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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魂落珍島
奇談曲有終,停當踏征程
我是听的一脖子汗,這天忒熱!再瞅瞅一旁的老陶早就喝的有點眯瞪的,也不知道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劉叔講的吐沫橫飛,卻也很不明了,停停續續,好像在思量什麼能講什麼不能說,很多地方只是一提便帶了過去,我心道這跟說書的就是不一樣,咱這劉叔畢竟不夠專業!想罷咧嘴一笑!
「叔,你這意思是這東西誰用誰倒霉唄?」老陶先用腳踹了踹桌底下裝啤酒的箱子而後對我說道︰「沒酒了,再弄幾瓶去!」
「再弄幾瓶啊?再弄幾瓶夠啊?再弄幾瓶你是不是非得往死里喝?」我瞪他一眼,看向劉叔。只見他微微一笑,呲了呲牙道︰「誰知道呢,這東西到底是不是誰用誰倒霉?」頓了頓又道︰「不過好家伙事兒就是好家伙事兒!倒是應手!」
「那叔,你不也用過嘛!您覺得咋樣……?」老陶又問道,一時間整個桌面上三人都不說話,劉叔更是瞅著酒杯,最後端起來一飲而盡。「哈哈,你們今天怎麼回事?說話都一句跟著一句盤問誰呢?」劉叔笑著放下杯子,頓了頓復又說道︰「過兩天你們就得去滬申了吧?」
老陶咧嘴點頭道︰「對,過兩天就走!我的叔啊,咱這可是嘮閑嗑,絕對沒盤問您的意思!」
我撓撓臉將酒瓶子里剩的啤酒勻倒在我和老陶的杯子里,又將最後的酒倒在劉叔杯子里,嘴里笑嘻嘻地說道︰「叔!這是福根兒!孝敬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劉叔一笑剛要開口,正此時侯只听得手機聲響,我掏出電話一看竟是帶行,趕忙接起來。原是帶行說晚上七八點左右能到,讓我去車站接他,我撂下電話還想再問劉叔幾句,可這劉叔卻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今天咱爺三兒就喝到這兒吧,晚上你們不是還得去接人麼?再說過兩天還得出遠門,都回家收拾收拾!我也給你們小哥倆兒準備點啥!」
我听罷咽了口吐沫,心道人劉叔都這麼說了,明顯不想再听我和老陶瞎問胡扯!既然如此咱們也不能硬招人老人家心煩不是?想罷沖著老陶一使眼色,兩個人也起身幫著劉叔收拾桌子。
隨後告別了劉叔,出了胡同里的小鋪子,雖然滿心都是疑問,想問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從什麼地方入手,再說我根本也確定不了這劉叔到底能告訴我們什麼,又有什麼是他不能告訴我們,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的!最讓我心里發堵的,胸中發悶的竟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但是卻又是滿腦子問號!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魘住一般!我深吸了口氣才算緩過勁來,但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壓抑卻還是在胸中久久徘徊不肯散去!
老陶跑去道邊的小賣鋪買了兩瓶礦泉水,我倆一股腦灌了下去,然後老陶提議上澡堂子泡泡池子解解酒,緩緩乏,然後好去接帶行。我沒異議,兩人吊兒郎當找了個澡堂子泡澡。
這幾小時無話,此時侯我和老陶已然抱著肩膀蹲在火車站出站口,老陶點了根煙,眯著眼楮看著出站口小聲嘀咕道︰「我就知道,這火車準得晚點!咱早知道多泡一會呀!」
「多泡一會?別把你泡浮腫了一按都出水!」我蹭了蹭鼻子道,老陶瞪我一眼呲呲牙道︰「你給我留點口德吧,惡心巴拉的!」
「哈哈!」我微微一笑,就听得有人喊我︰「老曹!我,我在這呢!」一听之下不是旁人正是帶行!我和陶映紅緊忙迎過去,本想幫著帶行提提行李什麼的,哪知道這帶行就背了個小包,其余啥也沒帶。
簡單寒暄兩句,問了問帶行母親身體咋樣,仨人便在站前找了個館子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瞅了瞅帶行,又看了看老陶,開口道︰「這次去不定還得遇到啥事情……我說這話你別挑理不願意听呀。」老陶听我這麼說眼楮睜得老大,打斷我道︰「你那臭嘴要 什麼?」我瞪他一眼接著對帶行說道︰「那鄭子……」半句話出口也覺得自己這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干脆跳過去說道︰「我真沒想這玩意兒整的這麼危險。」老陶不說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我知道。」帶行眼神發直,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白日里還真沒有想著這些,這種想法是在剛才蹲在接站口的時候才冒出來的,你說說這事情從頭到尾跟他帶行有什麼關系?還有跟那鄭子查有什麼關系?這鄭子查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甚至開始懷疑為什麼要去做這些!要去干這種事情!跟我又有什麼關系!?我坐在桌邊用手轉著酒杯,正這麼想著只覺得耳根一涼,一陣香風!弄得我一激靈!我心里一動緊忙轉頭往身後看,可這除了食客啥也沒有!
「咋了?」陶映紅看我一哆嗦,開口問道。我扭過頭沖他一笑說了聲沒啥,便接著想跟帶行說,哪知道帶行端起酒杯敬我倆,我和老陶只得趕緊也同樣端起酒杯來,仨杯互撞一飲而盡。隨後這帶行開口道︰「你別往下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勸我,我是純屬自願!再說,我哥讓我跟著你們……」
听他這麼一說我別提多憋屈,竟然涌起來一股子難受的感覺。
酒後帶行去老陶家,將其安頓好老陶抽空背著帶行將我拉到一邊開口道︰「我說你不地道呀!」我一愣神瞅他,只見老陶接著開口道︰「你那麼說干啥?不是就為了那點獎金吧!?」頓了頓復又說道︰「雖然也是不少,嘿嘿,但咱哥們不能不仗義!有錢大家一起賺呀!」我一听差點笑出來,推開陶映紅說道︰「一邊去!你以為哥我像你這麼膚淺?」說罷也不理他,自己找地方睡覺。
開著窗戶,透著穿堂風別提多涼快,我起身又點了一盤蚊香,雖然有紗窗,可這蚊子還是不知道從啥地方進到屋里來,若沒這蚊香這一宿身上得出他十來個大包。
我躺在沙發上,里屋帶行和老陶對著打呼嚕,我搖搖頭,實際上這真的跟那獎金沒什麼太大關系。若是我和老陶倆人,這以往的事情也不可能辦的了,老陶那句「有錢大家一起賺」我也說不上同意也說不上抵觸,我只是在想這些事情值得不值得!當初簽那類似于「生死文書」的東西我就挺納悶的,心里還嘀咕這不有病麼,這玩意還能死人是咋的!?可這一路下來自己經歷許多,倒是沒少見死人……而且死的人好像都有什麼聯系,我卻又不知道有什麼聯系,這些人死的離奇,出現的也有些莫名其妙。其實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是你無法預料的,有很多人是你無論如何也預見不到的,但是這些事情和人卻又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
這些到底值不值?我不知道這次這幫小日本又出了什麼主意,他們到底搞什麼貓膩,但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這種事情喪命!而我也更不想死,我還沒活夠!撒的很廣,不光是有站在白面的工廠作坊老鎖匠參加,很多黑面的小偷賊匪也都為了獎金參與其中,我不知道跟我們一樣入圍的這些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是賊匪那他們的手段肯定不是好手段,跟他們一起走下去,就算不莫名其妙的喪了性命,也保不齊會不會被他們給斷了活路!
要不要再這麼下去?我心里只想這些!
或者干脆這次去滬申便棄了權算了,能給點錢我就知足,至于蘇小他們如和那是蘇小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和老陶還有帶行可以回來干點小買賣,日子過得也許會很不錯!
我微微咧嘴,瞅著窗外昏黃的街燈。
忽然一陣涼風從窗外吹進來,竟然帶著香氣,那窗簾被輕輕拂起。
我正納悶,只听得老陶家的房門被緩緩打開,我心想著難道是門沒關好?夜里風大給鼓開了?想罷我就打算起身去關門,可著身子卻怎麼也動彈不了!只有眼珠子能動!那香味越來越弄,緊隨著隱約見到一個白影晃晃悠悠地在廳里面轉來轉去。是林水?可若是她大可不用這般吧!?現在我根本沒法動彈!做夢?做夢哪能這樣般真實?
我努力張開嘴想說話,發出來的聲音卻只是輕微像是嬰兒一般的「啊」了兩聲!
女乃女乃的,這種感覺最讓人不舒服了!不讓我動也就算了!還不讓我出聲!你這要真蹦出個啥嚇人唬道的東西我想喊喊不出來,不得嚇死我呀?心里面這麼想,滿是焦急!該死的這里間臥室里的帶行和陶映紅還是一個勁地打呼嚕!
我心里「阿彌陀佛」地一頓叨咕,最後還是想到林水,林水呀,要是你可別嚇唬呀,有啥事咱說行吧,不用這樣吧?要不是林水呀,您老人家串門走錯門了吧?我這可沒招您惹您呀!
正這麼想著,接下來傳入我耳朵里的聲音讓我差點沒尿褲子!
那麼熟悉!好像千年之前便已經在這世間回轉!
「……你跑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嘿嘿……」
我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發麻心跳加速!
媽媽的媽媽我的姥姥!
「跑不掉!」
「逃不掉!」
「嘿嘿!」
「嘿!」
這是笑聲麼?整個聲音都是發顫的!忽長忽短!忽高忽低!神經錯亂,讓人壓抑,讓人渾身發毛!他娘的腿!這麼大動靜里面的帶行和陶映紅一點反應都沒有?睡的也太死了吧?
睡的太死?死字在心里面一出,忽地眼前浮現出一張被砸扁了臉!周大生!我「咯嘍」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去!想閉眼卻無論如何也閉不上!正這時候只見得那張被砸碎的臉緩緩轉過,露出一張慘白的臉,眼楮無神的睜著,這也沒有下雨,他臉上卻濕漉漉地,一滴一滴地滴水……
「你們這是要干什麼!」我一咬牙再也忍受不住,一股子急火頂著上牙堂,「嗷」一嗓子喊了出來!整個身子也像是猛然坐起!
這才發現周圍什麼也沒有,窗外天色已經微微見亮,我渾身濕漉漉的出了一身透汗!
這難道是做夢?
側耳听了听帶行和陶映紅呼嚕聲小了許多,但肯定都還跟周公他老人家喝著酒吃著肉。
我長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如果這是夢,那這夢也太過真實,亦或是我現在仍在做夢,那我什麼時候是醒著的,什麼時候又是在睡夢中的?
「林水……這些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什麼時候能好好的給我講講,清清楚楚的告訴我這一切的來龍去脈……或者你們都在騙我吧……」我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小聲嘀咕,滿腦子都是林水的樣子,那嬌好的身段,還有好听的聲音,雖然長相不是傾國傾城,千里挑一,但最起碼也是五十里面挑出來的。我胡思亂想,抬眼又看了看表,這才凌晨四點多點兒,雖然還有些困意,不過經這麼一折騰那還能睡著?直等到天光大亮,這倆人睡醒。仨人簡單吃了早餐,又各自收拾行李,自然劉叔又給我們準備了一堆有用沒用的零碎東西。這時候我心里已經打好算盤,此一次去說什麼我也得說明白,講清楚,不跟這小日本玩兒了!但是我還沒想好什麼時候把我的想法跟陶映紅和帶行說。
「這人咋這麼多?」老陶一咧嘴,皺著眉往車廂里看,後面就是我和帶行,仨人提著大包就這麼擠上南下的火車。
「還說,要不你就坐飛機去!」我用包頂了陶映紅後背一下,示意他趕緊往前走,這老陶被我這麼一撞回頭惡狠狠瞪我一眼道︰「坐飛機?老子開飛機去!」我「撲哧」一笑道︰「得了,趕緊往前走!」
就這樣折折騰騰,總算在「 當當」了一天多,這才到滬申站,下了車我腿一軟差點坐地下,深吸口氣道︰「我說你這孫子咋想的?我不讓你買臥票麼?你買硬座?!」老陶一梗脖子道︰「怎麼著吧,你說臥鋪票,你給錢呀?再說你咋不去買你讓我買?還有買完了不說,這都到地兒了你小嘴叭叭叭說個啥勁?」
呈現在眼前的這座我華夏大陸最大的城市,可謂經濟、貿易、航運的中心,正是盡顯繁華,不過瞧瞧這車站周圍還是同那所有地方一個樣子,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亂亂糟糟,不有位偉人曾經說過麼︰「咱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這就是那冒險家的樂園?」老陶抬眼看看天道︰「哎呀,這天空都格外的藍呢!」
「行了,裝個什麼勁!別總這樣好吧!?」我說罷掏出電話給蘇小打,想問問她們什麼時候到,哪知道這蘇小一行人足足比我們早到了大半天,現在正找了個落腳的地方等我們。那能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們馬不停蹄攔了輛車,告訴司機那極其別嘴的地名,趕著忙地趕了過去。司機听我們的口音就是東北的,很明顯看得出來這司機微微有些不屑,又透著點竊喜,有一句沒一句地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跟我們聊天,這樣一來整的我心里直嘀咕,別的不怕,就怕這廝開著車兜圈子我可就吃了啞巴虧,最好是我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月復呀!
不過這到底有沒有繞路我也不得知,輾轉總算是見到蘇小,依舊清清爽爽的樣子,他的未婚夫陳嘯春見到我們也很是熱情,除了這倆人以外,還有一位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的高挑女子!這個子高不說,身材也很是傲人!老陶一打眼就不肯將眼楮挪開!帶行也一時愣神!我也看了兩眼,才咳嗽一聲問蘇小道︰「這位是?」
「哈哈,瞧你們那樣兒!見著美女挪不開地兒了?」蘇小咧嘴笑了開來,她身旁的高個兒女子也微笑起來。「這是我表姐,攝影記者!」
還不等我說話,也不等蘇小說完,老陶上前一步去道︰「攝影記者?嘿!真巧了!我有一哥們兒也是攝影記者!」我听罷瞥了他一眼,這小子明顯是要拿那猴子說事,也懶得理他,便听著老陶開口道︰「我叫陶映紅!听著名字就紅紅火火!您貴姓呢?」蘇小的表姐抿嘴一笑道︰「我听說過你,小小把你說的很英勇呢!」這話一出口沒想到老陶竟然臉紅了起來!我不覺好笑,連身後的帶行都笑出聲來。
「那是……嘿,嘿嘿……」老陶笑著點點頭道。
「我叫林水……」這高個女子接下來說自己的名字,我听到這倆字腦袋「嗡」的一聲,渾身汗毛立起來,一哆嗦就是一身汗!哪知道她話沒說完,原來下面還有下文︰「我叫林水蓮。」
「水蓮……」老陶听完輕輕重復一遍,然後咧著大嘴道︰「很高興認識你呀!」
我心里長出了口氣。
「這次表姐出差,正好我們踫到了。」蘇小邊說邊同陳嘯春幫著我們拿行李。
簡單聊了幾句,便用告知的聯系方式聯系了這家「著名」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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