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起從天降,詭事奪命喪一
李德貴傻愣愣看著被從江中撈上來的李德福,這位自己久別剛剛重逢的大哥,兩兄弟才剛剛見面還沒有嘮熱乎,竟然又在一天之內人鬼相隔?
「多虧了發現的早,要不可就不知道給沖到啥地方了去啦!」身後的人便拍李德貴的肩膀便小聲安慰道︰「別難過,這都是上天注定……要不咋說人的命,天注定呢?」說來也怪,這李德福嗷嗷怪叫著跳到江里,不少人都瞧見趕著緊地招呼水性好的人又是下水,又是出船,又是竿子又是網地搭救,按理來說這救上來頂了天也就是喝了幾口水,灌了個大肚,也不至于喪了性命吧,可這李德福卻是死的徹徹底底,撈上來就是一臉青紫,倒是沒喝幾口水,好像落水之前就已經是死人一般。
這李德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大哥安葬的,連續幾天都是睡不著吃不下,尋思著李德福說的每一句話……難道這李德福說的都是真的?有東西追著他索命?那這東西追到這里,現在可能就在他自己的身邊……每每這麼想,李德貴都是一陣心慌,像是被胡子下了通牒,被閻王爺點了名一樣。
可這一連數月,倒是沒什麼怪事發生,自己也活地好好的,而且生意越來越好。
且說這一年後的一日,剛剛早起洗了臉的李德貴還沒緩過勁來,就听得院外有人扯著脖子喊他︰「李鎖匠!李鎖匠!」頓了頓又出聲好像跟身邊另一個人嘀咕道︰「這熊包好像沒起來吧?要不您過一會再來瞅瞅?」李德貴先是一皺眉,隨即開口應道︰「起來了!起來了!誰呀?啥事情?」這一邊說著一邊小跑著去開門。打開門來,只見這門口站著倆人,其中的一人身材壯實勻稱,皮膚也很好,長相極其英俊,一身的洋裝,另一個人他倒認識。這人個子不高又干巴瘦,抽大煙睡女人弄得跟死人一樣的氣色,尖嘴猴腮,還微微有點謝頂,也穿著洋裝,手里拿著手絹,正是這小港的常客,臨近鎮上的假洋鬼子︰韓穗子,大伙都很「親切」的叫他「韓孫子」。
「韓爺,這麼早啥事情?」李德貴一看是他心里一百二十別扭,這孫子仗著家里有倆糟錢,又懂得幾句日本話,作威作福,為禍鄉里!李德貴到他府上修裝過幾回鎖頭,一分錢沒得到不說,還不是被數落就是挨罵,憋氣窩火恨不得整死這孫子,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人韓家有錢有勢還養著家丁炮手,自己這一臭擺弄鎖的怎麼跟人家斗?心里恨,嘴上還是蔫吧 地恭恭敬敬說話。
「呵呵,你小子……」韓孫子點點頭,便一臉媚笑地跟身邊的長相英俊的男子說道︰「就是他,李德貴!擺弄鎖可是一把好手,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您看……」還不他說完,這英俊的男人便抬手示意他住嘴,然後對著韓孫子笑道︰「你現在的可以走了,這里沒你的事,也不用你的跟著我。」韓孫子一愣神,顯得很是尷尬,又帶著那麼一點惱怒,卻是強壓著沒辦法發火,還是畢恭畢敬地說道︰「那麼我就先走了,您自己個兒保重……」說罷帶著一臉難看的笑容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順著土道離去。
「你……你的名字叫……」這英俊男人看韓孫子的馬車走遠才對李德貴開口問道。
李德貴看這人的衣裝口氣,便知這家伙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想罷躬身道︰「姓李,叫德貴。」
「李德貴!李德貴!你可以叫我的武田!幸會幸會!」這自稱武田的男人對著李德貴拱起手,李德貴見狀急忙回禮。武田頓了頓接著說道︰「久聞李先生的大名,這一代可要數你的手藝最好嘍。」李德貴听聞急忙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混飯的手藝而已!」
「哈哈,先生真的是謙虛。」武田微微一笑,復又開口道︰「我這兒有件事情的請先生幫忙,事成之後一定重謝……」李德貴剛剛要應下,詳細問問是什麼事情,卻只見這位武田從隨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塊小鎖頭,通體黝黑,鎖孔朝下,正面刻畫著旭日東升的圖案。武田拿在手里,對著李德貴一笑道︰「先生不用介意,我的只是想試試先生的手藝……這鎖你若打得開……」話到一半便不再開口,而是往李德貴身後看了看,又是微微一笑。李德貴一愣,隨即側身道︰「武田先生您快快請進……」兩人來到屋里,李德貴翻箱倒櫃找出點茶葉給這位武先生沏上,心道這姓武的口音真是有意思的緊。
「這鎖你的若打得開,我的給你這一根金條……」武田並不喝茶,自顧自說著,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根七八兩的金條拍到桌上︰「隨我的辦好了事情,還有的給你。」李德貴傻了眼,直勾勾看著金條,心道︰你個韓孫子,好你個韓孫子!今天這是給我送過來一個財神爺呀這是!就這麼個鎖頭有啥難開的!?這位爺真是出手闊綽!想罷笑呵呵答應,拿過那小黑鎖頭去一旁的台子上取工具擺弄起來。
武田則是一旁笑看。
當這李德貴將鎖細細拿在手里觀瞧,先前的興奮和自信瞬間消失,先不說這鎖頭,且說這事情,怎麼就透著蹊蹺?如今還是先把這鎖頭弄開,拿金條,至于是什麼事情自己好好問問再看答應不答應吧。李德貴心里打著如意算盤……可這再更仔細地看這鎖頭,額頭頓時見汗,這鎖的精致機巧,可不是一般人家用的鎖頭能及的!手上活計加緊,各種方法試了一遍,這鎖卻依舊是打不開!「怎麼辦,怎麼辦……」李德貴嘴里嘀嘀咕咕,心里更是焦急別扭,若是放棄也就罷了,可這手藝人就是有這個心性,越是難的,越是出奇的,越是想要弄開它!想來想去忽地想到一年前他大哥拿過來的那兩套精細的刻著「天啟東置」的家伙事兒!實在不行何不試上一試?可這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妥。無論李德福所說真是假,也不管他怎麼就忽然跳水暴斃,千絲萬縷間跟這「天啟東置」肯定多多少少有些聯系。即便沒有關系,他也不想把這套工具拿出來在人前現弄。思前想後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你的覺得難以下手?」武田從懷里掏出懷表看了看,然後又瞧了瞧桌上的金條,最後略帶輕蔑地掃了一眼李德貴。他這一系列的小動作都被李德貴看在眼里,他這心里又斗爭半天,最後一橫,也就是自己豁出去能怎麼的?畏首畏尾也不像個爺們兒!但轉念有一想,何必叫著勁?是福是禍還不得知,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到最後什麼樣還不可知,現在就罷手或許是件好事!李德貴邊想邊皺眉,心道︰就剛才這家伙那眼神兒,瞧不起人的慫樣,真恨不得給他眼楮挖出來得了……天下之大,人就真有貴賤高低之分?月兌了褲子你和我不也都是一樣?你若多長出來個家伙事兒我也佩服你!
且說這李德貴心里糾結,胡亂尋思,但說想罷之後這李德貴一咬後槽牙,開口說道︰「武先生您稍等片刻,我進里面取點東西。」話罷李德貴回到里屋,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確定安全之後才從炕根底下撬開地磚,取出了那藏在其下的兩個布卷。
李德貴眼盯著布卷,心理面盤算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