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每個人都會做噩夢,我不例外,你也不會例外。
這里很黑,沒有一絲光亮,耳邊有風聲,卻感覺不到一絲空氣的流動,虛無,那麼不真切。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里,又怎麼來到這里。無助,那麼空虛,心猛烈的跳動。
黑暗漸漸消退,周圍慢慢清晰起來,這條街道我來過。很多人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似曾相識的場景。但是最離奇可怕的是你醒來以後的某一天,真的去了某個地方,那夢里似曾相識的地方,但是你真的從來沒到過這里,循環,亂糟糟的無法看清或讀懂。
整條街道沒有一個行人,甚至沒有活動的東西,一切都是靜止不動的。只有我在走,腳步沉重。兩旁有很多精致的宅院,偶爾有茶館一類的店面,卻空無一人。我正走著,在這條街的盡頭,一個女人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甚至隱隱可以看見她吊在腰間的肚兜,還有那的身體。
離她越來越近,我小聲問道︰「是林水麼?」不過顯然不是林水!她抬起頭,那竟然是後腦!她緩緩轉動,一把八十度的轉動!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我身上開始發毛,發麻,成片的雞皮疙瘩頓起!腿卻不听使喚!她緩緩轉過來,我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開始大叫,但是發不出聲音!憋的胸口發慌,我看到她轉過來的頭依然是後腦!
這是夢,這是夢。我反復的想,心里依然堵得難受,呼吸困難。冷靜,冷靜,我要心無雜念,我要去影響我自己,這是我的夢。
不是噩夢,而是美夢,或是春夢呢?
當我滿頭大汗的驚醒,賓館的時鐘滴答作響,那指針正指著凌晨四點二十分。
「新的一天!」我長長吁了口氣,鄰床的老陶抱著被打著呼嚕。
躡手躡腳的下床,找了瓶水灌了下去,頓時神清氣爽。來到洗手間扭開水龍頭伴著水聲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種莫名奇妙的想法︰隔壁房間的蘇小是不是躺在床上,半露著香肩,身上散發著香氣呢?這種想法讓我一激靈。
我們還是決定去找那故事或者傳說中的村子,如果真有的話,就去那宅子看看,說不定真的可以找到那本所謂「奇書」?
不過理性總是告訴我︰這故事不太可能是真的,很可能就是傳說,就算是真的,那董家舉家搬遷會不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帶走?
冰冷的水刺激我的神經,還有剛才那該死的,莫名其妙的夢實在讓我再難入睡。無奈間只得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出去。
走廊里無人,徹夜不關的壁燈每隔一段就有一對。左右各一排房間,兩邊是電梯和樓梯間,大部分的酒店賓館的格局。旁邊的那間就是蘇小住的。我搖搖頭驅走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
抬頭看了看左右盡頭相對的監視攝像頭,不能就這麼站在走廊里,我這樣賊頭賊腦別再被人當做賊人扭送到公安機關。不如出去轉轉,弄些早餐上來。這樣不也顯得我體貼周到?
想罷微微一笑,便向樓下走去。
我們應該是住在五樓,可我走了大概十分鐘,依然不見著樓梯的盡頭,早知道不如坐電梯了,可我為什麼沒坐電梯?我還是及其輕松的走著,又過了五分鐘,心中不安起來,要多高的樓層才有這麼長的樓梯?
該死,我不是還在做夢!夢中夢?
這比幻覺,鬼打牆或是穿越到另一個時間,另一個世界還要糟,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只有我自己。
「林水?」我停住向樓下看去,又抬頭看了看上面,接著小聲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自然是沒人理我,空蕩蕩只有我自己的聲音。
我只好硬著頭皮向下走,大概有一層左右,這樓梯便沒有了,但是我卻可以看到下面四五米的地方依然有樓梯。這種場面太詭異了,就好像這是一座爛尾樓,兩層之間的樓梯還沒有修好。
「你發現沒有,你竟然知道自己在做夢,而你卻醒不過來?」一個聲音從頭頂一層傳來,這聲音在樓梯間里傳的悶聲悶氣。我一驚,渾身又是一層雞皮疙瘩。
「我知道!」我吼了一聲,算是為自己壯膽,便發瘋了一般往樓上沖去。不過更駭人的一幕在上面等著我。
上面的一層樓梯也不知什麼時候斷了,我被困在這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地方。唯一的出路便是一扇通向本樓層的門。那上面的樓層號碼是個倒著寫的「5」。為什麼是倒著寫的?
伸手推開這扇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門,是那條無人的走廊,徹夜不關的壁燈每隔一段就有一對。左右各一排房間,兩邊是電梯和樓梯間,大部分的酒店賓館的格局。只不過所有的門牌號都是倒著寫的。
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不覺間走到蘇小門前,那門牌是倒著的,我疑惑的皺眉,伸手敲了敲門,沒有動靜。轉了轉門把手,里面鎖住了。
這是種電磁鎖,需要用磁卡鑰匙才能打開。以前倒是沒開過這樣的門鎖,試試能不能弄開?我為什麼要撬開蘇小的門鎖?難道我想看看她睡覺的樣子?或者是做些別的事情?我不會是想找她聊天?所有的想法像電影一樣在眼前浮現,正常的,不正常的,我分不清那些是我想的,那些是憑空出現的。
如果這是夢,那麼都應該是我想的吧?
這種門鎖干擾它的主板能打開麼?這種鎖有主板麼?什麼主板?就算有我用什麼干擾?我看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房間里傳來女子的嘆息聲,這門緩緩欠開一條縫隙。我一皺眉,用手推開。
房間里光線很暗,那種曖昧的粉紅色。現在的賓館房間總愛弄些情調出來。這里很香,那種女人發出的香味,這里很腥,那種血的腥味。
為什麼男人找女人叫做偷腥呢?我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那床上躺著的是蘇小麼?為什麼扭動著身體?發出那種喘息聲?我小聲喚她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我只好走去過,拍了拍她。
被子突然掀開,里面是迷人散發著香氣的**!不過沒有頭,沒有手臂!像蛇一樣的扭動著!
「我操!」我嚇的驚呼起來猛然坐起!
「你可醒的真是時候!」老陶指了指桌子上的粥和小菜說道︰「我剛叫人送來。你趕快穿衣服洗臉,一會叫蘇小過來吃早飯,然後我們坐長途車進山去找那村子了。」
我點點頭,穿衣洗臉。
跟蘇小老陶邊吃早飯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心中暗想:這夢不是好兆頭。
要不要找本周公解夢看看?想到這微微一笑,一切隨遇而安。
傍晚時分,我們三個人已經站在了一座小鎮子里,再往深走,就要坐支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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