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吳雙大驚失色,她一改調皮作怪的口吻,深情地對吳霞說︰可千萬別悲觀喪氣啊,要相信人定勝天撒些年恁多困難我們都挺過來了,現在只要你不去亂想,又有網絡姐夫在,一切都會柳暗花明的。」我心沉重,因為我突然意識到︰在吳璐那1o萬塊的包養費後,自己對吳霞的憂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可否認,緣于對吳璐的神秘及吳雙的猜想,這些天陪伴吳霞的時候,我常常處于一種心不在焉的狀態。雖然吳霞早就已經知道,我並非真正的花無煙。但事實上我自己也明白︰我是有能力、有技巧,讓她笑容更多,心情更好的。望著她抹不完的憂傷,我暗暗告訴自己︰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從現在起,一定要把所有的精力都在最可憐的吳霞身上。但是很快,我又現了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受到了新一輪的「身在營曹心在漢」。
吳雙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听之前,愉快的提示說︰「是大姐。」我的神經馬上又繃緊了,表情顯然平淡,但耳朵幾乎都快湊到了吳雙嘴邊。卻在這至關鍵的時刻,吳霞輕聲問我︰「無煙,你洗了沒有?洗吧,遵命前去洗手間,沖上一個冷水臉。出來,電話已經結束,吳雙告訴我︰「吳老大叫姐夫你注意自己的傷口,玩的時候小心點,她要下午才來接我們。」我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她和誰在一起啊,不是說好中午過來的嗎?」吳雙答︰「大偉哥哥。」我心冰冷,卻還是忍不住繼續問︰是那個黃三哥?」小姑娘剜我一眼然不是啦,他們都不是一個等量級的…是我二姐夫耶,管我大姐的私事干什麼?」
我不知如何搪塞,便只有苦澀一笑,轉移話題問吳霞︰「如雲,我們今天去獅子峰,好不好?」吳霞說︰「我現在看不見,那地方欄桿太低,有些害怕。」我溫柔的點點頭,又建議說︰「那就去古廟拜拜,祈求你的眼楮早點好。」吳雙嘟噥道︰「姐夫,不要封建迷信哦。」我說小丫頭你不懂,入鄉隨俗,心誠則靈。吳霞明顯是動了心,卻問吳雙︰「三妹不想去?」吳雙擺擺手,大度地說︰吧,姐你去我也去,本小姐也要嘗嘗‘入鄉隨俗’的滋味。」
于是便去。下樓吃了早餐,沿途拍了些照片,拖拖拉拉地來到寺廟。進入古屋紅牆之前,我嚴肅的提醒吳雙︰「到了里面別亂說話啊,小心菩薩讓你肚子痛。」吳雙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肉麻地說︰「放心吧,放了霞二姐的健康與幸福,我願意做一個小時的虔誠信徒。」之後無話,買了香燭,扶上吳霞,向各路神仙依次叩拜。在這純潔而原始的祈禱中,除了祈盼吳霞的身心早日康復,我還祈求——吳璐能夠坦白所有的苦衷,讓我幫她「改邪歸正」。
吳雙念念有詞祖,菩薩,保佑我大姐、我二姐,還有我吳雙,逢凶避難,化險為痍……哦對,還有周媽、大偉哥小偉哥、陳姝藍、趙雅蕊、李峰帆…個,那個,再加上我旁邊的網絡姐夫吧,看樣子他人還不錯,你給妥善安排一下。」我在旁邊听得差點笑出聲來,想她哪是在虔誠跪拜啊,分明是搶班奪權,成了操縱別人成敗的玉皇大帝。再看吳霞,她正埋頭于蒲團,僵立不動沉默不語。我俯子,揚出雙臂,準備隨時扶她起來。不料她卻說︰「無煙,你先去捐下善款吧,我想在這里多呆一會兒。」我說好,抬起頭,透過燭火青煙,隱約看到一個正在看我的女人。
這人穿了件雪白的風衣,大半張臉埋藏在衣領之中,身材嬌小玲瓏,膚色白里透紅,讓我恍惚中覺得,她怎麼像是我那該死的白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還在遙遠的加拿大,對比于此時的晚上1應該正在那個外藉男朋友的身下。但這地方太特殊太敏感了,我還是迅的站起身,冒昧地向她走去。
但不論怎麼樣左顧右盼,那人卻已不見。我有些感傷,痴痴地望著那座舍利塔,依稀想起四年前。四前年的白葉穿了件乳白色的毛衣,撐了把粉紅色的雨傘,咬著嘴唇對我說︰「何為,我喜歡你兩年了,做我正式的男朋友吧!」我當時就傻了,要知道我剛剛求的願,就是請上天盡快撮合「郎情妾意」的我們——我們從高一開始認識,高二成為同桌,高三形影不離,然後一起考入到美麗的山城重慶。那時為了高考,我們只能將曖昧深藏于友誼之中,直到邁入大學,來到縉雲山,這份愛情終于才在她的主動下瓜熟蒂落。隨後不久,我終于光明正大的牽起了白葉的手。兩人重新來到觀世音座下,深深的凝望,虔誠的叩拜,並信誓旦旦地說好︰「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唉,想起白葉天真爛漫的笑臉,想起她柔順的長,她溫熱的嘴唇,眼楮變得有些潮濕,視線不覺已是模糊了大半。就在這時,一只似曾相識的手,拍了拍我的肩,遞來一張卡通手絹。全身震顫我嗅到了白葉的香水味!攥緊手絹,激動至極的抬起頭,看到的,卻是吳雙。
她問我︰「干什麼呀,不會是哭了吧?我剛剛看到個打扮時髦的女人,可惜她的臉,實在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