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了,迷糊的腦中漲的要命,每一縷呼吸的空氣仿佛都是渾濁的污垢,塞在鼻腔中讓人難以痛快的呼吸。
這一夜,龍不依听了很多很多,僅僅是作為聆听者來說,她無疑是最合格的,從沒有打斷龍天宇的訴說。
他的難,龍不依知道,但是她的難,暫時還不能讓這老爹知道。
龍天宇離開房間前看都未看龍不依一眼,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從一夜的只言片語中尋覓出他對自己的關懷,至少這個老爹給人的感覺很真。
穿戴整齊的龍不依坐在梳妝台前,開始在腦中捋順信息……
老爹明顯不是傳說中那麼簡單,而且他似乎對一些意外早有準備,可是龍不依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家中留個禍害?為什麼不反抗呢?
從這府邸來看,龍不依就知道自家的產業不小,否則那楚雲軒也不可能看在眼里。能控制這麼大的家業,龍天宇又豈會甘居人下?
龍不依唯一能猜想到的便是老爹有什麼難言之隱,而預感告訴她,這似乎還跟自己有些關系。
還有就是這突然出現的楚雲軒,這來路背景也該好好查查……
至于曾柔……
龍不依冷笑,‘先讓她多蹦幾天也無妨。’
……
早飯通常都是送到龍大小姐的房間里,這一切也都是由原來的貴花負責,可人以‘告老還鄉’自然要有人去接替,只是這接替的婢女,將早餐送到大小姐的房間內,卻發現大小姐不見了,找遍了龍府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
最後,還是看門的家丁稟告,說是大小姐自己出門去了……
和誰?
自己。
一個傻姑娘出門?
這名婢女陰笑,外面風雨無常,實有意外發生啊……
這婢女連忙向曾柔的院落跑去……
……
感受著黎明的陽光滋潤,淡淡的清風略微有些涼意,無比清爽的空氣令人腦中清朗。
「呼……」龍不依忍不住伸開雙臂,深深的吸上幾口氣,享受著自由的空氣,仰望著碧藍的天空,仿佛四周每一個角落都在旋繞著自由的旋律。
龍府院里院外,盡管只是隔著一面牆,可是出來後的龍不依,卻感覺到那是隔著一片天,乃至于呼吸的空氣中,都充滿了約束。
說起來,龍不依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六七天了,卻沒真正的暢游一番,可真是虧待自己。
走在這條井州的主干路上,龍不依並沒有特意喬裝。望著形形色色的路人,她本能的從這些人的衣著,打扮,購買物品及價格分辨出這里的貨幣和經濟情況。
這里以金幣為主,通常一枚金幣可以購買兩個肉包子,與從前社會的貨幣略有相同。
想到與楚雲軒的賭約,如果放在現代社會也只是區區三百萬而已。
但是,試問,以龍不依的性格,會輕易服輸,讓人去佔便宜嗎?
大約三個小時,龍不依走馬觀花,所見之處盡管只是井州城的一角,但是幾條連接城門的主干路及其一些店鋪的營運,卻讓她了然于心,對于如何行動也有了計劃……
太陽漸漸的升到正午,燥熱的氣溫,令行人懶于匆忙行走,一個個揮著熱汗,躲進了茶樓或是陰涼的樹下。
龍不依這個時候才找了間高雅的茶樓,要了幾份點心和去暑的涼茶,進行她的早餐。
她展開剛買的局部地圖,以井州城為主向西部蔓延是襲雲帝國,正是楚雲軒所曾提到過的。
龍不依微微皺著眉頭,心中暗道,那曾柔莫非于襲雲帝國有什麼關聯?
這些暫且記在心里,龍不依的目光在地圖上蔓延,這鎮武帝國與襲雲帝國相交不遠,中間相隔一片陡峭山川,井州城以西乃是些鎮武帝國內些許不成氣候的小城,反觀襲雲帝國的邊境確實物產豐富的大城,至少照比如今的井州城卻絲毫不遜色……這也令龍不依不由自主的聯想起自己曾走過井州城的地圖……
正當龍不依全神貫注的時候,一名清秀的少年坐在了龍不依的方桌對面。
此人五官玲瓏,皮膚暫白,朱唇白齒,鬢角隱有余絲,黑色長發整齊的攏于背後,手握一把紙扇也算是偏偏兒郎。看到此人,龍不依微微一笑,「你偽裝的還算不錯,只是欠缺點火候。」
這清秀少年,臉色一窘,謙遜道,「碧雪在小姐面前班門弄斧了。」
這少年正是龍不依昨日收下的心月復碧雪。
「有什麼消息?」龍不依饒有興致的挑起眉頭。
「這兩名刀手是曾柔手下,效力三年,只听其命令殺人,從不敢過問原因……」
龍不依微微眯起眼楮。
「除了殺人也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例如,威逼利誘……」碧雪攥起拳頭憤憤說道,「龍氏下屬的幾個貨棧的掌櫃已經被他們控制,並且吞了幾個規模略小的貨倉,龍氏經營的瓷器上近乎可以在井州城迅速稱巨,恐怕也少不了她的手段。」
「哼,看來這婆娘真是將龍家的產業看成了自己的利益,不但沒有破壞,反而一再的維護。」龍不依搖了搖頭,不,如果是尋常婦道人家,盡管有野心,恐怕也不至于對個少女下毒手,更何況曾柔如今在龍府內如日中天,大小事物都經由她手,有著莫大的權利,又豈會在乎一個傻小姐的威脅?非要將自己置于死地,而冒著被揭發,乃至前功盡棄的危險呢?
若是有一天老爹西去,那麼家產名義上由自己接收,恐怕有實權的還是她曾柔,而自己這個傻子也只能是傀儡,無非就是多份口糧罷了。
從曾柔所做的種種行為,龍不依給出了一個評價,這個女人不應該這麼蠢。
而,能讓龍不依唯一想到的可能則是,曾柔著急,她有不可告人的理由,甚至是時間緊迫也不為過。
龍不依突然問道,「你可查出曾柔的背景……」為了讓碧雪更為明確,她眯起眼楮補充道,「她為誰所用,在這井州城內還有什麼依仗?」
碧雪愕然張了張小嘴兒,「小姐是如何猜到這女人是為人所用?」她見龍不依但笑不語,就知道這些並不是她應該問的。
「開始碧雪只是認為這女人是利益燻心,在利益之下才會變得不擇手段,但是在我行刑逼供的時候,卻偶然看到這兩名刀手身體上刺繡這著一頭青色的野獸……」
龍不依沒有搭話,耐心的听著。
「這野獸通常代表見不得光的黑暗組織,在那些組織里,為了保住身世秘密,這些狗腿子都不會以真名識人,為恐牽連到自家親屬後代,而又怕死了之後親人無法辨認,于是以刺繡的圖案代替自己的名字或代號,唯有家人知道,也方便相認。」碧雪得意的輕笑,「當我看到這刺繡之後,就確定這里面大有文章,刻意針對這個問題拷問,果真得到了些線索。」
原本還有些得意的碧雪本以為自家主子會贊嘆自己的才識,誰知龍不依卻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這笑容讓她熟悉……正是面對貴花時候的笑容。
碧雪忍不住背脊一涼,戰戰兢兢的問道,「小……小姐,您為何如此看著碧雪。」
「我只是好奇你一個富家府邸內的婢女,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龍不依牽起嘴角淡笑,看起來不以為然,然而她的雙狐狸般的眼楮卻始終沒有離開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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