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葬九天 第028章 劍胚

作者 ︰ 季末楓

所有的畫面褪去,殷問劍看著劍奴,四周又化為一片的漆黑。

「對了,這個地方是幻覺嗎,你怎麼會來到這里?」他心下疑惑,開口問道。

「這個地方亦幻亦真,只有你我才能找到它。」劍奴答道,轉身便要離開。

「喂,你別走啊,你就留在我身邊,好歹有個照應嘛。」殷問劍心想,沒了個窮鬼,多了個劍奴,這筆生意還是劃算的。況且那窮鬼平時畏畏縮縮的,真令他有些反感。

「我們每一次相見,都要看機緣。在你遇到人生抉擇之時,或是你有悖于我們的交易之時,都有可能讓我找到你。現在我要走了,我的靈力不能維持多久。」劍奴說罷,身子化為了一道紅霧,消失不見。

「我們倆定會再見的,我看我們挺有……」殷問劍說到這里,將那個「緣」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因為他看到了小麻煩的臉,以及那張巨大的邪獸噬日圖。

「豬頭,我以為你就這麼死了,早知道那一拳我就打得輕一點。」小麻煩坐在地上,嬌小的身子扶著殷問劍,看著他傻愣愣地瞪著自己,臉上一燙,忙將手放了開來。

殷問劍一聲慘叫,一頭栽在了血潭之中,全身被染成了紅色。他看著自己身上殷紅的鮮血,心中有所恍悟。在他的腦海中,安府中那一面血色的八卦圖歷歷在目,安家所有人的血在上面流動著。他甚至可以看到鮮血涌動的流向。「這幅圖和劍冢的構造一模一樣,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從中找出劍冢的出口?」殷問劍心中想道,便閉上了眼楮。

他沒說什麼,拉著小麻煩的手,將自己想象成那杯血中的一滴。他隨著那副圖的流向慢慢地前進著,轉彎,再轉彎。不知過了多久,殷問劍隨著心中的圖像走到了終點,這時候小麻煩開口了。

「你帶我走了半天,怎麼又到了這牛角的地方。」

「牛角?」殷問劍睜開眼,卻現自己走了這麼久,卻回到了起點。「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從這邊,走到了那邊。」殷問劍用手比劃著,臉上難掩失落。

「你哪里是從這走到那。我們只是在附近繞著圈子而已。」小麻煩拍了拍他地肩膀。示意他不要灰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地面傳來了陣陣轟鳴。緊接著。那邪獸噬日圖拔地而起。狂風大作。殷問劍兩人被一瞬間帶到了蒼穹之顛。一道道雲層從他們眼前劃過。一共九層。兩人大驚。往下一看。卻見自己身立在一座墓碑之上。這座墓碑巨大無比。將九重天捅破。殷問劍俯。依稀在碑上看到了一個「天」字。其余地刻字都掩埋在雲層之中。再難看清。

「這便是神界嗎。我听說天地本分兩界地。一個是神界。一個是人間。」小麻煩地臉上。三分向往。七分陶醉。

「不是。這是幻覺。在這里我有一種熟悉地感覺。和遇到劍奴地那個地方很相似。」

「劍奴。是男地還是女地?」小麻煩听這名字感覺怪怪地。不由得問了起來。

殷問劍沒有回答。埋頭找著出口。可腳下一滑。掉了下去。幸而百尺之下有一朵白雲。正好將他接住。殷問劍長吁了口氣。不過躺在雲上。卻格外地舒坦。白雲隨風飄動著。殷問劍離小麻煩地距離越來越遠。

「豬頭,我該怎麼辦啊?」小麻煩站在石碑的上面,不知所措。

「跳下來吧,有白雲會接住你的,放心吧。」殷問劍笑嘻嘻地說道,就算這里是幻境,也得好好享受一把。

「真的嗎,那……我跳了。」小麻煩猶豫再三,看著殷問劍漸行漸遠,咬咬牙跳了下來。可是沒有什麼白雲將她接下,她在殷問劍眼前一落而下,轉眼沒入了下面的雲海之中。殷問劍伸手想將她抓住,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哎呦,痛死我了。」小麻煩的聲音從天外傳來,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妖女,你在哪呢,沒事吧?」殷問劍扯著嗓子問道。

「豬頭,是你嗎,你快點過來,這里好恐怖。」小麻煩的聲音在顫抖,聲音忽遠忽近,沒有方向。

「別害怕,告訴我你在哪,我來找你。」

「這里又冷又暗,而且,這里有一座墳,我我我……」聲音突然斷了,殷問劍不間流下了一滴冷汗。這時候他的背後傳來了一股寒意,猛一回頭,卻見那白雲竟便成一座黑石棺材,自己便躺在棺材蓋上。這座石棺向前漂移著,落在了一座墓林之上。

這是一座巨大的墓林,一眼看不到盡頭。所有的墓碑深深地插在雲層之中,每一塊都刻著模糊不清的字跡。遠遠望去,它們組成了一座巨大的太極八卦圖,隱隱散著光芒,神聖而又祥和。墓園當中,一座通體白玉的石碑和一座全身黑玉的石碑最是奪人眼球。兩座石碑有著其它墓碑三倍大小,如擎天之柱,直捅第十重天。白玉石碑,閃著耀眼的白光,至陽至剛之氣籠罩了四周。相反,黑玉石碑如一個巨大的黑洞,任何光線到了這里都被吸收殆盡。

漸漸地,黑色和白色攪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窩,將殷問劍卷了進去。等他能夠看清楚四周的一切時,卻見自己坐在一塊三尺高的墓碑上。這是一座荒涼的枯墳,雜草叢生,塵灰厚積。而小麻煩手握著夜明珠,倒在石碑的前面,看來是被嚇暈了。

殷問劍忙過去將她扶起,卻感覺背後一涼,似乎有一只眼楮盯著自己。他轉頭打量著這座枯墳,墓碑上刻著「天地一輪回,一世一滄桑」十個字。而這個「天」字卻很是眼熟,似乎和那九天上看到的「天」字如出一轍。

「問世間豪杰,幾許恩怨,一縷斷腸淚;笑天地英雄,多少抱負,一尊荒涼墳。豬頭,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小麻煩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好深奧,我這粗人怎麼會懂。」殷問劍聳聳肩,他對那些詩詞一竅不通。

「剛才我听到有一個人一直念著這句話,你難道沒听到嗎?」小麻煩站了起來,一對大眼楮看著殷問劍。

「別說了,在這種地方見鬼很正常,不過你也別鬼迷心竅。你看這座墓碑,似乎便是剛才把我們送上天的那一座……我就在想,我們怎麼可能變得那麼小,或者,它怎麼可能變得那麼大。」

「不管如何,它應該便是那老人家所找不到的墓碑吧,我們答應過他的,要將它好好打掃一下。」小麻煩說完,便上前清理起了雜草,與原本那任性胡鬧的樣子相比,真是判若兩人。殷問劍還能說什麼,只得走上前去幫忙。

等兩人將這座墳清掃干淨以後,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

「殷老大,你終于來了,我以為我要死在這里了呢。」窮鬼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一張哭喪臉,身子蜷縮著,顫抖不已。

「你個龜屎,死哪里去不好,來這種地方。不過這里倒是和陰界有幾分相像的,都是烏七八黑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殷問劍坐在地上,抱怨道。

「這哪和陰界有半分像啊,這里簡直比十八層地獄還可怕。」

「廢話少說,現在一起去找出口,這里可以進來,便一定可以出去。」殷問劍一說完,那窮鬼連連點頭贊成。

「龜屎,我要你找的劍呢。」小麻煩閃身到了窮鬼的身前,這個時候還一心記掛著自己要的那把劍。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小妖女,小女俠,小公主,你就饒了我們吧。」

「好吧,你們都回去吧,我不該讓你們幫我,沒有人會幫我。」小麻煩心中涌起一種無助感,將手中的夜明珠遞到了殷問劍的手里,沖入了黑色之中,轉眼沒影。

「殷老大,那把劍似乎真的對她很重要,我覺得她也蠻可憐的。」窮鬼看著殷問劍,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們就去找她吧。」殷問劍說罷,向著小麻煩離開的方向跑去。

不遠處有一座山,山底有一個暗紅色的洞**,兩人走了進去,只覺得寒氣逼人,毛孔都立了起來。走了約莫一刻鐘,他們听到了一聲尖叫,是小麻煩的聲音。循聲而去,只見小麻煩站在前面,整個身體僵直著,不能動撢。

「別過來,這里有結界。」

「可是,你有危險……」殷問劍還是沖了過去,他的手一觸到那層紫紅色的結界,只听啪的一聲,那層結界竟自碎了,散落一地。而這時,殷問劍看到了一把劍,一把古怪的劍。它靜立在一座案台之上,沒有任何的光澤,比路邊隨地一扔的破銅爛鐵也遜色不少。更奇怪的是它的外型,沒有劍刃,整個劍身就像一塊未加工的方形鐵條,一看便是一把未完成的劍胚。劍格則呈心狀,似乎在有節奏地跳動著。

殷問劍覺得這劍好笑,提手便要去拿。

「不許踫它,危險!」小麻煩大驚,將他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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