的父親將一個茶杯砸在了地方,一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妻子的臉上。「婬婦,你竟然還敢替他求情,今天我定報這個仇,讓那個姓楊的不得好死!」

殷問劍瞪大了眼楮,這一次他能听到聲音了。

再後來,那真武門人趕到了這里,他的臉依舊是模糊的。

「劍奴,快將這張臉變清楚來,我倒要看看這個老狐狸是何方神聖?」殷問劍有些興奮,似乎真相就要大白了。

「我做不到,在那個姑娘的記憶里,他的樣子已經被抹去了,這是不能修復的。」

殷問劍有些失望,但接下來他看到的一幕,令他茅塞頓開。只見安家人一個個將血滴入了杯子中,那杯血被一甩潑到了空中,形成了一副奇怪的圖狀。竟然和劍冢之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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