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露出少有的微笑三片月牙狀的雲巧妙的飄到一處組成一雙眼楮和一張嘴在透藍色的臉的映襯下神采奕奕的觀察在下面生活的我們——
看見這麼一幅笑臉時我還沒有完全醒過來。雖然睜著雙眼望著窗外但意識並沒有回到大腦中然而它也不在夢中。究竟在哪兒呢？也許覺得在我的腦中呆厭了而悄悄躲到什麼察覺不到的角落中去了——
樓下開始熱鬧了起來老板提供三美元一碗的粥與醬菜還有如同手腕粗細的油條與味道欠佳的豆漿。耳邊傳來淡淡的音樂聲類似安眠曲的音樂緩和而缺乏活力听上去也不美好想必讓剛醒來的人更打不起精神——
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音山….音山….」的呼喊我喊聲有規律的每隔三秒出現一次這聲音帶給我某種熟悉感閉上眼看見自己正躺在木板床上屋外傳來知了的鳴叫宇慧見我久久沒有回應有些氣憤地加大了呼喊的力度︰「音山！音山！」——
然而我還是沒有回應我想起身去回應她可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這也是必然的因為我早已不在那個時光圈中了——
喊叫聲改成了喇叭聲我扶著桌子來到窗邊看見正從一輛灰色中探出頭來——
「不是說好今天的嗎？怎麼還沒起來？」——
「對不起這就下來。」——
我這麼說了一句又望了一眼天空中那張微笑的臉清楚自己是因為害怕才不敢立即回應她的。我害怕希望會和以往一樣的分崩離析害怕在其破碎後自己遍體鱗傷的去一一尋找碎片再將這希望的碎片拼接成原來的樣子——
不知不覺中我害怕了希望害怕了尋找甚至害怕了宇慧——
「算了反正也不急那就吃好早飯再去吧。」下樓時摘下太陽鏡來到我身邊——
「昨天說好了今天卻忘了。」——
「真的是忘了嗎？」她說「女人可是很敏感的尤其是生活在美國的中國女人。」——
「啊？」——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不到你會講出這麼成熟的話。」——
「我又不是十二歲的孩子和你也只相差四歲。」端著兩碗粥坐到靠窗的位置繼續說「其實我是很自立的以前那副樣子全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男人的關系不過現在好了以後也不會再這樣了我要回復我原來的樣子。」——
「哦。」我接過粥吹了吹隨即喝了一大口——
「哦？我講了這麼多你就只說一個‘哦’」——
「我也沒讓你講這麼多吧。」——
「你這人還真是無情我幫你查醫院幫你查地址這麼一大早起來還要帶你去你就和我說這話？」——
「那….對不起了。」說完我心想一大早就說了三次對不起這可真糟糕——
「算了不過對你我還真的很好奇。」無心喝粥將太陽眼鏡掛在衣領上「音山你除了要去找的那個人外沒有其她的女朋友嗎？」——
我剛打算說「這和你有什麼關系？」但考慮到不想說第四次對不起只好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從和她分開後一直孤身一個人？」——
「唔。」——
「啊那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嗯太好了。」——
我望了望她眯著眼楮夾起一片醬瓜說「我對你可沒興趣幫我找醫院找地址是要感謝你的可我對你沒興趣。」——
「我知道。」說「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說‘太好了’是想說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沒有別的意思。」——
「和你想得一樣？什麼樣？」——
「愚蠢至極咯。」——
「看到我愚蠢至極的樣子太好了？」——
「對太好了就是指的這個。」——
「我蠢不蠢和你沒有關系。」——
「等待是自己都覺得愚昧的舉動心如止水卻照樣為你余波蕩漾。」放下太陽鏡瞟一眼窗外的灰色回憶似的說——
「你怎麼知道這話？」我下意識的模口袋里的錢包——
「不是有意翻你照片的上次去找你你正在洗澡錢包打開著放在桌上時無意間看到的是她寫給你的話？」——
我點點頭想起宇慧在寫這話的時候由于右手已經不能動了而勉強用左手寫出來的扭曲變形的字。如同她那時的生命如同我們那時的愛如同沒有燈光的夜晚一樣——
她是想讓我等待還是讓自己等待？是我在世上等她康復還是她在天國等我的到來？照片一直收在錢包中可這句話卻至今沒有答案——
「很棒的一句話是個堅強的人吧她？」——
我淡淡一笑心中隱約透出種幸福先前的害怕開始一點點地退去「心如止水卻照樣為你余波蕩漾….」——
「唯有深深愛著你的人才能寫出這種話。「——
「是吧。」我吁了口氣繼續喝粥「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
「我會盡最大的力量幫你。」——
「再聲明一遍我對你可沒有意思。」——
「我對愚昧至極的人也沒有。」——
「那麼今天我們要去哪的醫院？」——
「要去兩家離這里有段距離開車的話要一個小時。」——
「對方會讓我們查過去的病人資料嗎？」-
&#搖搖頭不知是不知道還是不會「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實在不行你就跪下來求他們這樣一定行。」——
「是嘛跪下來啊….」——
「開玩笑的有辦法的醫學院的人常常聚在一起搞我可認識不少人。」——
說完站起來朝在收銀機前焦頭爛額的老爸揮手我也表示了抱歉這才和坐上灰色——
天空萬里無雲一月的天氣感覺像是初春一樣一片淡淡的陽光灑在背脊上戴上太陽鏡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坐上去動汽車。不知為什麼感覺周圍的氣氛像是去郊外野營而不是去尋找離開了我十年的戀人。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好的關系如果是個陰雨綿綿的雨天也許感覺便會大相徑庭又或者是因為開朗直爽的性格所致如果她和老板一樣是一個為感情所羈絆的人的話那感覺也會不一樣——
哎宇慧看到我用這種心情去找你你會感到快樂嗎？我想會的吧。因為我是個愚昧至極顛倒是非莫名其妙的人。明知沒有結果還是要等待明知沒有希望還是要努力。這種為你而余波蕩漾的勇氣不是來自于你也不是來自于愛。可能它是來自于絕望。(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