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納蒂亞斯王國 命運 瑪麗安娜公主

作者 ︰ angelakong

瑪麗安娜()公主大概三十來歲,金碧眼,很典型的白人美女,看來容貌應該遺傳自她的母親,因為我從她臉上找不出一點費爾南親王的影子來,除了那雙眼楮里偶爾流露出來的狡黠神情之外。

我能明顯感覺到在伯爵府里她是極不受歡迎的客人,所有人包括娜娜在內,在應有的禮儀之外,都對她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甚至可以說是嫌憎。想想阿歷克斯和費爾南親王惡劣的關系,這一點其實並不難理解。

因此我有點懷疑,伊莎貝拉與這位堂姐平日里是否真的很談得來——看上去她們是那麼迥異的兩個人,瑪麗安娜公主熱情得近乎夸張,而伊莎貝拉公主似乎是個極其溫順而內向的人。

當然,基于我對伊莎貝拉以及瑪麗安娜都不甚了解,我無法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親愛的伊莎貝拉!」見了我,瑪麗安娜就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那夸張的語調和表情倒是和她父親如出一轍,「能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看起來你氣色非常不錯!要知道我們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你的勒菲爾伯爵似乎很不願意讓我靠近你——怎麼,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確定了現在阿歷克斯真的不在家里,她似乎松了口氣——確實,阿歷克斯全身都充滿了十分具有侵略性的霸道氣息,即便只是默不作聲地站在那里看著你,也能給人精神上造成很大壓力,她不願見他應該屬于正常情況。

事實上我一直都很懷疑,以他閣下的暴躁脾氣在外面究竟還有沒有人緣。

「看來今天我們可以盡興地聊一聊了,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瑪麗安娜笑眯眯地挽起我的手,說,「不如我們到你的臥室里去?有些話似乎並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呢。」

「臥室?」娜娜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建議,跟在我身後小聲嘀咕,「可是公主午睡過後,這會兒臥室還沒來得及打掃,恐怕有點雜亂。」

「沒關系,我並不介意。」瑪麗安娜瞄了她一眼,回身吩咐,「叫他們收拾房間的時候順便為我加一張床,床要大,枕頭不必太高——我想伊莎貝拉也不會介意我今晚就在這兒陪伴她的,是這樣嗎,我親愛的小堂妹?」

「榮幸之至!」我回答。

「您今晚還要住在這里?」娜娜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可是,未經伯爵大人同意,這可有點兒……」

「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嗎?也開始對你的伯爵大人著迷了,張口閉口就是‘伯爵大人’,難道你內心最在意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嗎?」瑪麗安娜調笑著,伸手想去捏捏娜娜的臉蛋,但卻被她閃開了。

我則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位瑪麗安娜公主說話似乎有點口無遮攔?當著我的面和娜娜如此調笑,難道她就不覺得的這是不合適的嗎?至少在她身邊站著的就是她的堂妹,伯爵大人的未婚妻,她難道不怕伊莎貝拉听了會生氣?

或者她們兩人之間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玩笑話,不以為怪了?

不免滿月復狐疑。當然我不是伊莎貝拉本人,可以將這些話完全忽略的,我心里是不是因此感覺不舒服,那應該是另外一碼事了。

「瞧這小女孩子,脾氣還是那麼拗。」瑪麗安娜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不想給你親愛殿下的客人去端杯咖啡麼?然後就做你該做的去,沒事最好別來打擾我們!」

娜娜一臉的不樂意,但終究不敢逆主,嘟著嘴轉身去了。

「來吧。」瑪麗安娜反客為主,拉著我上樓徑直到了我的臥室,看上去她對這里的地形很熟。到起居室門口時她說了句︰「我不知道原來你已經不介意住這間臥室了?」

為什麼要介意,就因為它緊挨著阿歷克斯的臥室嗎?

「還是沒怎麼變。」瑪麗安娜進屋,打量著四周說,「自從你和他訂婚之後我就沒來過這兒,但顯然他不是個會輕易作出改變的人,沙在這兒,還是那張沙——」

她伸出雪白的手在沙背上捋過,涂得血一般鮮紅的指甲十分醒目。這使我回想起了那羞恥而憤怒的一夜,雖然那並不是在這間起居室里生的,但也不禁讓我感到臉上好一陣躁熱。

「可真讓人懷念過去的時光,一切都好像停留在那一夜。」瑪麗安娜繼續說著,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中,過了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噢,非常抱歉,我親愛的伊莎貝拉,我想你不會喜歡听我說這個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該怎麼應答,干脆就不出聲。

她用探詢的目光打量著我,又過了一會才接下去說︰「可是看來你並不為此生我的氣?那麼我得說,確實你和從前大不一樣了,我的伊莎貝拉!」

「……?」我靠在臥室門邊,心中不免有多了些疑問。听那口氣,似乎她對伯爵府的一切都非常熟悉,這證明她以前是這里的常客,但後來阿歷克斯和伊莎貝拉訂婚了,她就不再來這里了,是不是她和阿歷克斯之間有過些什麼……感情上的糾葛呢?

他和她曾經是情人?

但既然伊莎貝拉如今是他的未婚妻,在堂妹面前她應該顧忌著點各自的身份才對,又怎麼絲毫沒有想掩飾往事的意思?如此言行未免太放肆了吧。

更過分的是,她進了臥室後還徑直走到床邊拿起枕頭仔細聞了聞,又裝作不經意地掀開被褥瞧上一瞧,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沒有任何他的味道,沒有任何他的痕跡,真是奇怪!他原本是如此富有**的人,有時甚至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非常地率性,但如今美人近在咫尺他卻居然耐得住寂寞,不會是你們之間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吧,是——他忽然對你沒了興趣?」

我被她的直白與大膽弄了個臉色通紅,而且只覺得心底一股酸溜溜的潮水在往上涌。看她那身材與樣貌,舉手投足間有著萬千風情,恰猶如熟透了的誘人蜜桃,那是稚女敕青澀的伊莎貝拉完全無法比擬的,正是那種能令男人們一見**的美女,成熟如阿歷克斯這樣的男子,十有**會無法拒絕她的投懷送抱,倘若以前真有過什麼肌膚相親的過火行為,那一點都不用奇怪。

這還沒完,她還繼續似笑非笑地說著,「或者你並不在乎他對你的態度,反正只要你願意,伸出手指隨便對誰勾上一勾,就能輕易找到你的樂趣。」

如果我就是伊莎貝拉的話,正常的反應就該是立刻把她趕出去——這簡直就在是侮辱伊莎貝拉的人格!費爾南親王居然還說伊莎貝拉和她相處得一向很好?

但是,我並非伊莎貝拉本人,我不是阿歷克斯的未婚妻,我想我得時刻記住這一點,不然我會被她攪得心緒不寧的。

——見鬼了!瑪麗安娜和他究竟有什麼情感秘史,而伊莎貝拉又是什麼樣等人,這些又關我什麼事了?

我使勁捋了捋頭,把腦子里各種雜念拋開,說︰「我邀請你來,就為了跟你好好地談談——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想必你父親已經告訴過你今天在這兒生的事了。」

「今天,今天?噢,是的,我記起來了。」瑪麗安娜撫著額頭,說,「今天你沒有吃給你準備的午餐,而就是這份午餐把伯爵府的一只狗毒死了,就是這樣,對嗎?」

「就是這樣!你和你父親的反應,就是這樣而已嗎?」我驚訝,「難道沒人覺得事態已經很嚴重——不然你父親讓你到這兒來干嘛?」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瑪麗安娜笑著過來把我拉到起居室里,讓我在沙上坐下說,她就緊挨著我坐下了,「我得听你從頭講起才能明白,我父親說自從你死而復生之後就變得很奇怪,而且並非是失去了部分記憶那麼簡單,我和他都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親愛的伊莎貝拉,我的小堂妹,快點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呢?」

「殿下,您需要現在就下樓去用晚餐嗎?」這時娜娜忽然走了進來打岔。

「噢,當然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瑪麗安娜就飛快地接上話頭,「如果晚餐足夠美味的話,我也想來一份。已經有很久沒有品嘗過伯爵府大廚的手藝了,真的啊非常想念,雖然我來之前已經吃過了晚餐——就端到這里來。」

「快去吧。」見娜娜似乎很不情願的樣子,我對她揮了揮手,她出去,沒一會兒僕人就把餐盤端了上來,她又緊貼在我身邊伺候著我,寸步不離。

一想到她會將我所有的舉動都如實向阿歷克斯匯報,我感到好一陣煩躁,就把她支使了出去,她用眼楮瞄著瑪麗安娜,噘著嘴慢慢轉身出去了。

「好吧,現在可以說了。」瑪麗安娜笑著說,「我可已經等不及想听了呢。」

我長吁了一口氣,心想也許該從頭說起才能讓她明白我目前的處境?但是在開口之前我又有幾分踟躇,因為我實在感到疑惑——眼前這位瑪麗安娜公主是否就值得我完全信任了?也許我應該把某些事簡略掉,並無需要巨細無遺地把來龍去脈全講給她听?

于是我仔細理了理頭緒,然後把我的遭遇慢慢地講給她听。略去了在那個奇異圖書館的經歷,只從我生車禍的那一刻說起,靈魂穿越時空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被阿歷克斯硬扣上失去記憶的帽子,一直到現在,身處不可預測的危險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謀劃著幾次三番要把我毒死。

當然,我是不可能把伯爵府里第一夜的糟糕經歷講出來的。

我也把我的所有彷徨無助都講給瑪麗安娜听,她听得很仔細,听得瞪大了眼楮——確實這事很令人驚奇,但是看起來她似乎和這里的所有人一樣,並不認為靈魂附體這類事件非常荒謬,而是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我不由懷疑她臉上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里另藏玄機。听到最後她還眼眸中大放光芒,似乎找到了什麼令她無比興奮的東西,我不由地把話頓了下來。

她卻仍意猶未盡不停地追問著︰「就這樣了嗎?你說你根本就不是伊莎貝拉,而是另外一個人,只不過很偶然地靈魂——或者說是你的思想波進入了伊莎貝拉的身體,讓她看起來像是復活了?只有這些,就沒有別的更有趣一些的事了嗎?」

有趣?對于我的遭遇她就只這麼一個形容詞——有趣?

「是的,就這些了。」我說,「這些就已經足夠讓我瘋了,但顯然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的話。還有人一直都在想方設法謀害伊莎貝拉,你應該知道我目前的處境有多困難了?」

「是的是的,我知道。」瑪麗安娜拍著我肩膀以示安慰,「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親愛的——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安赫拉。」我說,「西班牙語的音,那是因為我的個人愛好。」

「噢,我得記住這個名字——安赫拉。」瑪麗安娜說,「親愛的,這確實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請原諒,我並非是在幸災樂禍,但是想到你不是真正的伊莎貝拉,原來你並不是他的未婚妻,我就……噢,天哪!這真是太好了。」

她先是作了個十分夸張的表情,然後忽然大聲笑了起來,這樣的笑令我感覺高深莫測,茫然地問︰「我不是她,但那又怎麼樣呢?」

「怎麼樣?噢,我親愛的小堂妹!不,現在我已不該再這樣稱呼你了。」瑪麗安娜說,「想想看,如果阿歷克斯知道你已不是原來的伊莎貝拉,他一定會恨得把你掐死的,我完全可以想像他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哈哈!」

如此輕松大笑,我又怎麼可能不認為她就是在幸災樂禍?這讓我不由心生惱恨——想想也是,如果她真的曾和阿歷克斯有過一段情感秘史的話,她和伊莎貝拉又怎麼會不把對方當成情敵來痛恨?現在伊莎貝拉出了這樣的事,她應該高興,又有什麼理由要為我的遭遇擔憂呢?

我開始覺得給親王打那個求助電話是個錯誤,因為眼前這位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來幫我忙的。

「別,請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親愛的伊莎貝拉……哦,是安赫拉。」她似乎已經笑得夠了,用手抹了抹眼角,鮮紅的指甲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然後總算換上了一副正經的表情,「不管怎樣,我現在是來幫助你的,幫你想個辦法擺月兌這個困境,我以及我父親都會因此而努力。當然這也要你的配合,親愛的,畢竟這事關你的安危。」

我問︰「那請你告訴我,現在我應該做什麼?」

「現在你應該做的是相信我,毫無保留地相信我。」瑪麗安娜說,「如果你有一絲的信心動搖,對我們有任何的懷疑而去相信了阿歷克斯的話,我們就算想拯救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一直都沒有確切地相信過阿歷克斯,但是……」我很有點猶豫,我該相信他嗎?不該相信他嗎?重重矛盾與顧慮令我煩躁不安,是不是我最近精神太緊張,已經分辨不清對與錯好與壞來了?

「這就容易了。」瑪麗安娜說,「然後我們就會努力讓所有人都相信這一事實,你不是伊莎貝拉,真正的伊莎貝拉——我們的公主殿下,納蒂亞斯王國的王位繼承人已經死了,然後問題就很好解決了,你認為呢?」

「我想……也許是這樣?但你們怎麼做才能讓人們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用你的證詞,親愛的。」瑪麗安娜笑了,說,「你現在對我所說的一切就是我們最有力的武器。當然我還得先確認一件事,阿歷克斯他知道真相嗎?伊莎貝拉公主並沒有死而復活,你不是公主殿下,不是納蒂亞斯的王位繼承人,你也已經不是將要和阿歷克斯結婚的那個女人,他對這一切都了解嗎?」

「我想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心知肚明,但是……」

我忽然感到有點說不出來的異樣,可能是因為瑪麗安娜的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好極了!」她又在笑,「親愛的,為了能把你自己拖出危險的泥潭,在上議院開庭審理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就該勇敢地站出來,用你有力的證詞還給人們一個事實真相,那樣你就會徹底安全了,我可以向你保證。」

「就這麼簡單?」我還是非常懷疑。

「是的,就這麼簡單。」瑪麗安娜回答,「他,勒菲爾伯爵,王國的三軍統帥,威風凜凜的六星大將,表面上看來似乎沒有人能把他扳倒,但是現在情況顯然已經不同了。我親愛的,很快——我想這用不了多長時間,也許就一到兩天?人們就會現他其實不堪一擊!他早就知道伊莎貝拉已死這個事實,但卻對國王陛下、上議院,以及所有王族都隱瞞了這個真相,只要上議院為此事大動干戈,等待著他的只會是一個結局。」

她的笑令我倍感不安,問︰「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重重的懲罰?」

「等著瞧吧!」瑪麗安娜表情神秘詭異,「好了,這個就先說到這里,我們可以換個輕松一點的話題了……說實在話,坐在這間起居室里讓我感覺好極了,真的。」

她把身體舒服地靠在沙背上,環顧著四周說︰「這讓我忍不住回想起那**四射的一夜,他和我就在這兒,地毯上,啊!他那強健的體魄,狂野的**,真是令人著迷……如果不是伊莎貝拉的存在,也許他已經墜入我的情網,那樣的話事情就簡單得多了,親愛的。但最終卻是那善于偽裝清純的虛偽小人得到了他的心,這簡直令人傷心欲絕。」

說起這些來她一點都不會感到羞怯,反倒是我因此而燒紅了臉頰,視伊莎貝拉為情敵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她的堂妹、王國的王位繼承人說成是「虛偽小人」,說她過于直白大膽也許是太輕了,她這簡直就是……藐視王權!

但這也不由地讓我對伊莎貝拉的人格產生了一絲的懷疑——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我該對你說再見了。」瑪麗安娜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就不在這里陪著我了嗎?」我問。

「不,我想已經用不著了。你會很安全的,親愛的安赫拉小姐!」瑪麗安娜笑著回答,「我也必須要感謝你,謝謝你對我講出了一切,我可太需要這些了。對我來講這可真是愉快而特別的一天,非常感謝祝你晚安,再見!」

她站起身來,順手在我臉頰上捏了一把,頓時讓我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而她則扭著蛇一般柔軟而誘人的腰肢離開了起居室,在伯爵府撒下一路的笑聲。

我呆呆坐在那里,听著她的笑由近至遠,直到完全消失,忽然就覺得一股涼意從脊梁柱直躥而起,一直躥遍全身,讓我不由自主地大大地打了個冷顫。

「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在心里我這樣問自己,也問出現在門口的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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