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楊光輝忽然驚醒。他揉了揉眼楮,環顧四周,只見兩個婬賊已不知去向,王湘雲正伏在桌上休息,張穆則坐在電腦前玩撲克游戲。伴著沉重的呼吸,他呆坐了半晌,猛然感到一陣心悸︰這兩個婬賊剛才談論的林美人誰?是林馨嗎?對了,林馨上哪兒去了,怎麼好幾天沒見著她?
楊光輝想也沒想,起身便去總裁辦。一進總裁辦的大門,果然看見林馨的位置上空蕩蕩的。他問同一個辦公室的小李︰「小李,林馨呢?」
小李正在打字,她抬起頭,扶了扶眼鏡說︰「林馨?她前幾天就隨鄭總他們出國了呀!」
「出國?」楊光輝大吃一驚,月兌口而出道︰「她出國干嘛?」
小李用有些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他自知有些失言,訥訥地說︰「我……有些資料要報給她。」
小李笑著說︰「你交給我吧!她呀,現在正在歐洲為鄭總和客人們當導游兼翻譯呢。」
楊光輝呆呆地站著,悵然若失。
走出了總裁辦,楊光輝只覺天昏地暗,腦海中各種雜念如洶涌的蝗蟲一樣飛舞。他想起了蔡宏林與韓青之間的污言穢語,想起了傳說中大老板與女秘書的種種風流故事,禁不住冷汗直冒。鄭總出國為什麼還要帶上林馨,僅僅是讓她充當翻譯?還有那個寇總,絕不是什麼好鳥,與這麼一幫居心叵測的男人在一起,一個涉世未深的弱女子如何能保住自身清白?
整個下午楊光輝坐立不安,想要專注于工作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一顆心時時牽掛著遠在歐洲的林馨,種種揣測與疑慮讓他心如刀絞,備受煎熬。他一直尊重與信賴的鄭總,難道真如傳言所指,是一個道貌岸然的之徒?與位高權重的上司日日相處,林馨能夠抵御權力與金錢的誘惑,做到潔身自好嗎?還有,蔡宏林、韓青談論的鬼佬,又是一個什麼玩意兒?
他目光呆滯,心亂如麻,眼睜睜地看著寶貴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無動于衷。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時間,他鬼使神差般地站起了身,挾起包,撇下大伙,頭也不回地走了。
辦公室的人望著他的背影,一個個目瞪口呆。
走出了公司大門,感覺像是解除了枷鎖,思想上輕松了許多,但他的一顆心依然沉重。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灼熱的空氣包裹著脆弱的他和一顆浮燥的心。順著四周涌動的下班的人流,他漫無目的走著。
獲得解放的打工一族們有說有笑,愜意而自在,更有年輕活潑的的男女不時打鬧嬉笑,科技園區沉悶的氛圍在這一刻變得輕松、活躍。楊光輝深吸了一口氣,環視周圍林立的廠房、寫字樓,暗自感嘆︰這鋼筋水泥的叢林,究竟是醞釀愛情的沃土,是還是禁錮情感的牢籠?
迎面駛來一輛的士,當駛近楊光輝身邊時,的士減慢了度,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探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潛在的主顧。楊光輝瞟了他一眼,心想︰怪了,路上有這許多的人,這位老兄卻獨具慧眼,把一具行尸走肉從這浩浩蕩蕩的人流中揪了出來,遇到這樣識相的高人,還有啥好好說的,上車吧!他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鑽進了車箱。
「老板,去哪里?」
楊光輝沉默良久,從嘴里吐出三個字︰「玫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