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
轉眼花紅柳綠。
這是條滔滔流動的大江,湍急時充滿浩瀚氣勢,平靜時懷抱柔情似水。
白山黑水間,孕育著那粗獷卻又細膩的文化。
又是應猴子的邀請,一道沿著松江,尋找她的源頭。這次有家雜志社向他約稿。他接下來後給我打了電話,說這一路包吃包住包玩,臨了還有報酬,只是我得幫他開車拿器材。
「合著我就是一扛包的?」我拿著電話笑道。
「比扛包的強。」猴子打著哈氣。
「可我不會開車,要不找上老陶?」我試探著問道。
「那還不如我自己開!」他哼了一聲。
「咱人多熱鬧,還有個照應是不?」我接著說道︰「打不了你給的錢我不要,你單給老陶。」
「操,我差錢麼?你們那點小錢……」我听他又要吹噓急忙打斷他說道︰「行了,你說帶上他好使不吧?」
「……行吧。」他尋思了半天說道。
「好 ,我這就給老陶打電話。」
老陶除了願意鼓弄機關鎖頭,就是喜歡車了,也不學習,以至于就上了個大專了事。話說起來我也同他一樣。
這輛長安賽弗是雜志社配給猴子的,他從看到這輛車起就開始抱怨,老陶卻很心滿意足。
「能代步就行,要啥好的?人家白給你用還咋的了。」老陶坐在駕駛位上,這條沿江的土路顛簸不堪。
「就不願意听你說話。」猴子招牌式的撇撇嘴,啐了口痰道。
「你倆不吵吵行不?」我坐在後排座上,剛啟開瓶礦泉水,猛地一顛,灑了一身︰「開穩點!」
「你開試試?」老陶從後視鏡里瞟了我一眼。
「我要能開用你了?」我喝了口水︰「這要拋錨可完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臭嘴。」猴子說道。
日頭西垂,樹枝剛剛抽出芽,河邊的蒿草卻以長了老高。
放眼望去,透過一**綠浪,松江泛著光芒,映著晚霞。
「咱沒走錯?下面那村子快到了吧?」我問副駕駛的猴子。
「應該是。」猴子打開天窗站了起來,拿著望遠鏡向遠處看去︰「快了,好像是有煙。」
「有煙不一定是村子,外一是宿營的呢?」老陶說道。
「那你不如說一幫熊瞎子在烤魚吃。」我說完,引來一陣笑聲。
天將擦黑,座落在江邊的村子出現在視線里。
遠遠望去,黑磚青瓦或是茅草頂黃土牆,冒著炊煙,亮著點點燈光。這座舊時松江上的渡口,以來送往的要道,現在安靜的隱在夜幕里了。
不知這是不是那二爺爺口中提到的小村莊。
我們的到來讓這座寧靜祥和的小村莊一下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看著門出來看著鬧,有些人更是捧著飯碗邊吃邊看。國道並沒有走這里,也沒有航線,只有這條土路通向十幾公里外的省道,在那里可以搭上去鎮上的車。
這麼晚,很少有外人來。
猴子跟村支書握手,說是省里雜志社的記者,我和老陶是他的助手。這一說可把支書樂壞了,拉著猴子說道︰「咱這兒是做老村子,百十年歷史了,水美魚美人更美,大記者你可要好好為我們這兒宣傳宣傳。」
「那是自然了,你們這旮也是這松江上一顆明珠嘛。「猴子頓了頓說道︰」我們這一路奔波……」
「走走,村上有招待所。」他邊拉著猴子邊沖著人群里喊︰「告訴王會計!讓他支點錢,讓周廚子弄點下酒菜送到招待所去!」復又沖著看熱鬧的人群擺擺手︰「看什麼熱鬧!?都回屋吃飯去!」引來一陣笑聲。
在村子靠近江邊的地方,有一幢小樓,格外顯眼,在夜幕下,卻像是一塊高出墳丘的墓碑。
正奇怪我這豐富的想象力,耳邊又是那真帶著香氣輕輕地呼吸。
那幢顯眼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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