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離婚的事情被小小說了出來,開始的時候子瑜心里是非常非常難受的,畢竟自己的母親重病著,但是這事情總不能不說,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就必須面對了,這樣一下,心情反而輕松了許多。
瑜給小小洗了臉,然後讓小小去看電視了,她自己又走到母親的那邊。
她母親問了許多她離婚以後的事情,她都往好的說,她母親認真地听著。
瑜最後和她媽媽說了這樣的事情,她說離婚以後,有一個男人,也是離婚的,他很喜歡自己,也關心自己,她現在也喜歡著他。
母親听了以後就說,「有時間你帶他過來吧。」
瑜听了母親的這話,心里有些興奮,不過,她想要獲得爸爸媽媽的支持,問題還是非常嚴重的,畢竟張壘是外地人,而且沒什麼經濟基礎,容貌也太差勁。但是母親既然說了可以帶到家里來,那畢竟是一次機會。
晚上,子瑜想帶小小回「家」去,可小小堅決不去,子瑜也沒辦法,所以就一個人回去了。
張壘這天已經到家了,他知道子瑜今天見小小了,肯定會在她媽媽家吃飯,所以他就在外面吃好了才回來。
他既想小小回來,可又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小小,而且這房間只有這麼大,如果小小回來,那麼自己睡在哪里?雖然子瑜已經把這房里安放了兩張床,中間還加了一層厚厚的布簾,但是自己總是覺得不自然,他想,如果小小來了,自己就去單位宿舍住,這樣也可避免尷尬。
瑜推門進來,張壘沒見到小小,就急切地問︰「小小呢,她怎麼沒來?」
「她也許還有氣,就是不想跟我來。」
「噢,那我們也不要心急,她會想通的,慢慢來吧。」
「張壘,今天媽媽已經知道我離婚了?」
「你告訴媽媽了?」
「是小小說出來的。」
「這,這,你媽媽听到那事情有什麼反應?」
「她哭了。」子瑜說到這里,眼淚又流出來了。
張壘一見,趕忙拿起餐巾紙。
過了幾分鐘,子瑜告訴張壘,自己也把你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媽媽同意你可以去見她。「你是怎麼告訴媽媽的?」
「我只是說你是離婚的,平時很關心我,其他的我沒說。」
「噢」,張壘心有顧慮地說,「那我們春節去拜訪吧。」
「春節的時候去,應該是最好的了。」
瑜和張壘後來就看電視了。
三十那日,子瑜和張壘一起去理了,下午子瑜又去了母親的家。到了晚上5點,子瑜
又回來了,因為她想今天是自己和張壘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大年夜,所以她趕在吃飯前回家。
兩個人自己做了些菜,拿了一瓶酒,開了電視,說著喝著看著。
在這樣的兩人世界里,彼此都有傷痛的他們,所以他們更是珍惜這樣的時光,相互間情
意濃濃,甜蜜纏磨,只不過兩個人興奮的表情里,還有不可名狀的煩惱,特別是子瑜,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
春節聯歡晚會,每年總是熱熱鬧鬧的,而屋外的天空這個時候也是爆竹連鳴,彩雲出峪,艷姿紛呈。
張壘拉起窗簾,手挽著子瑜,看著那天空不斷變幻的一個個驚喜。
張壘想,自己這年來,完全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得到了這樣善良的一個女人,雖然還沒結婚,但是已經贏得了她的芳心,這已經是他人生最大的收獲了。
瑜想,這一年,自己的命運好悲啊,管有偉離家而去,結果讓自己成為了離婚隊伍中的一員,而小小卻不理解自己,到現在為止兩個人還在矛盾之中,而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
雖然自己在無奈之中得到了張壘的幫助,但是畢竟兩個人的開始有那麼些不光彩的地方,雖然張壘非常關心自己,但是他真的是自己下半輩子的依靠嗎?她自己的心里也沒底,不過,她是個從一而終的女人,既然和張壘已經生了關系,那就繼續下去。
至于婚姻,子瑜現在的心是糊涂的,而且還沒得到大人的同意,她也不敢自作主張。馬上又是一年了,不知道明年又是如何?
世界的欣喜和自己內心的痛苦,造就了子瑜除夕晚上的那種矛盾的心境。
新年的鐘聲響起,張壘一個一個點燃,然後由南窗放向天空,接連的六聲巨響表達了張壘對新生活的希望。實際上,他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要和子瑜結婚。
瑜打電話祝母親,父親身體健康,又給小小打電話,希望她越長越美麗。接著就和一些同事信息。
而張壘也接到了他遠在北京的哥哥的電話。
一時間,兩個人的心情非常愉悅,有時張壘還抱起子瑜在這不大的房間里游玩……
過了一會,子瑜提上一個小布包,告訴張壘,自己要到七塔寺去,讓他就睡著吧。
張壘說不行,你去我一定要陪著,特別是現在這樣的時候。
到了樓下,張壘推出自行車,帶上子瑜,飛快地騎向七塔寺。
七塔寺那時候是人的海洋,張壘和子瑜兩個人牽著手,艱難地入了門,買了門票,又去拜地藏王菩薩。子瑜手持香、燭,由張壘點燃,兩個人配合著,然後就是合拜著,希望地藏王菩薩開恩,讓子瑜的母親身體好些。
一個小時以後,兩個人又回到了「家」,洗了一下以後,他們相擁而眠。
初一上午八點,兩個人打扮了一下,然後帶上禮物,下了樓,並肩去拜望子瑜的大人。
一進門,子瑜姐姐一家已經在了,張壘看見過他們,就忙打招呼,放下禮物以後,就看見子瑜的爸爸,他連忙叫了聲叔叔,接著,子瑜拉著張壘去見媽媽,子瑜告訴母親,他就是自己說的張壘,張壘馬上叫了阿姨。
瑜媽吃力地動了動身體,她看著眼前這個消瘦的男人,那男人的長相在她看來是不可理解的難看,可她還是表示出一定的禮貌。她笑了笑,用手暗示他們坐下來。
瑜的母親听不懂張壘的普通話,于是她問一句,張壘說一句,子瑜翻譯一句。現在子瑜的母親心里基本清楚了,那張壘不是本地人,好象是什麼「僵不死」,她覺得張壘的身體真的和「僵不死」差不多。她又問了張壘的一些情況,知道了張壘是在寧波打工的男人,已經離婚好久了。她心里也清楚了張壘根本沒什麼經濟條件,哎,小瑜的命啊,怎麼總是遇到些雜七雜八的。
過了一會,她說累了,自己想休息,子瑜馬上安扶母親躺下,張壘就去了客廳,
張壘看著兩個小孩在玩,知道女的就是子瑜的女兒小小,所以他就有話沒話地去搭訕,小小一看這口音濃重又和自己母親一起來的男人,根本沒什麼好感,只是禮貌地和他說話。
瑜的姐姐到母親的房間里去了,姐夫就和張壘聊了起來,兩個人東南西北,海闊天空,隨便說著話。
「小瑜,這人是你的男朋友?」子瑜姐姐問。
「是的」。子瑜低著頭,語氣感覺很堅決。
「我感覺他不是你應該結婚的對象,這人生相也不行,何況是個沒經濟基礎的外地人。」子瑜姐姐一說就激動起來,雖然話語非常輕,怕客廳里的張壘听見,但是她為了自己的妹妹的幸福,就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小瑜,作為姐姐我是反對你和他在一起的,他一沒錢,二沒房,三沒男人相,四又是外地人,他到底好在什麼地方?和他結婚,你不是要住一輩子的出租房嗎?」
瑜的頭更低了,姐姐的話不是沒道理,她這些也想過,可自己已經和張壘有過關系了,而且張壘又這樣關心自己,自己怎麼可以傷了張壘的心啊。
瑜的姐姐還想說些什麼,她的母親就用手勢禁止了她繼續。
「小瑜,你姐姐的話是有道理的,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不過我是反對你和他在一起的。」
母親的話非常明白,子瑜的心冷透了,看來自己的婚姻是得不到媽媽、姐姐的支持了。這樣的話,爸爸等也不可能支持,她的眼淚掉了下來,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她馬上擦了一下臉。
開飯的時間到了,子瑜的爸爸做好了菜,子瑜就搬了幾個小菜來和母親一起吃飯,張壘就在客廳里和大家一起吃飯。
飯後,子瑜把給小小過節的兩套衣服和兩雙皮鞋拿給小小,要小小去小房間換一下衣服。
這麼多人在,小小本來不想接受母親的衣服,可她也不想讓母親難堪,于是跟著子瑜去了小房間里。
小小換好了衣服以後,問道︰「那男人是誰啊?這麼難看。」
瑜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又不能不回答,他就說,「是媽媽的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就好,我可不希望他不普通。」
瑜的心又一次刺痛了,看來選擇張壘做男朋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小小的話是這樣的堅決,我又能怎麼樣啊。
「小小,今天就跟媽媽回家好嗎?」
「我哪里還有家啊,沒了房子,我能住哪里啊,我還是住在外婆家,明天我回爺爺家去!」
瑜的淚水流了下來,她抱住小小,「媽媽求你了,我知道媽媽離婚傷了你的自尊心,讓你在學校里會產生低人一等的感覺,可媽媽也是沒辦法的啊。今天你就跟媽媽回家去好嗎?」
「媽媽,讓我再想想,今天我是不會去的。」
穿上新衣服的小小漂亮得沒辦法形容。
瑜的姐姐欣賞地說小小怎麼美麗,擦干淚水的子瑜也覺得自己的女兒已經是出水清荷,秀色可人了。
下午,張壘就和子瑜的姐姐、姐夫、爸爸一起打牌,小小打著手機里的游戲,子瑜姐的兒子看電視,而子瑜就陪著母親。
看似安逸平和的一家,可又有誰知道子瑜的痛啊,張壘現在還不知道子瑜的親人的反對,而子瑜已經非常明白了他們的內心。她看著滿臉灰色的母親緊閉著雙眼,她想到了母親過去對自己的關愛,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她不想傷害母親,可她又怎麼處理自己的婚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