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莫名其妙的先生︰——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種古老的通訊方式有它的特別之處有些不知該怎麼講得話用筆一寫就顯得順理成章了這也許像看小說家的原稿和印在紙上的鉛字所給人的感覺相似吧雖然我總是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每每到了換季之秋人就打不起精神晚上也一直做夢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夢。昨天夢見將音山做成了生物標本放入巨大的玻璃試管中我透過乳黃色的液體觀察你看了老半天有種既想摔在地上又愛不釋手的奇妙感覺。也許是因為過于愛不釋手了所以想把這給毀了這樣一來或許就將永遠擁有——
唉音山這是不是所謂的「物極必反」呢?——
被你抱著的感覺很舒服像是被一束溫暖的陽光摟在懷中一樣這樣一來就算看不見任何東西我也依然會感覺到溫暖。這麼說的意思你明白嗎?你應該明白的吧。直覺告訴我你能看透我心里在想著什麼這種直覺雖然有時會讓我覺得可怕但更多的時候帶給我的是一份驚喜——
最近在讀川端康成的《美麗與悲哀》是媽媽喜歡看的書其實從內容上來看並不適合我們這種年齡的人看但或許是因為媽媽的原故我也似懂非懂的看起來——
忽然之間很想了解你的一切事情真的是很想了解。你的過去你的現在;你的習慣你的愛好。等等一切的東西。可該怎麼去了解呢?其實兩個人無論這兩個人的關系是多麼的好要想了解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事即便是朝夕相處也會有一大堆的秘密藏在心里。有時候不是不想讓對方知道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要想做到不顧一切的坦誠相對無論對你對我都是困難的困難到幾乎不可能——
懂?——
不早了短短的信希望你能讀完。那麼晚安了——
沒有名字的小姐上——
我是在體育課上看完這封信的我坐在百米跑的起點而不上體育課的宇慧站在終點那兒她似乎注意到我在讀她的信站在那里看了我好久卻一動不動——
也許是剛跑完步的關系看信的心情淡不上喜悅又或者這封信的本身就無法帶來什麼喜悅。她到底想說些什麼呢?我抓著頭皮百思不得其解。她說她感到我很了解她可在我看來事實卻是恰恰相反的。我常常覺得自己對她一無所知除了能在腦中勾勒出她微笑時候的樣子外我想不到別的。那宇慧為什麼這麼寫呢?——
我小心的折好信而後塞入褲袋一抬頭宇慧已從終點來到起點像是忽然出現的站在我面前——
「給。」她拿出淡藍色毛巾給我應該是早準備好的——
「謝謝。」——
「很累嗎?」她蹲下來問——
「還行。」——
「手帶呢?」宇慧注意到我的手腕問——
「手帶?哦放在教室里了。」——
她听了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像在思考什麼般的望著我我剛要解釋說體育課戴著不方便她就突然轉身跑開了。追著她看去可能是要去教室——
大約五分鐘後她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原本扎成一束的頭也松散了下來——
「戴上。」她用略帶氣惱的語氣說——
我不明白的看看她但還是將手帶扣上手腕——
「好傻。」我不由自主地笑起來跑得這麼累就為了拿這個?一會兒回教室再戴上不一樣嗎?「——
「音山不明白嗎?」她反問道——
「明白什麼?」——
「不明白算了。」宇慧生氣地背對著我坐在塑膠跑道上——
「怎麼了?為什麼無緣無故的生氣了?」——
「因為你莫名其妙!」——
「啊!?」我吃驚道「莫名其妙的是宇慧你吧。」——
她轉過臉瞪大眼楮看我我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改口可為時已晚——
「說得也是哦算我莫名其妙。」她站起來跑開了…——
我坐著沒有追上去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生氣起來就因為我沒有戴上那根手帶?她是想證明自己給于我的愛時刻都在我身邊嗎?可這種做法多少讓人難以理解——
這麼想時我的心有些隱隱作痛像是心髒正在朝兩邊分離從而變成一顆殘破不全卻仍正常跳動的心。跑上去想再找她的時候宇慧已不知去了哪里——
接下去的課里我們沒有說過半句話她像身邊不存在我這個人似的透過我望著我身後的東西。課間休息時她也只是拿出耳機听上段自己錄的音樂。我試著和她搭話但她全裝成沒听見。試多了自己也覺得煩燥起來于是兩人便默不作聲的听老師講課可誰也沒听進去什麼——
放學鈴一響宇慧第一個沖出去我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你們怎麼了?一整天都不說話在比耐力啊?」和尚在後面邊整理桌肚邊調侃我——
「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悶悶不樂的拉上書包朝樓下走去希望能在哪兒看見宇慧可直到回了家也沒有看見她的蹤影。
(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