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听清楚了,是丁濤的聲音!他的歌聲背後還跟隨著一個女人的蕩笑,必是阿莉無疑。楊光輝一顆提著的心終于沉了下去,他心里罵著︰狗賊!這麼晚了,很多人都睡著了,你小聲一點不行嗎?就算你贏了一輛車高興得狂也沒必要歇斯底里,攪得雞犬不寧吧?簡直沒一點公德!
腳步聲到了六樓便止住了,接著便是低沉的聲音,听不清楚說些什麼。楊光輝突然起了好奇心,他跳下床來,悄悄地走到門後,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丁濤與阿莉這對臭味相投的狗男女,果然是情意綿綿,難舍難分。他隱隱約約听見阿莉在低聲地說︰「……不行,過了明天再說。阿生明天從香港到深圳,若讓他察覺了蛛絲馬跡那還了得?他若翻了臉一腳踹了我,我每個月的生活費朝誰討去?」
「怕他個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包二女乃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養漢子?那小子香港一個老婆,深圳一個二女乃,盡享一國兩制的好處,又不是個什麼有情有義的好鳥,哪值得你為他立貞潔牌坊?反正他今晚又不回來,你何必一個人獨守空房虧待自己?難道只有他有錢,別人都是窮鬼嗎?你看這是什麼?這一張白花花的難道是紙嗎?現在人民幣豈不比港幣更值錢……」
「你嘴巴放干淨點,」阿莉罵道︰「你少跟我一口一個二女乃,誰是二女乃?你媽才是二女乃呢?你們這些骯髒的男人都一個鳥樣,上床之前好話說盡,干完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別以為憑這兩個臭錢就可以輕輕松松地讓你的獸欲得逞。告訴你,不行就是不行!」
饒是丁濤費盡口舌,好話說盡,阿莉還是堅決不松口。最後听見丁濤悻悻地說︰「不行就算了,可惜我今天白贏了這麼多錢,想要派出去竟然無人領情,唉!要不這樣吧,寶貝,今晚的成績有你一份功勞,為了表達我的一點心意,明天我就去給你買一套黛安芬的內衣,不過,你先讓我量一下你胸部的尺碼……」
「啊——」楊光輝只听見外面傳來阿莉一聲驚叫,緊接著又吭哧吭哧傳來一陣不小地動靜。想象得到,丁濤那只咸豬手一定不會老實,趁著黑暗挺著一條拿捏著二筒企圖糊最後一把牌,阿莉可能象一只踩上了捕鼠膠的老鼠一只粘在丁濤身上哼哼嘰嘰……
楊光輝氣血上涌,說不清楚是嫉妒還是憤怒,他攥了攥拳頭,現手上全是汗水。
無恥!他哼了一聲,悻悻地走開了。
五分鐘後,丁濤打開房門哼著小曲走了進來,一副志得意滿的鳥樣,一進屋便扯起嗓子大聲唱了起來︰「我賺錢了,賺錢了,我都不知道咋去花,我左手買個諾基亞右手買個摩托羅拉,我移動聯通小靈通一天換一個電話號碼呀,我坐完奔馳開寶馬沒事洗桑拿吃龍蝦……」
楊光輝怒斥道︰「這麼晚了,你能不能閉上你的鳥嘴讓人清靜一會兒?」
丁濤不以為然地說︰「人生得意須盡歡,有了快感我便喊!睡覺固然要緊,可兄弟我抒內心情感的權利與自由也神聖不可剝奪啊!我想用振聾聵的吶喊喚醒那終日昏昏沉睡的人們,我要告訴他們,投機是一種多麼便捷的手段,贏錢是一種多麼神奇的體驗,成功是一種多麼美妙的感受……」
楊光輝哼了一聲,暗自嘆道︰這等庸俗的市儈,有一點蠅頭小利便忘乎所以,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憐,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