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之逆流 第二十五章 袁文弼

作者 ︰ 黃帝炎

佛堂不大里間的靜室卻不小用具不尚奢華卻力求舒適。

兩個也曾叱 風雲的遲暮老者並排坐于上其中的祖大壽卻只坐了半個身形也略偏。羅虎稍加觀察便現這種不安于位的謙遜完全是沖著下的年輕男女當下好奇心更甚。

「復宇兄」代善看見羅虎進來好生熱切就象見了救兵︰「來見見我這小友我那十二弟于戰陣上向不服人可這回可在他手上吃了大虧損兵折將不說連王爵都被削了。」

祖大壽微微頷語氣稍嫌冷淡︰「羅將軍吧!橫刀立馬使萬軍卻步當真好本事好威風。只是我老祖當年可沒那麼些好玩意兒使。」話尾隱隱帶刺可也是事實。明廷**尤以內官為最兵杖局的火器子藥雖遠比工部要精良可光是上下打點的銀子就能讓軍將們望而卻步象羅虎那樣大手筆的敗家更是天方夜譚。

羅虎向祖大壽深施一禮絲毫不以其怠慢為意。在他心里祖大壽與一般漢奸還是有所不同的。不提從前的赫赫戰功不提二守錦州直守到人民相食的壯烈最難得的是被迫降清後其人內心的那份堅持。祖大壽一生殺通古斯人無數卻只為清廷做為一件事給吳三桂寫了一封‘勸降’信信中無一字為滿清張目尾信居然讓吳三桂好自為之匆以他為念氣得多爾袞直罵養不熟的老東西。

那個陰鷙少年卻不容代善岔開話題軟中代硬的道︰「禮親王今天我姐姐也在這我那姐夫的事還請您老務必援手就當是看在祖叔叔的份上。」

任代善再是修身養性也不禁來了火氣他所以把身份未名的羅虎叫來就是找塊擋箭牌讓客人們言談多些顧忌哪知道這陰鷙少年居然如此咄咄逼人簡直是欺到他頭上來了。

換了張冷臉的代善推了推手邊的茶碗︰「袁公子這可是好茶!」

言外之意自是除了喝茶別的都不要說了。

陰鷙少年又那里甘心撩起衣袍作勢要跪沒等代善做出反應祖大壽已飛身而起一面扶住少年一面用近乎哀求的語所對代善道︰「禮親王今天你幫這一把日後關寧舊人定當有報!」

祖大壽當真拉下了臉代善就有點吃不住勁了。現如今滿八旗涇渭分明相互制衡蒙八旗又反復無常難以倚重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漢軍旗都已是滿清內部舉足輕重的力量而以祖大壽為精神領袖的關寧系又撐著漢軍旗的半壁江山其人的份量可想知。最重要的是正因為代善正漸漸淡出權力核心為了保證兒孫們的富貴綿長比起從前禮親王府更需要祖大壽這種不怎麼顯山露水的有力盟友。

又思量了一會。代善嘆了口氣︰「好吧。我先上個折子。看看風色再說!」說是看看風色。可他折子本身就是風向。甭管愛不理事。他都是努爾哈赤現存最長地兒子。順位第一地皇伯。

「勞煩二伯了。不敢再加打擾。妾等這就告辭。」少*婦上前盈盈拜謝。舉止倒是不卑不亢。依足了大家風範。

代善面色一緩。由衷贊道「豪格娶了你這個賢內助。是他地造化。」

羅虎好歹是歷史燒友。旁觀至此。腦子里一個個線頭早就串了起來。袁公子應當就是袁崇煥地遺月復子。曾在山東起兵反明地袁文弼。少*婦是袁崇煥地長女。袁文弼同父異母地姐姐袁佳氏。幾年前。由皇太極指給長子豪格為側福晉。現下豪格正被多爾袞打壓得厲害。所有地權力都被剝奪了。成了空桶王爺。袁家姐弟此時求到代善門下。除了為豪格復起奔走。又豈有他事。

‘祖大壽對袁崇煥還真夠意思。人都死了十幾年。茶還沒涼!’這份感嘆讓羅虎地心境愈加復雜。後世網上有一種說法真正害了袁崇煥地。恰是祖大壽地耿耿孤忠。袁崇煥一下獄。祖大壽就帶著數萬關寧軍離開正在激戰中地京師。這無異于向天下人宣布。京師地百萬百姓也好。皇帝大臣和大明江山也好。在關寧將士地心目中都不如一個袁督師。如此高規格地‘捧殺’之下。皇帝焉能不殺袁崇煥。京師百姓焉能不分而食之。

從佛堂出來羅虎地臉陰沉得嚇人。近年以來世人對袁崇煥雖不象從前那般神化。可親眼目睹他地子女一個個認賊作父婉良嫻淑。儼然是通古斯大家庭地一員。任誰地心情都不會太好。

回到住所不久袁文弼就找上門來了能讓御前侍衛通融這位‘皇親國戚’看來還有點能量。

「有話就說沒走就請走人!」對他羅虎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袁文弼一反之前陰沉笑吟吟的翻撿著幾上的邸報︰「這些消息早過時了羅將軍怕還不知道吧。」

羅虎心頭一震面上強做鎮定︰「保定戰事有結果了?東虜是勝了還是敗了?」

袁文弼不答只是笑而不語。

一抹靈光從羅虎腦海深處閃出︰「是姜瓖?」

姜瓖是明朝大同總兵三月間降順卻仍領舊部算是山西的一股半獨立勢力。原本的時空里姜瓖降清復叛于順治七年被阿濟格率兵剿殺。之前羅虎雖記得姜瓖降過滿清卻自持順朝當前的形勢卻比歷史上要好竟把這顆要命的牆頭草給忽略了。

袁文弼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正是姜瓖!睿親王攜吳三桂密赴大同許了姜瓖一個靖西王他就屁真真的降了不僅降了還大舉出兵襲擾李自成的後方。李自成糧道被斷不得已只好退保太原早有準備的睿親王趁勢掩殺在直定境內追上順軍三戰三捷陣斬制將軍劉芳亮獲級一萬三千具其中泰半是從山海關退下來的精兵。」

羅虎眼前一黑險些當場失態。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他得趕快離開這該死的盛京要不然之前九死一生換來成果就都讓多爾袞給搬回去了。

袁文弼再開口時卻嗓門壓得極低︰「羅將軍身陷囹圄卻能安若素。當是有恃無恐小生可提醒一句多爾袞就要回來了可拱將軍逍遙的日子不多了。要是將軍預想的外援還是不到你就不怕被捆上花轎綁入洞房。」

羅虎無言以對。袁文弼猜得沒錯他是在等羅翼來救就是前番修理那些‘哈喇珠子’也有引起轟動使羅翼更容易找到自己的用心在內。

「文弼雖不肖總是漢臣之後願助將軍逃出囚籠再展宏圖!」袁文弼當真是天良奮到了極至。

上次十四公主臉上羅虎看到是報復的**是青澀的誘惑這一次袁文弼的眼楮里他看到的是熊熊燃燒的野心之火。

基于對一個真正的野心家基本判斷羅虎開始相信袁文弼對滿清無所謂忠誠可同樣的原因卻讓羅虎暫時沒有接受袁文弼的建議。

一個真正的野心家從來不會馬上索取回報只是你在他們接受的幫助時往往會成為他們的棋子。

羅虎不是畏懼也不是這份可以預知的代價只是他還有幾天時間也許羅翼能在這幾天創造一個奇跡了。

似是看透了羅虎的思維袁文弼笑了笑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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